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留住宮中

  綠瑤看見這樣的宋寒霜，也是心裡一酸，上次宴會的全過程她都有參與，自然知道她此時心裡到底在擔心什麼。

  「小姐，外面風大，咱們進屋吧？若想回府，奴婢這就去通報淑妃娘娘。」她體貼地為宋寒霜披上了一件薄斗篷。

  宋寒霜回頭沖她笑了笑：「有句話，雖然用在這裡有些不妥，但意思也差不了多少，請神容易送神難，淑妃好不容易把我找進宮裡，怎會如此輕易地放我離開。」

  仿佛為了驗證她的話一般，話音剛落，一名宮女就匆匆而至，福了福身子：「宋小姐，淑妃娘娘說這幾日想你想的緊，請您在宮中小住幾日，丞相府那邊已經派人去通報了。」

  宋寒霜在心中連連嘆氣，卻也只能電頭髮硬，這實在是沒有辦法，淑妃這樣做擺明了不給她任何拒絕的餘地，她還能怎樣？

  晚些時候，便有宮人來傳喚宋寒霜前去與淑妃一同用晚膳。

  年長些的嬤嬤在一旁伺候著，笑眯眯的眼裡總是流露出一絲心機深沉的目光：「奴婢覺得宋姑娘可真是有福氣，能得娘娘如此青睞，皇上寵愛娘娘，幾乎每日都要一起用膳，可今日娘娘不惜推了與皇上一同用膳的機會在宮裡陪著小姐呢！」

  宋寒霜受寵若驚，連聲道謝：「多謝淑妃娘娘抬愛，霜兒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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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卻制止了她，掩口而笑：「霜兒，我與你母親是多少年的姐妹了，你不必拘束於這些禮儀，若你真的想謝我，不如與我說說你可有中意的郎君？我也好暗中幫你一把。」

  又來了！能不能跳開這個問題？怎麼三言兩語都不離搞對象呢？

  宋寒霜無語地在心中吐槽著，但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乖順害羞的模樣，羞答答地低著頭，躊躇了半天也沒說話。

  「霜兒……確實有個喜歡的男子，他數次救我於危難之中，保護我愛護我，是個不可多得的英雄。」

  在淑妃殷切的目光注視下，她總算是下定決心，紅著臉說了出來。

  淑妃與嬤嬤對視一眼，互相交換了眼神。

  「哎喲，奴婢倒也有些好奇了，小姐這到底是看上了哪家姑爺？竟然這般勇猛仗義。」嬤嬤忙接過話茬，幫著追問。

  宋寒霜扭捏了許久，這才用蚊子似的聲音說了句：「是戚將軍戚燼。」

  淑妃和嬤嬤的脖子都快伸到她面前了，這才聽清了她說的話。

  戚燼？淑妃臉色明顯一松，長舒一口氣，莞爾一笑，原來是個遠赴邊疆的粗武將。

  這丫頭的眼光還真是獨到，不喜歡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反喜歡那些五大三粗地魯莽漢子，不過若是這樣，那可就太好了！

  「前朝之事我並不是很清楚，但聽你這樣說，想必那戚燼也是人中龍鳳，能入你眼的佼佼者，我倒是迫不及待想見見他了。」淑妃欣慰地點點頭，將一盤糕點又往她身邊推了推，看著就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樣。

  「想必宮女已經轉告你了，好不容易來宮裡一趟，可別著急走，小住幾日也好，算是緩解了我對你母親的想念。」

  「多謝娘娘。」

  「罷了，本宮也乏了，霜兒你身子弱，快回去歇著吧。」

  「是。」

  幾句心不在焉的客套後，淑妃就神清氣爽地在嬤嬤的攙扶下離開了前廳，繞去了後頭的寢殿。

  宋寒霜和綠瑤快步走出了這令人壓抑的宮殿，呼吸到外面的空氣，她們不由感嘆，都說宮裡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地方，如今她們作為外人，竟也感受到了這非同尋常的壓抑感。

  「小姐，要不奴婢偷偷給老爺夫人送個信吧？奴婢擔心淑妃娘娘會在宮裡對你……」

  「不用，娘十分信任淑妃，若是傳信回去，她只會多多勸我幾句，讓我安心待在宮裡，況且宮裡四處都是眼線，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淑妃都會被連累，我看她暫時不敢在宮裡對我下手，反而是我們返程時，要多加注意才是。」

  宋寒霜離開後，淑妃這才緩步從寢殿走出，一改方才的熱情，陰刻樂禍，好一番感慨：「呵呵，這就是霖兒看上的女人，目光低賤，也不知丞相府是怎麼教女兒的，居然能看上那些武將？常韻聽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嬤嬤也嘿嘿冷笑著在一旁幫腔：「可不是麼，奴婢方才看那宋小姐就像是只剩下半條命似的，病懨懨的，不知道哪家命不好的，娶回去不過數日恐怕就要背負克妻的命數了。」

  淑妃對著鏡子，慢條斯理，仔仔細細地卸著釵環，看著鏡子那張容顏傾城的臉，她百感交集。

  她不可能一輩子守住皇上的心，在美的女人也終究會有老的一天，後半輩子她就指望晏檀霖了，身在皇家，身不由己，娶妻當娶有用之妻，不可任性而為。

  眼看著就到了適婚的年級，可這臭小子的心思卻全都掛在宋寒霜那個病丫頭身上，可把她氣得不輕。

  丞相府雖然現在勢力強大，可就宋寒霜這身子骨，看著就像是即將撒手人寰似的，若是她一命嗚呼了，晏檀霖必定悲傷不肯再娶，到那時，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前幾日她說要給晏檀霖先找個通房，不知怎的此時被他知曉，當即來到她宮中與她大吵一架，此事險些驚動了皇上。

  忍無可忍她這才給了晏檀霖狠狠一巴掌，企圖讓他清醒，可他認準了一個死理，哪還肯讓步，轉身氣沖沖地離開了宮殿至今都不曾見到。

  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讓宋寒霜親口承認不喜歡他，於是她這才打了和常韻聽的友情牌，想方設法打聽宋寒霜究竟有沒有喜歡的人。

  「娘娘，那咱們現在要不要……」嬤嬤見淑妃許久不言語，突然壓低聲音附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淑妃目光如冰，抬手拜了拜：「暫時不要動她，我自有打算。」

  嬤嬤的目光有些疑惑：「娘娘，奴婢愚鈍，咱們大費周章將她弄進宮來不就是……」

  「眼下情況不同，她已經心有所屬，只要她定了親，我便不再追究此事，可若她引/誘霖兒為女色耽誤了前程，我必定不會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