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最後的實驗

  天剛亮，一直跟著小花的男人就到地下，打開趙金木房門的鎖，單手拎起還沒清醒的人。

  等看清來人，殺豬般的嘶吼把錢多和於燈都吵醒。

  「嗚嗚~~快救我~~我要死了！！」

  於燈醒來時發現手裡石頭消失，黑影躲在黑暗裡死死捂住耳朵。

  「21，21！！你可是我的保鏢~~」

  錢多看著門的消失默默回憶了一會兒，才確定門是自己踹出去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隱約回憶起最後快失控時，是於燈回來了！！

  等錢多把記憶過一遍，趙金木的慘叫聲都小了許多。

  「於燈~~」錢多走出房門小小聲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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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兒？」

  錢多鬆口氣，「你……沒事兒……就好。趙金木……被帶走……我們……要不要……跟……過去？」

  「當然。」於燈說話聲從小窗傳來，「你去就可以了。」

  錢多把腦袋伸進小窗，「你……不去？」

  於燈相比進來時瘦了最起碼三圈，衣服不僅髒還松松垮垮，明明之前穿出來還顯得肩寬腰窄，現在就是妥妥的普通壯漢。

  肌肉流逝。

  「趙金木能言善辯，不知道能不能從小花嘴裡把買家套出來。」於燈起身，「你去盯著，但凡發現裡面不對勁兒，立馬把人救出來。」

  「那……那你呢？」

  「我在入口那兒等你們，順便確定點事情。」

  錢多看向陰影里的人，背部佝僂，將臉緊緊埋在胸前。

  「哦~」錢多表示沒問題，想了想，「你是……不是……拿到錦囊了？」

  發現不餓時錢多就想昨天一定是吃了變異獸的心臟，森林周圍就沒發現任何變異獸，除非是找到了錦囊。

  「嗯。我先保管。」

  錢多激動地伸長脖子，「立竹……派人過……過來了？」

  於燈，「在十七的車裡找到的。」

  錢多，「……蘇山……果然在……騙我！……十七呢？」

  「被我殺了。」

  錢多激動的表情還沒褪去，就這麼僵在臉上。

  「你該去了。」

  「哦~那……那我先去。」

  於燈殺了十七？！

  錢多深深嘆氣，整個人蔫了吧唧，連守在門口的巡邏人消失都沒發現，要多沮喪有多沮喪。

  想想也是，於燈沒失憶之前就是雷厲風行的人，該殺該打絕不手軟，沒道理失憶後就突然轉了性子。

  不過殺人總歸不是好事兒，還是找時間跟他好好聊聊。

  趙金木離開地下就一臉喪氣，安安靜靜，被綁在椅子上更是動也不動。

  小花和肖朗穿著防護服，體型差距過大，一眼就能分辨誰是誰。

  「親愛的~」小花矯揉造作地移動靠近，捏了捏趙金木的臉，「馬上你就能看到新的自己，為了你，我可是熬了一整個通宵都沒有睡覺呢！」

  趙金木一副「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的表情，像是看透俗塵的得道高僧，六根清淨，不染塵埃。

  肖朗看不過小花，沉重的黑眼圈下滿是不屑和鄙視。

  跟著小花的男人轉身穿上防護服，甚至多穿一層，接著又不是很放心地問肖朗，會不會對小動物有害，獲得白眼一雙。

  「你就是在利用我，對不對？你從來就沒喜歡過我？在你眼裡，我就是個笑話。」趙金木生無可戀的控訴，語氣平淡得令小花心碎。

  小花意外的沒有反駁，「是。」

  趙金木咬了咬牙，「早就把我當成了實驗品了是麼？」

  小花背過身走向試驗台，「是。」

  肖朗聽出小花語氣里的不對，回過頭竟發現小花在哭。

  向來殺人不眨眼的人，此刻紅著眼眶淚水不停，明明面無表情卻帶著無盡哀傷。

  趙金木不再說話，倔強地別過臉，既不掙扎也不憤怒。

  「你搞什麼？」肖朗壓低聲音，「這是最後的機會。」

  小花比常人厚實三倍的手掌壓在不鏽鋼操作台，用力過度竟生生壓彎，之後深深呼吸才終於緩了過來。

  「我知道，繼續吧。」

  肖朗繼續手中的動作，「你可別告訴我，你捨不得。」

  小花穿著防護服無法抹掉眼淚，嘴角揚起一抹嘲諷，「這方面我可比不上你，喜歡你的女孩，一個個都被你送進了實驗室不是？」

  肖朗調配藥劑的手一抖，「最後時刻，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爭執，也請你，管好你的嘴。」

  別人的痛苦就是對小花心靈最好的撫慰。

  「呵呵～」

  小花在實驗進行前，不想再跟趙金木有任何溝通。她剛剛實驗過，她以為自己不會心疼，不會難過，可事實是她恨不得砸暈肖朗，用他來做這個實驗。

  「小花～」趙金木艱難開口。

  「嗯？」

  「我想跟你說說話。」

  小花拿著藥劑的手一抖，「說什麼？」

  趙金木苦笑，「反正我也快死了不是麼？你過來跟我聊聊，我想以後，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對吧？」

  小花徹底被打亂節奏，眼前的試管抖啊抖。

  「求你了，過來跟我說說話。」趙金木哀求。

  肖朗，「我勸你最好不要去。」

  「砰」

  小花手裡的試管粉碎，片刻後轉身朝趙金木走去。

  肖朗繼續手裡工作，眉眼都沒抬，小聲說了句「愚蠢」。

  男人最了解男人。

  小花拽過專用的凳子，「這個實驗不會有任何危險，你相信我。」

  趙金木點頭，「我相信你。」

  小花一愣。

  她剛剛看清了趙金木的臉，明明只有他在笑的時候才會被看到臉，是自己眼花了麼？

  不。

  不是的。

  趙金木悠悠開口，「我希望你能記住我。」

  小花反應過來，「什麼？」

  趙金木的臉再次清晰，小花這次無比確認，他真的在對自己笑！

  為什麼？

  明明自己騙了他！

  「我怕你以後想起我的時候，能記住只有這個實驗。」

  小花連連搖頭，握住趙金木的手，「你相信我，這次實驗特別安全，一定不會有事兒！我……」

  趙金木滿眼溫柔，「我信。」

  小花的手開始顫抖，「你……」

  「我相信你跟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所以這次實驗會很安全，我不會死，也不會變成怪物……」趙金木絮絮叨叨，像以往跟小花分享過去時那般，語氣溫柔，「只是我不知道這次實驗之後，我會不會還喜歡你。」

  小花雙眸劇烈動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