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無鹽

  十二月的金陵倒不似百越那般暖和，但是和百越一樣，濕冷濕冷的，好在中午暖和不少。

  蘇珍寶來到金陵後除了那日去外祖家，其他時候一直都在家中，雖然知道外面的流言，卻也只是冷笑。

  繁杏有些擔心，總怕蘇珍寶心情不好，換著法的幫著蘇珍寶解心寬。

  蘇珍寶這段時間的新興趣就是在教學生，教桂花，還有一些小丫頭，恨不得就在後院建個小學堂。

  繁杏總覺得這不成個樣子，只在一旁看著那些小丫頭不要失禮，結果那些小丫頭們倒成了繁杏的學生，繁杏教她們規矩教她們怎麼當丫頭。

  蘇珍寶從屋裡看著繁杏給那些丫頭講規矩，對金三娘笑道：「繁杏還是挺適合當嬤嬤的。」

  金三娘道：「這些丫頭再怎麼學當丫頭有些晚了。」尤其是這些人並沒有賣身，根本就沒有歸屬感，並不容易教導。

  蘇珍寶道：「讓她們懂些規矩就好了。」這些丫頭的有可能會嫁給農夫有的可能會嫁給商戶，有運氣好的或許會嫁給書生，不管嫁給誰，多懂些總是沒有錯的，或多或少這一生總會因為認得這點字或者是懂了什麼規矩而有所改變，再不濟，將來生了孩子，也能讓孩子認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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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三娘笑道：「姑娘真是善心。」頓了下，又道：「知道姑娘不在意外面的流言，但是眾口鑠金，這口水可是會把人淹死，尤其是對與女子。」

  金三娘語氣中滿是擔憂，她說白了不過就是老鴇子，尚且不敢與蘇珍寶過於親密，若是被人知道怕是真的將蘇珍寶毀了，可是，對於無鹽女的流言，蘇珍寶怎麼就這麼不在意？

  蘇珍寶不再看外面，走到鏡前，看著自己，她最近又長高了一些，也越來越瘦了，之前還有還覺得想個福氣娃娃，現在女子的柔媚在她一舉一動中顯示出來，並非刻意，而是她天生就這樣。

  連蘇珍寶自己都看出來了，自己越來越美了，與娘親越來越像了，甚至已經有超過娘親的苗頭了，只是她眉眼間並沒有娘親的憂鬱，多了幾分活力與靈動。

  這樣的她居然被別人傳成無言女。

  蘇珍寶從鏡中對金三娘笑了下。

  金三娘一怔，她見過那麼多美人，從來沒有見過蘇珍寶這般勾人的女子的，什麼也不做，一個笑容一個眼神，就讓人失魂。

  蘇珍寶笑道：「她們越傳我無鹽，就是越嫉妒我！待到有一日見到我，看誰臉疼！」

  她雖然絕對這容貌給她帶來很多壞處，如果可以交換的話，她願意用容顏換回娘親的生命，願意用容顏換取自由，可是這不可能，那麼她就沒有必要為了這容顏徒生煩惱，而且，她更應該好好對這容顏，這是上天賜給她的，是娘親給她的。

  當然，對於那些流言她是有些生氣的，但是她要忍耐，好戲還在後面。

  金三娘看她這副模樣，長出一口氣：「還是姑娘說的對，是我太著急了。」她進了內宅，之前商場上的東西就施展不開了，蘇珍寶不需要她幫忙宅斗，那些後宅的貓膩她總有一天會講完的，她的用處又在哪呢？

  蘇珍寶想了下，道：「不過還是想請金娘子查查到底是誰傳的，或者說，是誰煽動的。」

  她心中已經有了人選，只是還有待證實。

  金三娘笑道：「實不相瞞，這段時間奴家已經查了。」

  蘇珍寶好奇的道：「哦？不知道可查出來什麼？」

  金三娘頓了下，有些猶豫。

  蘇珍寶便道：「可是蕭家的人？」

  金三娘露出驚訝的神色：「沒想到姑娘已經知道了。」她並不知道蘇珍寶與自己的外祖家關係到底怎麼樣，因此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又該說到什麼度，在她看來，兩邊關係好像也不錯，這幾日，一直有從蕭家來的信。

  蘇珍寶的猜測被證實了，自是不高興，說到底這也是自己的外祖家，在背後捅她刀子，真是讓人心寒。

  蘇珍寶道：「我也只是猜測，本來是有些閒言碎語，但是若是沒有人煽動不會擴散的這般快，金陵我沒有相熟的人，更別說仇人，想來還是因為這相貌……」

  只有見過她的人才想著怎麼將這容貌毀了，好似真的見過她似的，若是沒見過，怕也不會這般篤定的說她是無鹽女。

  蘇珍寶又問道：「不知道是哪位？」

  金三娘道：「是從後宅傳出來的，具體是誰一時查不出來，但是肯定是三房。」

  三房，小徐氏？

  那是桃夭？

  蘇珍寶暗自搖搖頭，便是桃夭的主意，若是沒有長輩幫著，不會傳的這麼厲害，更何況，就像她說的，只要她一露面，所有的謠言就不攻自破，到時候誰傳的自然就打誰的臉。

  所以，便是這謠言從小徐氏那裡傳出來的，背後定然還有其他的人，此事並不急著查，蘇珍寶暫且放下這事，只對金三娘道：「還有一事想和金娘子商量，我想開個店鋪，不知道金娘子有什麼建議麼？」

  說到做生意，可是金三娘的拿手好戲，便笑道：「不知道姑娘有什麼打算，是想賺銀子還是想干其他的？」

  蘇珍寶手上有店鋪，若是想要銀子，自然不會詢問她。

  蘇珍寶失笑：「還是金娘子厲害，一下子就說到點上。我從上京一路到百越，如今又到金陵，現在悶在後宅就和個睜眼瞎差不多，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消息靈通些？」

  消息，這個對商人來說尤其的重要，宮裡的娘娘是喜歡金飾了還是喜歡玉飾了？說宮裡的有點遠，而蘇珍寶也暫時不打算往宮裡打探，只說若是某某地遭災了，那是不是糧食和茶就要漲價了？哪艘船遇見強盜了？船上又有什麼東西？

  商人就是靠著這點小消息，找到其中的貓膩，比別人的眼光遠點。

  當然，肯定不能只靠著這些，但是也足以證明了消息的重要性。

  而蘇珍寶要得到的這些消息並不僅僅在於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