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背叛

  嚴英？錢多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方城療傷最少需要一分鐘，點頭轉身，按系統的模糊定位追過去。

  但沒跑幾米，系統已經探測不到位置。

  速度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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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城一瘸一拐的追上來，淡綠色的能量圈圈蕩漾，臉色確實愈加難看，腿傷未愈，錢多能感受到他在忍痛。

  還沒開口問，身後就跟過來一群人，為首的是個壯漢，身高體壯，虎背熊腰，胸口是被割傷的刀痕，血流滿衣卻並不在意，此刻滿臉怒容地掄起拳頭，速度快到無人有反應的時間。

  「嗚！」

  方城的金絲眼鏡甩飛不知去處，踉蹌著撲倒在地，在地上支起雙肘卻一時起不來，向來西裝革履的人此時狼狽的像條落水狗。

  【前方三米有人級H類變異出沒】

  【前方四米有人級S類變異出沒】

  【前方】

  別說話。

  錢多上前伸手將方城撈起護在身後，眉峰緊蹙牙關咬緊，雙手攥起了拳頭，聲音中儘是壓抑的憤怒，「你們……瘋了……瘋了麼？」

  「是他瘋了！居然把人放走！！」打人的男人更生氣，伸手就要揪錢多領口，看起來相當快的動作卻被錢多堪堪躲過。

  男人在氣頭上沒發現，但身後跟著的五六個人不是瞎子，有兩個臉上立刻出現敵對表情。

  這麼多變異集體出動肯定不是別人，看樣子也認識方城，那就是普松大廈的？

  方城左臉高高腫起，卻沒有給自己治療，拽著錢多胳膊往前走了兩步，「常隊長，嚴英不是那樣的人，肯定是你們搞錯了，給我點時間，讓我查清楚行不行？」

  「查？你以為我們兄弟幾個連著半個月什麼都不干是為了什麼？還需要查得多清楚？」常帥吼出來的聲音把圍觀的人嚇得連連後退，口水都要噴到錢多的臉上。

  「不會的，肯定不是這樣的。」方城又想上前被錢多拉住，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個常隊長現在的暴怒狀態肯定不適合溝通。

  常帥青筋暴起，原本憤怒的臉上突然閃現出殘忍的微笑，「行，你有種護著嚴英，那肯定也有有種替他給我兄弟償命！」

  錢多上前擋住常帥，「你……你敢！」

  常帥幾乎是下意識地推人，結果對方後撤步，手交錯推掌，肩肘撞擊，生生把自己給懟回來，一時有些錯愕。

  錢多沒想到挨打反覆這麼多次的動作熟練到下意識就能使用，驚訝同時臉上帶著一點驕傲，隨後衝著人群，「報警……啊，黑……黑社會……打人……了！」

  常帥本就生氣，這會血壓直接飆高，「說誰是黑社會呢？」

  「小伙子，我已經報警了，你要是識相就趕緊走，這可是有監控的。」圍觀大媽拿著手機義正言辭。

  「就是，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黑 社會？」

  「警察什麼時候來？」

  「兩分鐘的事兒，我看他還囂張！」

  身後群眾嘰嘰喳喳，常帥的臉越來越難看。

  錢多面上沒有表情，但心裡還是大大的鬆了口氣，如果這些人轉身就跑，他跟方城今天估摸著真要挨頓打。

  常帥被人指責，臉又黑又紅，眼看就要化成魯智深，身後有隊員拉著他的胳膊，在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幾個人互相看了眼達成共識，轉身快速離開了。

  警察來後，方城拿出證件表明身份，又回答了不少問題才被放走。

  「方大哥……沒事吧？」

  方城眼神呆滯，看向白影消失的方位，眉眼低垂之際儘是無奈和不解，對錢多的話置若罔聞，直接打車離開，好像就沒發現他的存在。

  錢多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發生了什麼？

  這個問題沒有困擾錢多太久，晚上於燈的電話就打來了，半夜十一點，在普松大廈的三樓等他。

  錢多有那麼一瞬間想當做沒看見。

  普松大廈除了十二層到十七層有著微光外，其餘樓層都是漆黑一片，只有門前的武警規規矩矩地站崗，動也不動。

  錢多認識這個人，第一次來還踩了人家的腳，接下來每次見面都會打個招呼，就是對方從來沒回應過罷了。

  三樓沒開燈，錢多出了電梯眯著眼睛進去，「於隊……長？」

  萬籟俱寂，無人回應。

  「啪」

  頭頂的燈亮起，錢多下意識閉眼，瞥向外側。

  「連燈都不知道在哪兒，看來那次之後就沒來過。」於燈像是剛從戰場上回來，身上燒焦大半，此時竟冒著絲絲白煙，胳膊和大腿上有刀口痕跡，不過沒有血，應該是沒受傷。

  身後跟著過來的是趙氏兄弟，二人更狼狽，像是在大火里燒滾一遍，臉上烏漆嘛黑，都是煙燻的痕跡。

  「呦，好久不見啊。」趙夏打招呼，隨手從架子上拿過白色毛巾，趙尚轉身去了浴室，他是受不了這個髒。

  「嗨~兄弟！」小路和樂福也出現了，二人黑眼圈濃重，幾乎是靠在一起走到沙發那兒，歪過頭就要睡著。

  「你們……去哪兒了？」

  趙夏把臉擦淨，又連喝三瓶水，「還能去哪兒，執行任務去了唄。」

  「為什……什麼不……通知我？」

  樂福半眯著眼睛，有氣無力地解釋，「這次比較危險，你去了發揮不了作用。」

  「對對對。」小路連連應聲。

  於燈進浴室十分鐘，換了身乾淨利落的衣衫出來，「等有適合你的任務，自然會叫上你。」

  「於燈。」熟悉的聲音驚得錢多回頭，正是白天領頭的那個壯漢！早知道他是普松大廈的人，但沒想到他跟於燈的關係好像還不錯？

  「老常。」於燈拿著毛巾圍在脖頸，「什麼事兒非得現在說？」

  常帥穿得跟於燈差不多，眼神瞥見錢多後直直走過來，「你小子厲害啊，能給我打退，於燈，你挺會訓練，有沒有興趣訓練新人？」

  「沒時間。」

  常帥拍了拍錢多肩膀，而後轉頭看向於燈，面容嚴肅許多，「我們隊的事兒，你知道吧？」

  「嗯。」

  「那個人找出來了，是大喇叭隊的嚴英。」

  趙尚剛從浴室出來，聽到這話驚得眼睛都瞪大許多，「他？為啥？」

  「不知道，今天我們抓人時被方城攪和放跑了。」常帥說到這兒一拳打中旁邊的沙袋，優美的弧線盪得遠了些，落回時被穩穩接住，「肯定沒錯，就是這小子。」

  於燈靠著拳擊擂台的邊角，眼神陰沉下來認真聽著，「有證據？」

  常帥拿出手機，上面是一段模糊的錄像，裡面有個人拿著刀，從另一個人的背後捅過去，連續七八下，速度快到形成一段光亮的暗影，被捅的人連反應時間都沒有，倒地不救身亡。

  「幸好後勤部門工作失誤，這段視頻才保留下來。」

  四個人湊過去看，表情都充斥著詫異和不解。

  「那你找我們是想做什麼？」於燈把手機遞迴去，眼神掃過站在五米開外的錢多。

  「幫我查查，到底怎麼回事兒？」

  「你懷疑他背後有人指使？」

  常帥臉上不是剛剛那副悠閒，陰霾漫布，「我們隊人多，上次鹿角城市已經死一個了，現在連續三個，再這麼下去，估計對高層來說不足為懼了吧。」

  氣氛沉悶寂靜。

  錢多一臉懵，什麼事兒？有沒有人能跟我說說？

  「你們都先回去。」於燈拍了拍趙夏的肩膀，「有事兒我會在群里發消息。」

  樂福拉住於燈的衣角，「哥，我等你。」

  「先回去，不會有事兒的。」

  「走走，我送你！」小路在旁邊應聲，拉著樂福離開。

  錢多滿臉疑惑，感覺像是來這兒聽了場無關痛癢的會，最後還要自己掏錢打車回去。

  「錢多留下。」於燈開口，最後走的趙尚動作一滯。

  樓層只剩三人，常帥剎那間褪去銳氣，身形佝僂，面色憔悴，雙手插入頭髮胡亂揉了幾把，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發呆。

  「老常，你知道事情不簡單。」於燈難得露出親切的語氣，出口卻滿是無可奈何。

  「於燈，最起碼幫我查查，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我們隊死了三個人！三個人啊！裘里，他下個月孩子都要出生了，你讓我怎麼跟他家裡交代，如果真是死在戰鬥中，我無話可說！可現在不是，是被自己人害死的！」常帥激憤。

  「找到那個人你能幹什麼？」

  「我要殺了他，報仇。」

  錢多覺得自己知道的有點多，一般電視劇里這樣的人下場就沒好過。不過目前他總算把事兒搞清楚，大喇叭隊伍里的嚴英在執行任務時殺了常隊隊伍中三人！

  內訌？背叛？還是有人指使？

  錢多站在原地不動，不知道為什麼於燈會把自己留下來？

  於燈掂量半晌開口，「我幫不了你。」

  「什麼？」常帥震驚不已，「這種事兒你還要自保？於燈，從五年前那場戰鬥之後你就開始膽小怕事窩囊得要死，你還是以前那個刑警隊的頂樑柱麼？為那些狗官辦事你倒是盡心盡力，現在自己兄弟死了，你連句屁話都沒有，那可是一起在部隊裡的兄弟！」

  常帥跳起，罵起人來口水狂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