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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力不從心

2024-05-13 21:49:43 作者: 雒夜兒

  虞或站在甲板上,冷眼看著曹燕舜被水底的那些怪物撕扯著吞食下肚,血水染紅了一片海域。

  「該收網了。」虞或輕輕地說了一句。

  黑衣人頷首,然後分作兩列,一列二十人從船板的兩邊地下分別抽出了兩條有胳膊粗細的麻繩,在吆喝聲之中,麻繩繃緊,一張碩大的漁網攪動起了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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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吃飽的水中怪物被迅速收攏的漁網驚到了,甩動著身軀瘋狂逃竄,朝著深海潛去。

  但是虞或將網下得也很深,一隻海怪在逃竄的時候沒有避開,一頭撞上了堅韌無比的漁網。

  「網到了!網到了!快拉!」船上的黑衣人大喊地喊道,四十個黑衣人拉著繩索迅速地收網。

  被網住的海怪發出銳利的尖叫聲,瘋狂地扭動著身子要掙脫漁網的束縛。

  漁網是特製的,四十個孔武有力的青年奮力收網,那東西逃脫不了。

  烏雲密布的天空下起了雨,粗大的雨點,斜斜的,砸在海面,濺起無數的水花,在波谷浪尖開放。

  海水翻湧地更加劇烈了,幾乎要將船都掀過去一般。

  頃刻之間,虞或的全身就都被雨水打濕了。

  而被漁網縛住的東西也終於被拉出了水面,伴隨著詭異的嘶吼尖叫聲,被甩在了甲板之上。

  那是一隻有著人臉和人手,下半身卻是魚尾的東西,那張人臉卻也不像是人臉,碩大的魚鰭占據了兩半臉頰,眼睛只有黑色的瞳孔,漆黑地望著虞或,手上也生長著尖銳的指甲,正在不斷撕扯著漁網。

  不停咆哮的血盆大口之中還帶著血絲,獠牙足有尋常人一根拇指大小,就連那些把這東西拉上來的黑衣人也膽怯地退後了一步。

  步微躲在船艙里,透著門縫看著那像是鮫人卻又遠比步微理解的鮫人醜陋兇狠百倍的東西。

  虞或的手中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把長劍,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鮫人的面前。

  鮫人在甲板上拼命地蠕動掙扎著,尾巴不停地拍打著甲板,雨越下越大了,只是透著門縫往外看,步微都感覺到有雨水濺到了自己的臉上。

  雨點連成線,密集地下成白茫茫一片,步微都快要看不清甲板上發生的事情。

  虞或舉著劍,合眸嘴裡念念有詞著什麼,衣袍在風雨之中不斷飄揚,雖然因為被雨水打濕而顯得沉重,卻依舊不失仙氣。

  長劍落下,刺入鮫人的身體,鮮血噴濺而出,很快便將整個甲板都染紅,再然後又很快地被雨水洗刷乾淨。

  鮫人掙扎得更厲害了,因為疼痛發出的尖叫聲也越發的悽厲。

  步微腿一軟,坐在了地上,不敢再往外偷看。

  握著劍柄的虞或微微側頭,瞥了眼船艙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然後將手中的劍往下劃開,一整條的鮫人被虞或破開了胸腹。

  「嘔——」一個黑衣人沒忍住,撲到搖晃不止的船邊吐了起來。

  虞或不理會,蹲下身,將頭探入那一堆血腥之中摩挲,沒一會兒,從已經斷了氣息的鮫人屍體裡拽出了一顆血淋淋的東西。

  虞或舉著那顆滴著血的東西在雨中用雨水清洗著,血污褪去,鴿卵大小的主子,華光煜煜。

  「抬下去處理好。」虞或輕飄飄地開口,「取油膏。」

  「是!」黑衣人回答著然後上前去幾個人抬走了鮫人的屍體,幾個人清洗甲板,不一會兒一切就都乾乾淨淨,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虞或濕淋淋地走進船艙,步微臉色慘白地坐在一邊,低著頭沒有看虞或,不知道是不想看還是不敢看。

  虞或沒說什麼,拿了衣服走到了屏風後面去換下自己一身濕衣服,然後披散著擦得半乾的長發走了出來:「東西拿到了,我們可以去龍脈之地了。」

  「這裡還不是?」步微問。

  虞或微微一笑:「自然不是,來這裡只是為了拿點兒要準備的東西。」

  步微抿了抿唇然後問:「那是什麼東西?」

  「東海鮫人。」虞或回答道,「其性最淫,口顖嗜血。」

  步微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虞或伸出手揉了揉步微的頭:「我殺了一隻不是也送給它們一頓飯了嗎?這也算是等價交換,沒什麼害怕的。就算是害怕,做事情的人是我,也與你無關,天塌下來我給你頂著。」

  步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阿牧現在在哪裡?」

  「我讓他去西域了。」虞或並不隱瞞步微,「不會有危險的。」

  步微抬起頭看了虞或一會兒然後說道:「虞或,你在騙我。」

  虞或看著步微:「我怎麼騙你了?」

  步微盯著虞或的眼睛扯了扯嘴角:「在你第一次旅遊簽證過期離開的時候,我選修了微表情分析法,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九成是分析得出來的,謝君牧現在絕不安全。」

  虞或低笑了一聲:「小朋友果然還是厲害啊。」

  「他要是死了,我絕不獨活。」步微看著虞或說道,「我就不信我連死亡也要交給你來安排。」

  虞或的眸子黯淡了下去,不再與看步微:「知道了,休息吧,等靠岸了我們還要趕路。」

  虞或說的泉水,謝君牧取到了,只是在回京的路上,謝君牧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沒有力氣了。

  像是生病了,可是卻又不知道是什麼病,前幾天還好,等到了第七天,謝君牧已經騎不了馬了,每日昏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主子,你醒了。」謝川見到謝君牧醒了連忙起身走到了謝君牧的身邊。

  謝君牧扶住自己疼得像是要裂開的頭,低喘著問:「什麼時辰了?」

  「是申時三刻。」謝川回答道,「主子,我們現在走水路回京城,如今順風順水,快的話五日之內我們就能回到京城。」

  謝君牧原本扶住頭的手放下,片刻後又捂住了隱隱作痛的胸口,緩了一會兒後謝君牧才開口又問道:「我睡了很久吧?」

  「主子,您······」謝川頓了一下然後才回答道,「睡了一天一夜了。」

  謝君牧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哪怕以前再怎麼意氣風發,如今也憔悴的讓人不忍直視:「現在到哪裡了?」

  謝川回答道:「這裡是華和。」

  「花禾?」謝君牧頓了一下,然後不解地看向謝川,「為什麼會到花禾來?」

  「主子,是華和城,不是花禾。」謝川連忙解釋道,「我們很快就到京城了。」

  謝君牧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玉瓶用溫水泡著了嗎?泉水不能涼。」

  「泡著了,一直有人看護著,不會有事的。」謝川一面扶著謝君牧坐起來一面說道。

  謝君牧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謝川啞然,請了無數的大夫都說謝君牧的身子沒有問題,可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自從取了泉水出來之後,謝君牧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謝君牧沒有等到回答,喉中一片腥甜,下一秒竟是直接咳出了一口血來。

  「主子!」謝川瞬間嚇得面無血色。

  「去取筆墨紙硯來。」謝君牧撐著身子下床,坐到了桌邊對謝川說道。

  謝川擔憂地看著謝君牧:「主子,您還是先休息吧。」

  「快點兒,我要······寫點東西。」謝君牧催促道。

  謝川無奈,只好轉身去幫謝君牧拿來了他想要的東西,然後又給謝君牧披上了一件外衣。

  謝君牧披著外衣坐在桌邊,提起筆思考了好一陣子才落筆,緩緩地開始書寫著什麼。

  謝川站在謝君牧身後,靜靜地等著謝君牧寫著。

  謝君牧一個字一個字寫得很慢,也寫得很端正。

  若是平日裡批閱公務,謝君牧的字都是龍飛鳳舞,寫了就行,根本不管到底別人能不能看得懂。

  但是現在,每一筆每一划謝君牧都寫得很認真。

  一紙不長不短,謝君牧寫了小半個時辰才放下筆。

  「你過來拿著。」謝君牧放下筆說道。

  謝川走上前將紙捲起:「主子,要屬下收起來嗎?」

  謝君牧目光有些渙散,點了點頭:「嗯。」

  「這是什麼?」謝川問道。

  「如果我沒能活著回去的話······」謝君牧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將書交給公主,也不必將我屍體送回去。」

  「主子你在說什麼話?!」謝川大驚。

  謝君牧嗤笑一聲:「虞或說只有我有資格,如今我又這幫模樣,我想······他就是要我以命換命。」

  「不會的,這一切肯定就是巧合,那些鄉野大夫不懂而已,等我們回去找個太醫好好看一下就好了。」謝川勸道。

  謝君牧用力地抿了抿唇然後說道:「謝川,我不想死,但是虞或他就是要我死。」

  「主子······」謝川哽咽地看著謝君牧。

  「若是我死了,區區能夠安穩那也好。」謝君牧喃喃地說道,「我這一生,本也是為了她。」

  太陽開始落山了,斜斜地灑在窗欞上,也透過窗戶照在了謝君牧的身上。

  「我做了一個夢。」謝君牧說道。

  謝川站在謝君牧的身後顫著聲問:「什麼夢?」

  「我夢到我的世界裡沒有步微,每日裡除了習武就是學兵法,沒日沒夜,被家人忽視,被北辰鳶一次又一次暗殺,我連個去偷懶一會兒的地方都沒有。在夢裡我就只有一個人,孤獨的很。長大後隨便娶了一個不喜歡,但是能夠幫助到我的女人,在朝堂上越爬越高,得到的權勢地位也越來越多,但是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擁有了些什麼。好像什麼都有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謝君牧繼續說道,「醒來之後,我再回想,簡直就想不下去了。步微離開五年我便如此痛苦,若是步微真的從未出現過,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那主子可有想過若是公主沒了主子會變成什麼樣子?」謝川道。

  謝君牧卻只是笑了笑:「有虞或在,她就算是很快就忘了我也不是沒有可能。」

  「主子難道甘心嗎?」謝川連忙追問道。

  不甘心又如何?

  謝君牧算是認了,虞或要動真格的話,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就如同現在,虞或在催命,催他的命,他毫無反手之力。

  「我力不從心了。」謝君牧沙啞著說道,「走一步是一步吧。」

  謝川啞然,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麼好。

  謝君牧撐到自己回到了京城,而在謝君牧回到京城的那一日,虞或也帶著步微來到了虞朝真正的龍脈之地。

  連綿起伏的山巒如真龍般妖嬌翔,飄忽隘顯,蔚為壯觀。

  一群黑衣人在前面開路,虞或端著羅盤跟在後面指著方向,步微走在虞或的身邊,後邊還有一隊黑衣人做著後衛。

  虞或盯著羅盤看,步微盯著虞或看。

  看了一陣子之後,虞或看向步微問了一聲:「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麼?」

  「國師大人,你和我說過,要我尋個法子殺了你。」步微說道。

  虞或笑了笑:「所以呢?你現在想到法子了嗎?」

  「尋常法子殺不死你。」步微搖了搖頭,「我甚至覺得你永遠不會死。」

  「那可就不妙了啊。」虞或說著還對步微眨了眨眼睛,「我心魔不死,執念不休,可是要生生世世都糾纏著你了。」

  「你的生命是無垠的,但是我的生命只有這麼幾十年。」步微回答道,「國師大人,你長生不死,真得好可憐。」

  虞或回過頭:「多謝小朋友的憐憫。這裡剛下過雨,路滑,小心著點兒走,萬一滑到山溝溝里去了,可得摔得夠嗆,指不定會死人。」

  步微看了看離自己只有幾米遠的一處山溝,突然間轉了方向走過去。

  虞或看到步微轉了方向走上前去拉住步微的胳膊:「小朋友,我說的話你是半點沒聽啊,要不要這麼叛逆?回來。」

  「過去看看,不行嗎?」步微問道。

  「沒什麼好看的。」虞或說道。

  步微垂下眼帘,心情顯得十分低落:「不可以嗎?」

  虞或無奈只得順著步微:「行吧,去看一眼,別掉下去。」

  步微抬步走過去,虞或跟著步微過去,在邊緣上的時候,步微往下望了一眼,大概三四十米的高度,底下遍布尖銳的隨時與雜草,摔下去指不定真的會死。

  步微拉住了身邊虞或的手:「國師大人。」

  「怎麼了?」虞或也將步微的手握在了掌心之中。

  步微拉著虞或的手,幾乎沒有然後的猶豫就往前跳了下去。

  「步微!」虞或驚呼了一下,下一秒就被步微一起帶了下去。

  在下墜的瞬間,虞或聽到了步微的笑聲:「國師大人,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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