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舅舅

  這個小女孩眉毛細長、桃花眼，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算是蕭家這幾個姐妹中長的最漂亮的，就是之前不介紹，蘇珍寶也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是四舅母的女兒，叫做桃夭，年紀算是其中最長的，也才十歲。

  之前一直盯著她的女孩，是年齡最小的，長的一團可愛，叫做櫻嬌。

  櫻嬌道：「七姐，你說錯了，表姐是大梁第一美人。」

  桃夭瞅了一眼蘇珍寶，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的嫉妒很明顯。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四舅媽李氏道：「女子還是當以貞靜為主，以後不要提什麼美人不美人的話了。」

  櫻嬌扁著嘴巴，只能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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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珍寶從頭看在尾，一句話也沒有說，想來，這是個下馬威？

  蘇珍寶不是很明白，這樣的家怎麼能養成娘親那般靈氣不食煙火的女子？

  待到蘇珍寶見到外祖父蕭否以及幾位舅舅時就明白了，蕭家的男兒各個都不比蘇休差，想來娘親在這個環境下自然也受到影響，只可惜終究都要娶妻生子，有進入仕途，自然不在那般清高。

  外祖父長的好像是仙人，仙風道骨，一見到她，眼中閃過震驚，想來是因為她與娘親太像了，眼中也閃著淚光，只道：「許久沒有見到你娘親了，之前她還好？」語氣中充滿關心，也是他之前一直都沒有說出口的，而現在再說出來，蕭氏也已經聽不見了。

  蘇珍寶聽了卻忍不住落淚，只勉強忍住，道：「娘親一直都很好。」

  蕭否細細打量她，最後才點了下頭：「罷了，罷了。」

  蘇珍寶也不明白這個罷了罷了是什麼意思，怪她沒有說真話麼？可是若是知道娘親過得不好就該寫信詢問，可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娘親收到信件。

  大舅蕭山，看起來頗有其父的神采，嘴角有點像蕭氏，這讓蘇珍寶很親切，只細細詢問她，蕭氏沒的時候吃的什麼藥，樣子怎麼樣等等。

  蕭氏雖然是被毒死，可是吃的藥都是按照治婦科病吃的，這麼說自然也聽不出來。

  蕭山只道：「小妹還是同母親一樣……只是……」

  蘇珍寶才知道原來外祖母身體不好就是因為生了太多孩子，後來又因為唯一的女兒出嫁，心情抑鬱才沒的。

  外祖父道：「我聽你父親說，已經給你弟弟起了名字，這名字起的好，不知道這孩子長的像誰？身子骨又怎麼樣？」

  蘇休的風流，他們早就有所耳聞，只可惜天高皇帝遠，便是想管也管不了，更何況當初他們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偏偏當時蕭氏好似吃了蘇休的迷魂藥……

  而夜顏的事在上京並不是什麼秘密事，雖然上京的人都夸蘇休痴情，可是這事到他們耳中自然就不這麼想了，但是就是問清楚也不能詢問蘇珍寶這麼一個小孩子。

  他們又哪裡知道蘇珍寶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

  蘇珍寶道：「悔哥兒年紀還太小，一時看不出像誰來，因為早產，身子骨有些弱，但是比起其他的早產兒，已經很好了，有祖母每日細心看著，外祖父便放心吧。」

  蕭否聽了只捋著鬍子不說話。

  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大徐氏那邊便派人接蘇珍寶過去，說是要開宴了。

  蕭山這才將蘇珍寶送出去，又道：「你與你娘親一模一樣，她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纏著我，要我去買外面的糖人。」說著還摸摸蘇珍寶的頭髮，眼中充滿懷念。

  蘇珍寶道：「娘親一直記掛著幾位舅舅，只是不知道為何幾位舅舅不曾有音訊。」

  蕭山嘆口氣，道：「你娘親既然已經沒了，便不再說這些了，讓她踏實去吧。以後想來了便在這裡住幾天，讓你幾個妹妹陪陪你。」

  蘇珍寶見蕭山不說，也就只得應下，莫非，是因為母親的緣故才造成與蕭家的關係這麼差？

  蘇珍寶回到後院，已經擺好了宴，眾人不過低頭吃了一回，不多說什麼。

  臨走前，大徐氏又送了她些東西，也道：「有空便過來住幾日，這裡姐妹們多。」

  蘇珍寶笑道：「是，大舅媽，等待過幾日我大姐姐回來後，便過來給舅媽請安。」

  誰知道提到蘇珍世，大徐氏一臉的不高興，反而囑咐她：「我就是怕你被你家大姑娘給耽誤了……唉，也不知道怎麼就養出這麼離經叛道的閨女，不是我說，你也勸勸你家老太爺，姑娘不是這麼寵的。」

  這話說的蘇珍寶有點摸不著頭腦，只疑惑的看著大徐氏。

  大徐氏才嘆道：「本不該說這些，但是你畢竟是小姑子的血脈，我便多說幾句，女人家早晚都要成親，何苦弄什麼學堂？還要學男人做生意？這……這哪裡是個貴女的樣子！你可萬萬不要學，不然，過幾日你還是住到這邊來吧。」

  蘇珍寶沒想到大姐姐做的那些有益處的事情，在這些人眼中居然是這個樣子的，一時也說不出來什麼話。

  回到老宅里，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想想，她之前過得不也是那樣的生活？眼中不過是衣服首飾胭脂，最多就是後宅那點天地，若是弄好了也能勉強參與家族中的討論。

  那個時候可真是井底之蛙。

  到底還是這裡舒服。

  第二日，蘇珍寶給那些貴女回了帖子，只說她在家中守孝，不能參加那些宴會，待到明年開春再請各位姑娘來家中讀書。

  明年春天，也為娘親守了一年的孝了，找幾個關係不錯的姑娘來家中一起讀讀書做做女紅，也沒有什麼。

  金陵畢竟是南邊繁華之地，女子讀書並不在少數，只是，不凡有那些古板的家庭，只讓女孩子讀《列女傳》，而且又想起她的大姐蘇珍世在金陵開的學堂，便覺得她定然也才高八斗，還就真有不少世家女拒絕了邀請。

  想來也是家中的人不想讓女孩子與蘇珍世太親近。

  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的，說她其實是無鹽女，大梁第一美人的稱呼是她自己給自己冠上的，而且說得還有比有眼的，說是她出上京的時候就被人看見了，根本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為此她在船上根本就不敢踏出一步來，說是怕別人看見……

  而有好事之人便向蕭家打聽，畢竟只有他們見過她，當然最後卻被蕭家人給打出來了，拿一個女孩子的相貌詢問，這不是找打麼？

  但是，這也讓那些人側面印證她就是無鹽女……

  蘇珍寶還真沒有想道會這個樣子，她……不過就是回絕了那些宴會而已……怎麼……不過倒是讓父親猜對了，當初他們離開上京時，父親便說，肯定會有人污衊她……

  像之前什麼蕭氏葬禮上那些書生的吹捧，還有她離開上京時那些人送別，都變成了吹捧……

  蘇珍寶也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