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飢餓獵殺

  「不麻煩。」方城內心震驚但臉上還是帶著笑意，綠色能量裹著漸漸安靜下來的錢多，「你還好吧？沒事吧？」

  「沒……沒事。」錢多虛弱地像個羊羔。

  於燈重新跳上擂台，「沒事就起來，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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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啊？」

  錢多和方城同時轉向於燈。

  「方城很忙，請來一次不容易。」

  「不不，我最近不是很」

  「上來。」

  錢多身體被療愈了，但心靈和神經還是痛的，幾乎是爬上擂台，就連站起來，手腳都是顫抖狀。

  「獸級跟人級不同，智商多數在十二三歲，用蠻力比較多，衝擊力大的情況下，你要學會擋住攻擊。來，繼續！」

  錢多咬著牙，等於燈再次衝過來，幾乎是本能地雙臂交叉在面前，然而這次，還是腹部受到攻擊。

  方城能量幾乎在錢多飛起的瞬間就遞了過去。

  「獸級變異，多數體型會跟著增大，攻擊目標不會輕易改變，不要閉眼，要看著我是怎麼進攻的。」

  「嗚~」

  「你的反應太慢，記住，快，是你能贏的唯一可能。再來！」

  「再來。」

  「再來~」

  幾個清早鍛鍊的變異者站在不遠處圍觀，隨著錢多的起落捂起雙眼。

  「於隊長瘋了吧？」

  「他可是打遍所有變異的人，這麼欺負一個新人？」

  「也不算欺負，這不把方城給請來了？」

  「我去，還不如死了算了。傷是治好了，又不是不痛。」

  「要是我能去於隊那，我也行。」

  「你行個屁，爬都爬不起來信不信？」

  方城滿頭是汗，渾身緊繃，能量已經不只是圍繞著錢多，幾乎把擂台都厚厚地裹了一圈，只要錢多被打出擂台，會在第一時間接住他避免落地的二次傷害。

  至於錢多，意識幾乎沒有，只知道機械地上去，被揍飛，再上去，再被揍飛。眼前的於燈動作越來越慢，拳頭越來越重。錢多根本察覺不到痛，因為全身都是痛的，麻了。

  就在不知受了多少次衝擊後，於燈衝過來的速度動作慢到錢多有了足夠的反應時間。

  腰部發力，右腳後撤，腰背拱起，雙手交掌抵住拳頭，右肩跟上撞擊於燈的身體。

  哪怕力量夠不到於燈，這個動作下來，足以讓錢多不至於受傷。

  「哇！」

  門口的人群有人激動地鼓掌。

  聚集起來的人越來越多，從開始嘻嘻哈哈的評判到越來越沉默，錢多的這一招小小抵抗，足以讓熱血男兒生出希望。

  於燈又是一拳，這一拳打在錢多的右臉。

  骨骼碎裂的聲音比任何一次都要大，因為距離大腦最近。

  方城的全神貫注讓能量比於燈的拳頭要快一瞬，避免錢多牙齒飛出。

  「於隊長，是不是過分了？」方城圍著於燈黑著臉，拳頭握緊。

  於燈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你能在旁邊給他療傷，執行任務時，你能麼？」

  「他十八歲，身體沒有你這麼強健」

  「希望變異獸也能聽你的解釋。」於燈拿起一條毛巾圍在脖頸，「今天謝了，有空一起吃飯。」

  門口的人自動避開一條道，目送於燈走進浴室，而後全數圍到錢多身邊，小心地把他扶起。

  「小朋友，你沒事吧？」

  「人十八歲，叫什么小朋友？」

  「我四十。」

  「……這就是於隊收的新人啊，果然是有點東西。」

  「是啊，被揍成這個樣子還台子上爬，要是我早就跪著求饒了。」

  「果然不同凡響。方城，他沒事吧？」

  方城半蹲在錢多身邊，看了看呆滯的眼睛，「有我在，沒事。」

  「你認識他？」有人覺得方城無比生氣，一個從來都不生氣的人，這會兒臉色難看得都要殺人。

  方城把錢多往身上架起，「是他跟我們一起去的鹿角城市。」

  「就是他？」

  「嗯。」

  等人走後，一群人瞬間對於燈有了極其深刻的印象改觀，並且在中午之前，傳遍普松大廈。

  錢多身體沒事，心靈受到了極大創傷，半暈半睡間還看到於燈不停撲過來的身影，嗚嗚渣渣的從沙發上跳起，而後摔了回去。

  「沒事吧？」孫晴正在寫實驗材料，「方城把你交過來，讓我好好照顧你。」

  錢多盯著白晃晃的天花板，「我還……好嗎？」

  「還可以。」

  「好疼……」

  「於隊的事兒我聽說了，可以啊。你這是神經性的疼，神經是有記憶的，下次扛不住就別扛，也不知道你挨了這麼多打有什麼意義。」

  錢多聽到這兒忍不住笑了，「以後……能……能出任務……了。」

  「就為這？」孫晴看錢多的眼神像是看傻子，隨後翻了個白眼表示不理解。

  半下午，小路悄悄溜進大廈，看到錢多一副「幸好你沒死」的後怕表情，「你瘋了？」

  錢多起身伸了個懶腰，渾身骨頭嘎巴作響。

  「以後能……出……出任務了。」

  「你就是想也不把命搭進去，老大那揍人是真的揍！走走，帶你吃頓好的犒勞你。」

  「咕咕」

  錢多肚子不合時宜地響起。

  【宿主飢餓，請儘快獵食】

  小路一把攬住錢多，「走啦小伙子，哥哥今兒帶你去最好的飯店吃好吃的。」

  「不……不用了。」錢多撓頭，「我……得去……」

  「嗯？」

  「約會。」

  「什麼？約會？男的女的？」

  「女……女孩兒。」錢多臉紅成番茄，倒是真像要去約會。

  小路笑得猥瑣，「知道，走走走，別在這兒，晦氣。」

  孫晴這才抬起頭，略帶翹起的眼眸微微眯著，「當我死了？」

  小路拉著錢多就是一頓狂奔。

  那些痛苦呻吟依舊，錢多眼神陰冷下來。

  關上電梯小路才開腔，「要說對變異的迫害，孫晴首當其衝，當初樂福就在這裡走了一遭，要不是老大……哼。」

  「樂福來……來過……這兒？」

  「都是過去的事兒，以後告訴你。去吧，約會去，美好的青春啊！我們來了！」

  夜色降臨，泉溪站點恢復了往日運營，只是客流稀少蕭條，詭異事件之後，許多人寧願打車繞道也不會選擇經過。

  那片發生慘烈大戰的地方，樹木繁茂，花草飄香，或許因為血液滋養，植物看起來比其他地方生長得更好一些，外面圍著的護欄也變成正在修整的字樣。

  看來這裡是沒有獸級變異了。錢多失望，飢餓比起痛感更難忍受。系統，有沒有變異比較多的地方？

  【根據宿主走過得地點計算 普松大廈的變異最多】

  ……計算的真准。

  【不客氣】

  錢多太餓了，如果今晚不能及時覓食，怕是回去之後得被餓死個三四回才行。

  像是做壞事兒都喜歡在晚上，錢多攏好黑色外套，朝著附近最熱鬧的商場走去，哪裡都不去，就奔著寵物市場和各個寵物店。

  越溜達越餓，越餓就越著急。

  等把所有能見動物的地方都溜達完，錢多也成這一片的黑戶，不管去哪兒保安都會多看幾眼。

  「咕咕咕」

  錢多幾乎力竭，暈頭轉向地趴在橋邊，這是橫亘平陽的江流旁支，寬闊、渾濁，每年暴雨期都要有淹死不少人，此時河風吹著，冰涼愜意，錢多頭暈眼花，仰看夜幕。

  系統，為什麼不能吃正常的飯菜，是不是搞我？

  【神級不需要吃飯】

  那為什麼會需要吃……那個呢？

  【神級需要營養】

  ……周圍有沒有變異？

  【沒有】

  錢多嘆氣，順著石板樓梯向下走，來到比地平線低矮五六米的河道。

  這是算是平陽的五六七環，八九點後幾乎沒人，比如現在，河道旁邊除了錢多，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要是……來個任務……就好了。」錢多邊走邊嘆氣，真要是去完成除掉獸級的任務，就能理所當然的摘除對方心臟，

  【周圍有獸級S類變異出沒 請宿主獵殺】

  錢多立刻左右前後的看，在哪兒在哪兒？

  【請宿主移動 確定位置】

  順著河道繼續走，錢多的腳步歡快且急迫，只要不是太厲害的變異，他都能……

  想到這兒錢多的腳步放緩許多。

  他能幹什麼？活的？變異！上次在泉溪是因為對方奄奄一息才撿漏，這會兒直接上是不是有點倉促？

  錢多的腳步停下，復活這種非人的技能，除了折磨他外，半點好處都沒有，況且他現在根本就沒有獵殺一個活著的變異的能力，難道要在餓死之前賭一把？

  早知道要把槍也行，白白挨了這麼多揍。

  錢多的退堂鼓打得噼里啪啦。

  【前方五十米有獸級S類變異出沒 請宿主獵殺】

  五十米？

  彎月當空，沒什麼光亮，河道旁側也沒有建設路燈，錢多直接蹲下身，眯著眼往前挪。

  獸級S類，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心跳如鼓，錢多咽了下口水。

  【請宿主冷靜】

  請你閉嘴。

  萬籟俱寂，偶爾有上方道路傳來車的轟鳴。

  錢多沒看到任何大型動物出沒，蹲了快半個小時，腿腳發麻。忍無可忍，錢多起身。

  系統你是不是看錯了？

  【系統不會錯】

  你自己看，哪裡有……

  錢多話卡在嗓子眼，前方好像有一大坨在起伏，因為被松杉遮蓋，竟一點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