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依不饒
2024-05-13 19:32:04
作者: 穆小沐
永安爵府的壽辰倒也過得還算順利,除了宋寒霜偶爾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欲語含羞望著戚燼,眼,頻送秋波,惹得戚燼面紅耳赤,全程只顧悶頭喝酒以外,一切倒也還算完美。
丞相夫人和丞相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綠瑤更是都頭一回對她敬佩得熱淚盈眶,在對愛情的憧憬面前,自家小姐真是個視面子如廢鐵的錚錚閨秀啊!
一身疲憊的宋寒霜長舒一口氣,斜著身子躺在馬車裡的軟墊上。
說來也是怪了,晏檀清這廝怎麼會出現在永安爵的壽宴上?這時間她怎麼掐算都不對勁啊?
正想的出神,馬車突然猛地一震,馬夫哎喲一聲慘叫,扯緊了馬韁繩一拽,馬兒吃痛抬蹄長嘶,引得馬車都被抬高一角,後傾不穩。
「小姐小心!」綠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宋寒霜薄削的身子,她驚魂未定,蒼白著臉色強撐鎮定,揚聲詢問。
「外面怎麼了?」
「小姐,有輛不長眼的馬車突然從旁邊巷子裡躥出來,撞在咱們車上了。」
馬夫慌張不已,急忙跳下馬背,腿一軟跪在了馬車外頭。
這丞相府的小姐天生是個病秧子,若是因為他受了驚嚇,就算有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這還真是怪了,又不是在大白天大家都行色匆匆的時辰,大晚上突然撞車也太奇怪了,除非這馬車沒有發出半點兒動靜,但這怎麼可能呢?
宋寒霜心中納悶,挑開帘子就要下馬去瞧瞧,但綠瑤卻立即伸手攔住了她,警惕地看著馬車外:「是何人的馬車?」
「哼,區區一個馬夫,敢頂撞咱們二皇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此話剛出,那輛馬車裡就傳來一小廝的怒斥。
主僕兩人均是心裡一驚,對視一眼,怎麼在這時候碰上晏檀清了?
宋寒霜更是鬱悶異常,本以為自己在宴會上的種種舉動已經讓晏檀清心生厭惡,可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死纏爛打地跑來半路碰瓷來了,簡直是臭不要臉!
「放肆,怎可對小姐如此無禮,還不退下。」晏檀清的聲音響起,身邊的小廝急忙俯身彎腰退到一旁。
他則溫和地笑著,恭敬有禮地來到馬車邊道歉:「我這手下管教不嚴,讓小姐受驚了。」
「我並無大礙,二皇子請回吧。」宋寒霜冷冷地回了,便催促著車夫趕緊離開。
晏檀清臉色一凝,隨即又擋在了馬車面前,雙眼緊盯著不透一絲縫隙的簾幔。
「聽宋小姐這語氣,似乎對本王頗有誤解,不如我二人找個清雅之地,飲茶閒談,解開心結如何?」
可笑,這京城裡的女人哪個看見他不是激動羞/澀,恨不得倒貼上來,偏偏這個病罐子丞相之女對他愛理不理,甚至還十分嫌惡,他堂堂二皇子豈能咽下這口氣!
宋寒霜猶豫片刻,將帘子掀開一條縫,左左右右望了一番,就在晏檀清胸有成竹來到車邊要迎接她下車之時,只聽馬車裡傳來一聲嬌呵。
「二皇子休得胡來!你這無禮之徒!我還以京中那麼多女子心裡想的口中念的二皇子是多麼不染塵埃,絕然出塵的無雙公子,原不過是你這麼個登徒子!不知禮數,強人所難!」
宋寒霜聽罷蛾眉倒蹙,並未掀開帘子,但清冽充滿寒意,仿佛拒人於千里之外,滿是敵意,絲毫沒有了在戚燼面前的溫言軟語。
晏檀清完全愣住了,他從未想過一個女子,尤其是想宋寒霜這如同風吹的楊柳枝似的,柔弱得幾乎不堪一擊的女人會對他說出這種話來。
「我想……姑娘恐怕是誤會在下了,我……」
「呵?誤會?這條路與回京的路背道而馳,怎的公子這深更半夜的是想去丞相府做客?還是想去那繁華煙柳之地尋個快活?或者說,二皇子已在神鬼不知時,在外頭有了私宅豢了知己?」
宋寒霜話裡有話,而晏檀清心裡又有鬼,頓時駭然,心裡尋思是不是什麼地方露了馬腳,憋得臉色發青,卻再也不敢多言。
「小女子自小身子弱,夜深露重,恐染了風寒一命嗚呼,就不親自恭送二皇子了,二皇子恕罪,車夫,回府。」
看著宋寒霜的馬車轉頭離去,晏檀清眼中滿是殺氣和不甘,這女人到底知道些什麼?現在的她和永安爵府里見到的她簡直是兩個人!
馬車走出去許久,綠瑤這才回過神來,想到方才宋寒霜說的那一席話,簡直是肅然起敬,滿心敬仰地看著宋寒霜。
在她心裡,宋寒霜永遠都是柔柔弱弱的,不正也不搶,更別說懟人了。
可今日一見,當真刷新了宋寒霜在她心裡的印象。
「切,真是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喜歡這樣的小白臉,若是丟給富貴老太婆做個面首還差不多,原主可真是瞎了眼,啊,我的眼睛。」宋寒霜還在生晏檀清的氣,壓根兒沒注意到綠瑤崇拜的目光,不悅地嘟囔一聲,使勁兒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哎,還真是有些想念她家戚將軍……那令人垂涎的八塊腹肌了。
「是啊小姐,奴婢也看不慣這些富家公子哥兒的作風,還不如在戚將軍呢,常年在軍營的男人就是不一樣。」綠瑤點頭如島蒜,立即附和。
宋寒霜眼睛一亮,笑眯眯地回過頭來:「你說哪兒?」
綠瑤眨眨眼,納悶地看著她:「軍營啊?戚將軍就帶著將士們駐紮在城邊呢。」
月亮高掛枝頭,愜意的晚風拂過軍營的帳簾,掀起了戚燼心中的一汪淨水,漣漪輕泛,心不能靜。
「……未過門的夫婿……」
宋寒霜巧笑兮顏的嬌俏小臉有一次出現在了他眼前,一顰一笑仿佛都牽動著他的心。
戚燼放棄了,他緩緩睜開眼,墨色的眸子深不見底,卻有一絲難以言說的微光略過。
他微微低頭,手指輕/顫,宋寒霜投懷送抱時的滑/膩觸感似乎還留在指尖,就連他的衣袍上,似乎都沾染了獨屬於她的綿軟芬芳的少女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