第三百零七章 廢去鎮國公主封號
2024-05-13 21:51:17
作者: 雒夜兒
謝君牧並沒有被收押到大牢里,反而還被安置在了一間相當不錯的宮殿裡。
宮殿門打開,步微走進宮殿然後伸手解開伸手披風的帶子。
身後的宮人又關上了宮門,謝君牧站起身走到步微身邊幫著步微脫去了虎裘大氅然後笑著說道:「這件大氅看著太大了些,都快要把你壓沒了。怎麼不穿我送你的那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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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微沒有說話,伸出手抱住了謝君牧的腰就往謝君牧的懷裡倒:「阿牧。」
「嗯。」謝君牧應答道,將大氅放到一邊抱起來步微,「去見過虞或了?」
「已經見過了,你怎麼沒有一匕首刺死他呢?」步微嘟著嘴老大不開心地說道。
「我可沒有刺他。」謝君牧搖了搖頭說道,「是他自己刺的自己,然後在栽贓嫁禍到了我身上。」
步微縮在謝君牧的懷裡低笑了一聲:「我說呢,你並不是會那麼沉不住氣的人。而且今天虞或又跟我提起要你的心頭血,他可真是變著法子要我傷害你,甚至親手取了你的性命。」
「我家區區怎麼會捨得呢?」謝君牧揉了把步微的頭說道。
「就是因為捨不得啊,所以現在事情難辦。」步微嘟著嘴跟謝君牧撒嬌,「我跟他說我去取,那你說我現在要拿什麼給他?」
謝君牧拍著步微的後背漫不經心地說道:「什麼心頭血不心頭血的。相比虞或也是個愛看那些沒用的話本的,一個心頭血的作用就能那麼大都能包治百病了,中毒要心頭血,保胎要心頭血,小產也要先逃學,身體羸弱了還是有要那什麼牢子的心頭血。」
「這你說的都對,我也很無語啊,話本里不管幹什麼都得要心頭血的,不過按理來說一般都是男主人公要取女主人心頭血的,那怎麼到了咱們這裡就給反過來了呢?」步微坐在謝君牧的腿上和謝君牧閒話。
謝君牧挑了挑眉:「唔,這麼說虞或就是那話本里總是離間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關係的賤人角色呢。」
步微重重地點頭:「他本來就是嘛。」
謝君牧低頭看了看自己肚子,又伸手摸了摸慶幸地說道:「還好我是個男的,不能懷孕。要不然的話,指不定他還說要咱們的孩子做藥引呢。我指不定還要被開膛破腹,生生把孩子挖出來。」
步微失笑:「好啊阿牧,平常趁我不在的時候沒少偷看話本嘛。連要胎兒做藥引這種情節你都知道。」
謝君牧回答:「這些都是你藏在枕頭底下的。」
步微:「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謝君牧說道:「可是我就是收拾床鋪的時候從你的枕頭底下……」
「那肯定是七娘隨便亂塞到我枕頭底下的,我可是看《尚書》的。」步微打斷謝君牧,「我說的都是實話。」
謝君牧笑了笑附和道:「好好,區區說的都是實話,區區是看《尚書》的,才不會看這些無聊的小話本。」
步微摟住了謝君牧的脖子:「那你現在怎麼辦啊?我聽他們說刺殺國師罪等同於刺殺皇帝呀。要是真的按刺殺皇帝的來判,你不是就沒了嗎。」
謝君牧慢條斯理地說道:「這有什麼好憂心的?刺殺國師罪等於刺殺皇帝那是敬帝為了抬高虞或的身份定下來都規矩。當今皇上可沒有說過這話。」
步微將頭靠到了謝君牧的肩膀上:「對呀。正好我跟爹爹建議施行的一直都是皇權獨大。既然要皇權獨大又豈能有別人跟皇上享受一樣的待遇。我回頭去跟爹爹說去,讓他把這個規矩直接廢了。」
謝君牧點了點頭:「嗯,我還得在這邊呆一些時候,就辛苦區區為我奔波了。」
「哪裡,不辛苦。」步微對著謝君牧笑了笑,然後又問道,「你吃早飯了沒有啊?」
「吃了,宮裡到處都是皇上的人,他們不會為難我的。」謝君牧回答道,「不必擔心。」
「那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先去見爹爹,最晚明天就把你放出去。」步微從謝君牧的腿上下來說道。
謝君牧也站起身送步微:「好,那我就在這裡等著區區來接我。」
步微仰著頭對謝君牧嘟了嘟嘴:「親一下。」
謝君牧拿起大氅笑了笑,低頭在步微唇上落下一吻:「嬌氣。」
步微對著謝君牧莞爾一笑:「嬌氣又怎樣?不是還有你縱容著我嗎?」
謝君牧幫著步微披上了大氅:「就算是想要嬌氣,一輩子我都寵著你。」
步微低笑,然後俏皮地對著謝君牧眨了眨眼:「駙馬爺不委屈了,等時機成熟了,本公主取了那國師的心頭血來哄你開心。」
謝君牧也笑出了聲:「那微臣就先謝過公主殿下了,果然還是公主殿下最疼微臣了。」
謝君牧說是步微最疼自己,但是在大臣們看來,最疼謝君牧的是步絳。
很快桂宮那邊就傳來了消息,說是公主殿下聽聞國師被謝君牧刺傷之後大怒,立刻就要求皇帝處死謝君牧,甚至還搬出了敬帝定下的規矩——刺殺國師罪同於刺殺皇帝。
步微這是真的想要謝君牧的命。
昔日讓全天下都羨慕的恩愛夫妻,如今變成了這般仇人的模樣,真是令眾人皆嘆息一聲世事無常。
而步微在如此求步絳處死謝君牧之後,一向疼寵步微的步絳大發雷霆,當即就表示,皇帝乃是萬人之上,一人獨尊,沒有任何人能夠與之比肩。
什麼刺殺國師罪等同於刺殺皇帝,全部都是一些無稽之談。
步微氣不過與步絳爭辯。
父女倆吵得不可開交,在桂宮執勤的宮女太監們全都躲得遠遠的,只怕聽的太多不該聽的引來殺身之禍。
這一場爭執的結局以步微怒氣沖沖地離開告終。
半個時辰之後步絳就一意孤行地宣告謝君牧無罪,只不過是天黑再加上下了雪,誤把虞或認成了刺客罷了,還是讓謝君牧回樞密院去,半點事情都沒有。
而就在當天夜裡,都已經四更天了,一道聖旨抹黑得從皇宮裡傳出去,送到了謝府。
步微被吵醒,滿臉不開心地起床換了衣物去接旨,連跪都不肯跪。
「公主殿下,聖旨在此,你需要跪著接旨。」王喜陪著笑提醒道。
步微沒好氣地吼道:「囉里八嗦說些什麼呢?你要念就念,不念就給我滾!」
「這……」王喜求助地看向謝君牧。
謝君牧皺了皺眉,顯然也是對步微厭倦了:「皇上的聖旨必須跪著接,就算你是公主,也不例外。這些都是規矩。」
步微冷笑:「我是公主,我也是君,你一個臣子奴才,有什麼資格教我規矩。要是真要那麼守規矩的話,你的腦袋早就沒了。」
「你……」謝君牧慍怒地看著步微。
「罷了罷了,公主殿下不願意跪那就不跪吧。」王喜連忙打著圓場道,「那公主殿下,您便站著接旨吧。」
步微不耐煩地道:「趕緊念!我還要回去繼續睡呢。有毛病吧,大晚上不睡覺下什麼旨啊。」
王喜不敢吭聲,拿過聖旨打開,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日前鎮國岐陽公主亂政一案,經刑部、宗人府查證,現定論已成:岐陽公主步微,達明幹練,深蒙聖恩,曾委以重任,協理朝政;然其恃恩而驕,恃寵放曠,縱私慾,進讒言,結黨營私,弄權專政,冒天下之大不韙!然念其秉性淳良,受奸人所惑,特赦其死罪,廢除鎮國公主封號,貶為岐陽公主,入皇家道館靜修三十日。望其循規蹈矩,謹言慎行。欽此——」
步微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王喜:「混帳奴才!你在瞎說什麼呢?爹爹最疼我了,他怎麼可能廢了我鎮國公主的封號!」
「公主這確實是皇上的旨意,皇上還說了,請公主立刻收拾東西,天亮之後奴才需要親自送公主去皇家道觀。」王喜點頭哈腰地說道。
「我不信!一定是你們這些人假傳聖旨,你們可是假傳聖旨是怎樣的罪名嗎?!」步微怒斥道,「都給我滾出去!」
「公主,請您別讓奴才們為難,雖然說你要去清修三十日,但是奴才一切都會安排好的,不會虧待了公主。這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公主你還是快先收拾東西吧。」王喜規規矩矩地說道。
謝君牧似乎有些得意,瞥了步微一眼,心情很是不錯地說道:「公主嬌生慣養慣了,也不會收拾什麼東西,王公公先帶著公主過去吧,有什麼東西稍後微臣收拾了給公主殿下送去。」
「謝君牧你……」步微指著謝君牧就要罵。
王喜一揮手便有兩個太監上前一左一右按住了步微。
「公主殿下您就別鬧了,這真的是皇上的意思,你還是乖乖自己走吧,要是讓旁人看到你被奴才那麼抓著過去,那多不好看啊。」王喜一邊勸慰著一邊招呼著小太監趕緊把步微拉了出去,塞進了馬車裡。
「啊!你們這群狗奴才!立刻放開本宮!」步微尖叫著。
所幸天還沒亮,路上的行人並不多,並沒有看見這一場鬧劇。
謝君牧目送著步微被帶走後,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轉身準備回去給步微收拾點小玩意帶過去。
一轉身卻看見了抱著胳膊在看戲的鐘哲。
「鍾道長。」謝君牧客客氣氣地喚了一聲,「鍾道長怎麼在這裡?不回去休息嗎?」
「貧道聽到了一些動靜,所以出來看了個熱鬧。」鍾哲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對謝君牧作揖,然後又道,「去道觀里也好。道觀裡面道士多,公主殿下若是要和哪位道長聊聊天,說說話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指不定那些道長給公主殿下說一說道法,公主殿下的心靜下來了,把事情想通了,一切就能都變好。」
謝君牧輕輕地點了點頭:「那就勞煩鍾道長也過去一趟了,鍾道長才高八斗,字字珠璣,或許鍾道長說的話公主殿下會聽上幾句。」
鍾哲笑了笑然後對著謝君牧再一次彎了彎腰:「謝駙馬放心,貧道一點竭盡全力將公主殿下拉回正途。」
謝君牧也再一次回禮:「那就提前多謝鍾道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