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下一站，回到起點

  啟萬里在屋子裡轉了幾圈後，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傻。

  「那個，暗元，你說如果你幫我神化了，我能不能出去？」他問道。

  暗元：「在暫時接管部分世界管理權限的狀態下，你可以做到任何事。」

  啟萬里苦笑一聲：「對啊，我之前沒往這方面想，是因為以前我們不敢在那些神明的地盤上亂搞，現在？武神本尊我都見過了，還怕個屁啊？來，暗元，給我上個B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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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一股神異的力量降臨到他身上。

  「太神奇了……簡直不可思議。」啟萬里感受著周遭的一切，深深感嘆道。

  越是強大，越能感受到這種狀態下的無限驚異。

  他第一次神化時，只是一個連超凡都不是的小嘍囉，神化居然只是為了對付一個四階的武師。

  那時候的他對於神力的感受和共鳴極為微弱，只是單純地意隨心動。

  再後來，對付焚海飛鯨時也差不多。

  最近一次神化，是在魂界中對付霍曼，那時候的他已經有了七階巔峰的戰鬥力，對於神力的感受已經極強，但神化之後，他仍然有了「超越感受」的體驗，什麼強大、什麼極限，統統都沒有了意義，所謂的七階巔峰仍然是一個笑話，一切都抵不過神化狀態下的一個念頭。

  但此時，他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不久前，他手握帝海墨，一擊抹殺了李乘空，那時候他體驗到了九階是什麼樣，那是一種絕對的支配，一切力量都在自己的支配之中。那時候，帝海墨說在李乘空突破過程中擊殺他將會造成力量暴走，但奪過了控制權的啟萬里卻可以將一切力量支配在自己的掌心，保證李乘空靜靜死去，讓帝海墨的推測成為一個笑話。

  如今，這種神化的狀態，和九階很像，但還要更上一個台階。

  在支配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那便是掌控。

  九階，可以將世界的力量化為自己手中的刀劍，隨意支配。

  神化，可以將世界的力量化為自己的雙手，完全掌控。

  「原來，這就是神祗們的狀態嗎？」啟萬里靜靜感受著這一切，他並不著急，神化有一分鐘的時限，而離開神塔只需要一個剎那。他想用這些時間來感受這種狀態。

  現在的他，對於神力的認知越來越敏感、也越來越清晰，在神化之後，他能明顯地感受到自己掌控的力量從而何來。

  在這神塔之中，味道最為濃厚的就是戰爭神力，它並不僅僅是單純地一種能夠強化身體的力量，更包含著某種「權能」，這種權能便是戰鬥與勝利，只要掌控著這種權能，便是絕對的戰無不勝！

  而此時，啟萬里便擁有了這一部分的權能，這種權能，是他從武神手中臨時「奪」過來的！

  「難怪，我之前在南大陸的武神地盤上，使用神化的力量去對付敵人，如果是弱小的敵人也就罷了，面對強大的敵人，我戰鬥時並不是使用力量去摧毀對手，而是使用權能去毀滅對手，這種時候武神自然就會感覺到，有人在使用他的權能……」

  自然，在感受到武神權能的同時，啟萬里也感受到來自神塔頂端、那個莫名空間之中，武神投來的注視。

  武神仿佛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將目光移開了。

  除了戰鬥與勝利的權能外，啟萬里還感受到了其他的部分，例如屬於世界之樹的……生命與死亡。

  屬於日月雙魚的，時間與空間。

  屬於深淵之主的，循環與無限。

  以及屬於沉默之心的，秩序與規則。

  「他們究竟是先擁有了對神力的高級轉化模式，才悟到了對這個世界部分規則的掌控，還是反過來的呢？」在觀看了暗元戰鬥記憶之後，啟萬里有了更多的猜測。

  他認為，現存的幾個神祗，很有可能就是當初參與了與暗元戰鬥的「修仙者」。

  雖然目前看來只有武神是人形，其他幾個神祗更像是妖仙或者別的什麼東西，但這也完全說得過去。

  他的腦海中一下生出了許多猜想。

  「真是大有收穫。」啟萬里滿意地點了點頭後，心念一動，便從神塔房間中原地消失，眨眼之後，他便來到了鎮東市外圍的地面上。

  同時，神化狀態消散。

  神化狀態消散的同時，那種對一切事物的掌控感自然也隨之遠去。

  此時，正是夜裡，可以看見鎮東市中燈火通明，依然熱鬧，顯然教皇交接大典的熱度還未過去，從四面八方而來的人們仍然還在這個城市中。

  「去看看許閒他們吧。」

  啟萬里將帶出神塔的唯一一個東西，也就是那個形狀特殊的玄謎神石收好，邁開步子朝著鎮東市走去。

  城裡街道上，不論是什麼人，都在談論著幾天前攀著神塔消失於雲霧中的「前任教皇」。

  在他們的猜測中，這位前任教皇已然是半神級的人物了，他去了神塔之上再也不回，要麼是成為了武神的門徒、要麼是去了傳說中的神界仙界，總之已經超越了人類，成為真正的傳說。

  卻不知，他們口中那個已經登天的半神，剛剛還從他們身邊晃晃蕩盪地走過。

  啟萬里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武神殿總殿，沒有讓任何人發現，隨後輕易地找到了黃思危和許閒，此時，這二人才剛剛將一眾神殿高層送走，坐在房中就著傅決留下的一大堆文書，討論著今後該如何治理武神殿。

  然後，在他們身邊，啟萬里就像個鬼影一樣，突然從虛空中冒了出來。

  「臥槽！」

  許閒嚇得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黃思危沒被啟萬里嚇到，倒是被許閒嚇了一大跳。

  「幹嘛幹嘛，不就是我回來了嘛。」啟萬里呵呵一笑，直接在他們二人身邊坐了下來。

  許閒像見鬼一樣看著他：「不是，你回來了？你怎麼回來的？」

  「對啊，你不是……」黃思危伸出手指，指了指上方，說道：「去了那裡？」

  啟萬里聳聳肩：「回來了唄。」

  黃思危和許閒二人對視一眼，表情都變得非常複雜，顯然有千言萬語想問，但卻不知該不該問，也不知該怎麼問。

  「我知道你們在想啥。」

  啟萬里一眼便看破了他們的心思，說道：「我上去之後發生什麼，這種事，不能說。」

  黃思危和許閒二人噢了一聲，臉上明顯地流露出了失望，但似乎也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我來這邊，主要是和你們打個招呼，倒也沒什麼事。」啟萬里繼續說道：「反正，接下來你們就管好武神殿就行，另外，照顧照顧咱們逍遙書院哈。」

  「一定一定……」

  黃思危點點頭，一旁的許閒咧開嘴、豎起一個大拇指，笑道：「放心吧！」

  ……

  告別了二人後，啟萬里的下一步要去哪，也已經定得很清晰了。

  「既然選擇了不逃避，那就得事情處理掉。」他默默嘆道：「先按武神的提示，看看能不能真的把實力境界提升到九階吧。然後把手上的事情全部處理好之後，就去海門遺址。」

  武神提示的兩個地方，一個是無墳鎮、一個是大漩渦。

  無墳鎮顯然更近，所以下一站便是無墳鎮。

  不過，在去那裡之前，啟萬里還要先去一趟白龍谷。

  之前，白龍王留下了一本他在無墳鎮的實驗筆記，上面有前人留下的筆跡，而事實上，那個筆跡便是啟萬里的筆跡。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那些肉球便那是百年前的自己在無墳鎮搞出來的東西，所以那裡有「自己」的實驗筆記也很正常。

  但不管怎麼樣，他現在對於肉球什麼的還是一腦袋霧水，還是得先拿到實驗筆記，才能有一些收穫。

  之前從白龍谷出來後，因為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事，加上心中有逃避的心態，他一直就沒去看那本筆記。

  現在……得上心了。

  啟萬里一路飛行，很快便來到白龍谷。

  如今白龍王已逝，玄謎神石也已經被白其雨帶走，存放在了阿樂那裡。白龍谷再沒有過去那咱生機勃發的模樣了，雖然仍是鬱鬱蔥蔥的青山谷，但少了幾分靈氣。

  谷里的那些小妖，如今也已經被白其雨帶到了逍遙書院中，像金元寶那樣修為較高的，已經領悟了化形技能，而一些較弱的小妖，只能先保持著獸身。

  啟萬里落在白龍谷中，向著那小木屋走去。

  木屋中，擺放著一本已然泛黃的實驗筆記。

  他拿起筆記，看著上面熟悉的筆跡，笑了笑。

  根本不需要一個字一個字去看，憑藉靜默神力，他手握到這本筆記的時候，就已經獲知了其中所有的內容。

  一部分是百年前的自己所寫、另一部分則是白龍王白靖在無墳鎮那段時間做研究的時候寫下的。

  「有點意思……」

  啟萬里看著手裡的筆記，說道：「沒想到，無墳鎮居然是百年前的我最重要的據點之一。真有意思，當初我遇到其雨，也是在無墳鎮……實際上，我來到這個時代後，除了白熊部落，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無墳鎮。」

  「兜兜轉轉，竟然又回到了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