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妖之起源

  拿到實驗筆記後，啟萬里一邊朝著無墳鎮飛去，一邊消化著其中的內容。

  筆記中的內容，當然是以百年前的自己記載的為主。

  其中包含了大量晦澀難懂的公式和演算，說真的，要不是學了靜默神力，他是一點也沒辦法理解其中的內容。

  「見鬼了，我明明是個文科男，為啥百年前的我自己能懂這麼多生物化學的知識？真是見鬼。」

  啟萬里一邊吐槽著，一邊感嘆於筆記中的內容。

  筆記上雖然只是一些實驗內容和公式，但通過靜默神力，啟萬里可以讀到百年前的自己寫下這些東西時的心情與部分想法，從而將事情串連起來。

  百年前的自己，見證了妖的起源，並將其研究了個透徹。

  世界上，本是沒有妖的，哪怕是黑暗時代、神戰之後，也沒有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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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百多年前的那個啟萬里在海洋中修煉、暢遊的時候，遇到了一件怪事。

  他與啟千尋聯手壓鎮出現在各處的強大生物時，發現許多強大到離譜的生物不僅有智慧，甚至隱隱掌握了一部分對於神力的應用。

  這種情況，他在陸地上從來沒有見過，只在海洋中遇到過。

  後來，他開始深入地調查研究這件事，終於在遇到一些相對比較友好的強大生物後，他終於知道它們為何能夠如此強大、又為何得到了如此驚人的智慧。

  是神血。

  深淵之主的神血。

  百年前的啟萬里最終在海底的一處洞穴之中，發現了少量深淵之主的神血。

  至於他是如何判斷、鑑定出這是神血，筆記中沒有表明，但最終，他給出了肯定的答案，這就是深淵之主的神血，那些生物便是通過吞噬或者別的方式接觸了神血後，開啟了智慧、獲得了強大的力量！

  於是，那時候的啟萬里便開始於海洋各種收集遺落的神血。

  或許是神戰時，深淵之主受過不小的傷，海洋中竟然真的能夠找到不少神血，也有不少生物吞噬了神血後變得強大，但更多的海洋生物在吞噬神血後，要麼被狂暴的能量撐爆了身體、要麼發生了不可知的變異，成為怪物一般的存在，真正得到了正向反饋的，只是少數。

  在收集完大部分神血、鎮壓了大量強大的海洋生物後，啟萬里偷偷找了其中兩隻潛力格外強大的生物，開始……教導他們如何使用神力。

  其中一個名叫阿樂、一個名叫老結巴。

  阿樂是啟萬里自己一手帶出來的，老結巴則是被他交給了林雅玄。

  果然，有智慧、有潛力的海洋生物，在學會了秘法之後，成功地將身體中神血的力量完全開發，成為了，妖。

  百年前的啟萬里欣喜若狂，因為彼時，他的修煉已經達到了一個瓶頸，很難再往上突破，妖的出現，讓他意識到生物是可以突破生物本身的限制的，這種研究極有可能便是突破九階的關鍵！

  於是，他開始在更多的海洋生物身上做研究。

  然而，神血的力量過於狂暴不可控，如果要稀釋，又很難把控其中的度，所以啟萬里決定，自己開發能夠將生物轉化為妖的藥劑，從而尋找突破生物屬性限制的關節。

  他來到了當時還是無人區的南林半島，在一座小鎮的廢墟上，利用舊世界遺留下的材料，搭建了一個地下實驗室，開始進行各種實驗。

  最初的產物，便是那種「寄生物」。

  百年前的啟萬里，將其命名為：妖果。

  妖果之中融合了百年前啟萬里從神血中提取出來的一部分元素，使其擁有了某種極為特殊的力量，能夠擁有極為長久的生命力。之後，他試圖將妖果改造為一種良性的寄生物，能夠主動從天地間捕捉神力為寄主提供能量、並按照既定的軌跡運轉，幫助寄主「修煉」，從而達到化妖的成果。

  但是，這一目標定得過高，妖果的實驗，失敗了……

  原本，百年前的啟萬里抓了一些小動物來進行實驗，但是妖果根本無法與它們融合。之後，在一次意外中，一隻公雞被狐狸咬死了，妖果遇到了公雞的屍體，竟然主動鑽了進去，與其融合，使公雞的屍體產生了奇異的變化，並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力量，讓周圍的其他動物產生不同程度的惡劣反應，然後紛紛死去。

  它們死去後，其生命力，加上莫名的靈魂力量，都被妖果寄生的公雞屍體吞食！

  見到這種場景的啟萬里先是大驚失色，但隨後，他決定探究一下其中的奧秘。

  雖然是失敗的實驗品，也仍然有研究的價值，能夠為之後的成功鋪路！

  於是，他弄來了不少動物的屍體，讓妖果紛紛寄生了上去。

  那些屍體發生了不同程度的變異，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在沒有生物給它們「捕食」的情況下，這些變異屍體選擇了蟄伏以減少能量的消耗，紛紛「沉睡」。

  「好傢夥，搞半天無墳鎮那比鬼鎮還可怕的場景，是百年前我自己搞出來的？！」啟萬里一頭黑線：「還記得當初我去那裡的時候，差點就被一個屍體搞死了……報應啊！」

  到這裡，妖果的實驗差不多算是完全失敗了，但百年前的啟萬里並不甘心。

  妖果的實驗，耗費了他大量的神血與巨量精力，他不可能就此放棄，於是，他開始嘗試主動……吞食妖果。

  在吞食了第一個妖果之後，他便發現了異樣。

  這個東西，雖然和普通的小動物無法融合，但是對於本來就已經掌握了各種深奧神力秘法的他來說，是有用處的！

  妖果雖然沒辦法與他融合，也沒辦法幫助他突破生命基因的限制，但卻能夠提供一種特殊的感悟——對於靈魂的感悟。

  這是一種誤打誤撞出來的結果。

  於是，百年前啟萬里一邊製造妖果、一邊吞食妖果，最終達到了偽九階的程度。

  而他的偽九階，是全途徑的偽九階！

  到達如此境界後，他開始了另一種嘗試，那就是使用，自己的血肉。

  「此時此刻，我的血肉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血肉，如果配合上神血和妖果的部分實驗成果，或許可以製造出天下最強的丹藥……就像上一個我，用自己的骨頭打造出帝海墨一樣。」

  筆記上沒有這樣的內容，但手握筆記的啟萬里，卻通過靜默秘法，從那些公式和文字中，讀到了百年前自己寫下這些文字時的心情。

  略去中間漫長的過程，最終，百年前的自己成功了。

  他用自己的血肉、深淵之主的神血、妖果這三件東西，造出了「肉球」。

  第一批實驗品，不是別的，正是那些白靖後來遇見的小妖。

  它們作為實驗品，被百年前的自己在靈魂中下了咒印，無法離開那間實驗室，但肉球也賦予了它們強大的生命力，即使幾十年不吃不喝它們也不會死去，只會陷入漫長的睡眠，在有危險的時候才醒來。

  經歷了如此多複雜且變態實驗的啟萬里，當時已經非常非常疲勞，他沒有帶走所有的「肉球」……或者是他自己命名的名字，妖丸。

  他沒有帶走所有的妖丸，將大量自己實驗過程中產生的妖丸留在了無墳鎮，只帶著製造最成功的一些妖丸離開了，而後，隨機找到了一些動物，在它們不知情的情況下，給它們投食了妖丸。

  這批動物中，就有鷹九天的父親，以及其他一些後來誕生的大妖，它們獲得了極強的潛力，在很短的時間內便修煉到了極強的程度，而啟萬里則是始終暗中觀察著它們，等它們強大起來之後，他便帶著阿樂，找到了它們……

  啟萬里看著手中的實驗筆記，嘆了口氣。

  原來是這麼回事。

  現在，他也知道一些由別的方式成為妖的存在，比如白龍一族、比如花無瑕，他們都不是通過神血或是吃了妖丸成為的妖，而是在世界之樹濃郁的生命神力環境下成為的妖。

  一百多年之前，或許也有類似的情況，但早已經沒有相關的記載了。只有這本實驗筆記中，遺留下了百年前自己寫筆記時的心情與想法，它們串連成了一段跌的歷史。

  「原來，這就是妖的起源。」

  啟萬里只覺得世事循環無常，實在神奇。

  他也從實驗筆記中知道了白龍王研究那些「妖果」寄生物後，選擇了和百年前的自己一樣的路，吞食妖果最終達到偽九階的事情，只不過最後他選擇了直接去與樊星決死一戰。

  如果沒有百年前的自己，那麼，就不會有黑王，自己也不會在剛開始那麼弱小的時候，得到這樣一個強大的貓妖援手，成功地度過數次難關。

  但同樣，如果沒有百年前的自己，白龍王也不會意外獲得強大的力量，突然選擇去與樊星一戰，使得天下局勢猛然發生變化。

  正是從他與樊星大戰開始，揭開了天下巔峰絕世強者們的戰鬥，最終導致了如今強者調零的局面。

  啟萬里忽然理解了武神說的那句話。

  「歷史的進程嘛，總是要回過頭來看，才知道當時的關鍵選擇有多重要。」

  今天一個簡單的決定，有可能影響的是未來很久很久之後的……天下大局。

  思索間，無墳鎮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