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你一直都是

  錢多很明顯哆嗦了一下，「走……走了。」

  「你身上連能量都沒有，怎麼感受到能量波動？」於燈沒有跟他打啞謎的想法。

  「有的……我……我有……特別……的方法。」

  於燈目光冰冷陰沉，看得錢多大腦都要破開腦殼奪眶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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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信你，這裡沒有變異，這個案子也不需要你做什麼，回去。」

  「我想加……加入……狩夜者！」

  「可以。」

  「真……真的？」錢多激動。

  「你一直都是。」於燈轉身逆著人流離開體育館。

  錢多瞬間明白他的意思，自己掛著的是狩夜者的頭銜，可也只是掛了個頭銜，從一開始拉他入伙參與德育中學事件，再到無意捲入泉溪之戰，而後便是他去鹿角城市。

  於燈的心理防線一次比一次高，乃至現在，真像是把自己圈養起來。

  「為……為什麼？」錢多快走幾步擠開人流站在於燈面前。

  體育場前面是百階樓梯，錢多本就個矮，此刻站在於燈面前更像是七個小矮人一樣，哪怕頭都仰成向日葵，也掩飾不住錢多的憤怒和疑惑，「明明……是你非……非得帶我……進隊伍，現在……又……又不讓我……參與，你……什麼意思？耍我……呢？」

  「你不也是一開始不願意嗎？現在怎麼了？轉性了？」

  錢多被堵得語塞，「我……已經……不可能……成為……個普通人……既然要……加入隊伍……就不能在……旁邊……看著，我什麼……都會！」

  「好啊，既然什麼都會，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了。二十四小時內抓到變異，以後我就給你分派任務。」

  「好……君子一言……誒……你別走！」

  於燈沒聽完錢多的廢話直接就走了，因為二人的奇特，周圍學生愣是圍成個小圈看戲，人類的本質還是八卦。

  錢多想於燈是真把案子百分之百地交給他，順手抽走小路和樂福，別說是資料和監控，他甚至連Y大的校門都進不去，更別說被於燈舉報，大半夜被保安抓進警衛室做了一通思想教育給攆出校門。

  「操！」錢多在門口氣成茄子臉。

  小路守在門口，帶著帽子和眼鏡悄默默過來，「沒事吧？」

  「他……什麼人……啊？」夜風微涼，錢多腦門的汗氣得直冒。

  「其實也不是老大的問題，你是空降，好多人等你出醜看老大的笑話呢。再說我們幾人哪個不是經過千挑萬選，就連樂福也是因為表現突出才進的隊。就這麼個案子，算是便宜你了。」

  「便……便宜？」錢多不可置信。

  於燈走得時候不僅關上了門，順帶釘死了窗戶，還把狗洞給堵了。

  小路聳肩，「當然，你以為呢？那些任務都很危險，前幾次是你運氣好，碰上了樂福參戰，不然你得死好幾次。」

  怒氣跟著小路說的話漸漸消失，錢多這才察覺剛剛跟於燈說話有多幼稚，「可……不是說……任務很……很多？」

  小路摁著手機點頭，「是多，但更多的是危險，我們去了極有可能送死。」

  「他……他自己去？」

  「資料給你發過去。趙尚趙夏倒是經常跟老大出任務，他們身強體健，戰鬥力高，也很會自保，所以不會出事兒。你別想這麼多，老大肯定是知道事情沒有危險才交給你的，你還有23個小時，加油！」小路說完就踮著腳尖進了學校，不知道還以為是小偷上門。

  錢多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四十七分。

  「嗡」

  手機震麻大腿，錢多拿出來看了眼，是樂福發過來的。

  加油！！

  收起手機，錢多看著對他關死的學校大門，這要怎麼加油？

  小路發過來每個老師說話的記錄和問旁人要的視頻。闡述都差不多，幾乎都是在午夜是遇到的，夜深人靜，了無人煙，Y大空曠起來很空曠，偶然看到了誰誰誰，要麼從天台一躍而下，要麼就是慘烈的自殺，等叫來人，這些又都不存在。

  真實自殺的時間從71年涵蓋到99年，加起來有九個，其中七個是跳樓，剩下一個是學生看到的，另一個是教導主任看到的。

  至於那段錄像，雖然很模糊，但還是能看出視頻中的人在發著光，很淡，整個人像是在飄揚，不穩。

  說的貼切些，像是鬼魂。

  錢多坐在學校門口拿著口述和錄像看了又看。

  午夜，跳樓？

  此處是學校東門，面對大山，沒有餐館或賓館，甚至公交車都只有一輛路過，導致這裡常年人煙稀少，眼看就要到門禁時間，除了從公交車上下來的學生，幾乎無人。

  半夜的風涼得人哆嗦，錢多想翻進校門，要麼是連牆頭都夠不著，要麼就是有人巡邏，沒有機會。

  尋來逛去到了午夜，錢多沒有回去的打算，現在什麼頭緒都沒有，必須要去教學樓看看。

  【前方四百米處有人級S類變異出沒 請宿主進行獵殺】

  前方？錢多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他正好對著鐵欄杆式鏤空的牆頭，面前是教學樓的後牆。

  錢多往後退了幾步，預跑、起跳，再經過十幾分鐘與鐵桿的撕磨，總算翻了牆，累得氣喘吁吁之餘，感慨電視裡都是騙人的，怎麼會有人三秒翻牆？

  【前方三百米處有人級S類變異出沒 請宿主進行獵殺】

  三百米？難道說那個人正在朝著教學樓過來？

  錢多弓著腰快速靠近教學樓後牆，見有個門直接上手……沒擰開，鎖死了。

  非得從前門進？錢多心跳如擂鼓，一旦真的正面撞上怎麼辦？抓還是不抓？

  【前方二百米處有人級S類變異出沒 請宿主進行獵殺】

  這麼快？

  錢多從旁側繞過。

  教學樓歷史悠久，並不是多高，八層，在建好之處已經是不得了的高度，後來經過修繕和加固，增了電梯，目前已是Y大老校徽般的存在，每天依舊迎接成千上萬的學生。

  前後左右都是磚牆，沒有玻璃門，錢多躲在牆側，只能聽到有人進去，卻看不到是誰，等一樓的腳步聲消失，錢多邁著小碎步急忙跟上，好在一樓不需要學生證刷卡，不然他都要想辦法爬樓。

  有電梯運行的聲音，錢多極力控制呼吸，躡手躡腳地爬樓，像個猿人一樣手腳並用。

  汗水順著脖頸往後背滴滑，黏黏 膩膩很難受，偏偏還不能大聲喘氣，錢多感覺自己隨時在被憋死的邊緣徘徊。

  爬到七樓時，系統提示變異就在前方三米。

  前面是樓梯間的門。

  過不過去？

  錢多大腦在瘋狂掐架。

  能活！上！

  錢多直接衝出樓梯門，入眼一片昏暗，什麼都看不清楚。

  「誰？」

  無人回話。

  然而這個時候，系統不說話了。

  難道是進了某人的能量團？這個想法讓錢多有轉身逃跑的衝動，可人就在眼前，不抓回去，以後再想在於燈面前挺直腰杆說話更難！

  錢多打定主意，沿著走廊緩慢移動，「安全出口」的警示詞冒著瑩瑩綠光，反倒讓人驚慌腿軟。好在錢多不太能感知雙腿，只靠著精神慢慢往前走。

  兩側教室的門都是關著，看起來如同潘多拉的盒蓋，偶爾有淡淡的光從窗戶玻璃冒出來，錢多墊腳從極高的窗戶看進去，是在運行的機器，沒人。

  連續三四個教室都是這樣。

  走廊盡頭是建築拐角，然後是大的階梯教室，錢多忍著心臟驟停的風險一一推開檢查，還是什麼都沒有。

  也不知道花了多久，錢多把七層的教室都看了一遍。

  回形走廊，東西兩側是兩間足以容納千人的大教室，南北兩側靠牆的教室有一半是裝器材的，雖然搞不懂是什麼，但一直在運作。

  錢多靠在牆上喘息，渾身都濕透了。

  「嗡」

  手機上有消息傳來，是小路。

  他們看到的都是從教學樓頂層跳下來的，你別忘了上去看看，說不定有什麼能量殘留的波動。

  頂層？錢多看著漆黑的走廊，難道是天台？

  錢多回想整棟樓的構造，重新回到樓梯口，教學樓的樓梯只有一個，如果說能開個天窗通到天台，估計也只有這裡了。

  錢多拿出手機，果然在牆壁上看到幾個彎成簡易樓梯狀的鋼筋，接通上面一個人才能過得去的洞口。

  洞口沒有遮掩，甚至都能看到天空的繁星。

  錢多把手機收起，深吸一口氣爬了上去。

  天台只是用水泥糊了層，上面有十幾個不知幹什麼用的水泥墩子，視野寬闊，從這頭看到那頭，沒人，只有風連綿不斷，吹乾錢多身上的汗水。

  「什麼……什麼情況？」月光皎皎，銀灰灑落，視線比起走廊好了不知道多少。

  沒人？怎麼會這樣？錢多一頭霧水，七樓逛遍沒人，天台也沒人，難道系統錯了？

  【系統不會出錯】

  誒？你又能說話了？

  【周圍五米內有人級S類變異出沒 請宿主獵殺】

  錢多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就聽到「砰」的一聲。

  那扇天台的進出口，被人關閉且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