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妥協

  周春梅在親娘的哭訴下很快妥協，她不顧林沅沅難看的面色，自做主張的替林沅沅答應下來。

  林沅沅怒極反笑：「大舅媽，您要學做包子，讓我媽教您就是。」她是不可能教的，周春梅有本事答應，就自己教，她倒要看看她能教多少。

  「大妮。」周春梅左右為難，既覺得對不起閨女，又想幫娘家人一把。

  毛仙枝卻怕小姑子反悔，拉著周春梅往廚房裡鑽。周春梅教得很認真，不僅教了每個步聚，連關鍵的餡料配方和小竅門都沒有藏私。

  毛仙枝心中暗喜，卻不知道有配方也要有好手藝才能做出美味可口的包子，又不是人人都和林沅沅一樣心靈手巧，普通的食材也能做出美味可口的食物。

  林沅沅不想和糊塗人生氣，就只當還了外婆送糧食的人情，反正她會的東西多，又不是只會做包子。

  周春梅把娘家人送走，才心虛的不敢看三個孩子。

  林沅沅倒還好，二妮也不敢說什麼，小寶卻一直嚷嚷著大舅媽帶著表哥搶家裡東西，說以後再也不去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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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春梅替娘家說好話，可小寶卻不認同，在他眼裡毛仙枝就是不懷好意思搶東西。

  「你這孩子。」周春梅惱羞成怒地想要拎小寶的耳朵，卻被林沅沅攔了。

  周春梅晚上睡在床上還在猜測毛仙枝會不會搶生意，結果毛仙枝帶著周大壯比她們母女還早出現在溫泉療養院門口，還不僅如此還偏偏把攤子擺在她們正對面。

  毛仙枝熱情地打招呼，周春梅卻氣不過地質問：「大嫂，你不是答應我，不在一起擺攤嗎？」

  「喲，我有說過話嗎？我不記得了。」

  「你，你怎麼能這樣！」周春梅急得要哭。

  林沅沅看一眼周大壯母子，把周春梅拉回來勸道：「好啦，大舅媽要賣就賣，我們管不著。」

  周春梅想說怎麼管不著，可林沅沅已經站在攤子前開始吆喝生意。她看一眼對面的周大壯，決定看在娘家侄子的份上先放過毛仙枝。

  原本的一家包子攤變成三家，哪怕林沅沅的手藝不錯，生意還是差了很多。她準備了幾種不同餡料的包子也沒用，再怎麼變花樣也是包子。

  毛仙枝卻很高興，她第一天出攤，包子做得少，沒想到全都賣完了。她興奮的數錢，這下子是誰都別想攔著她賺錢。

  林沅沅當然不會攔，她這些天在縣城已經打聽清楚，年後溫泉療養院旁邊要新建一座溫泉大酒店。這可是大工程，要修多久說不好，但是卻需要不少建築工人，到時她也不用愁東西賣不出去。

  眼看著明天就是小年，離過年也只有幾天時間，母女倆忙著做生意，家裡是什麼都沒準備。既然生意不好，正好趁機休息幾天，年後再開張。

  林沅沅和衛門大叔說一聲，然後帶著周春梅逛縣城。說是逛，其實她是目標明確的把家裡缺的東西買完就往回趕。

  林沅沅怕周春梅還為毛仙枝搶生意的事難受，乾脆把買回來東西都交給她處理，自己則悄悄去的小草聊天。她用一個包子的代價換回小草的消息，倆人約好在後院隔著籬笆聊天。

  她趕到時，小草正在後院切豬草，這以前都是大房三個孩子要乾的活，他們一起就輪到小草姐弟。

  「小草，你怎麼想？」林沅沅有心幫忙，可也要問清楚當事人是什麼想法。

  小草伸出凍僵的雙手，道：「嫁進城好啊，以後都不用幹這些活，還能天天吃肉，我當然願意。」

  林沅沅隔著籬笆能聽出小草說的都是真心話，可就為吃肉嫁給一個陌生人，她不贊同。

  小草反問道：「有什麼不好？嫁誰都一樣，嫁給村里人就能過好日子？村里多少男人打老婆？反正我不想過苦日子，也不想一輩子種地。」

  林沅沅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問懵了，她沒有想到小草比她想像得更早熟，竟然還真想過這些問題。她想再勸幾句，小草卻幹完活收拾東西要回屋取暖。

  林沅沅自嘲的離開，回到家看到陪著小寶的二妮，怕她也和小草一樣的想法，趕緊拿出課本逼著她學習。

  二妮都已經12歲的大姑娘，卻還只上到小學三年級，就這麼簡單的知識，她的成績還在及格邊緣徘徊。林沅沅原本還想讓她跳級，現在只希望開學時老師願意收下這個學生。

  「姐，我不想上學。」二妮遇到不會做的題就只能咬鉛筆。她寧可在家幹活也不願意上學，上學一點都不好玩。

  「不行，必須要上學，我也要去上學。」原身的初中只上到一半就回家，她隔幾年再想回學校，最多也只能從初三開始讀起，想要讀高中還要參加中考。

  她已經找到學校，和學校老師約定好，只要考試能達到初三的平均水平，就可以插班上學。二妮上小學更好辦，村裡的小學，從校長到老師都是熟人，只要家裡願意送，老師就不會拒絕。

  周春梅看姐弟仨坐在一起學習，悄悄問林沅沅學費哪來？賣包子雖然賺了一些錢，可年後春耕還要花錢買種子和化肥，家裡也有很多農具要添置，家裡的這點錢根本不夠用。

  「我會解決。」林沅沅還想繼續賺錢，她並不打算老老實實坐在教室里上課，但當著二妮和小寶的面不好說這個話。

  周春梅不知道林沅沅要怎麼解決，她在念叨著紀金蓮那邊會不會喊她們一起吃年夜飯，家裡要不要張羅一桌也請那邊過來吃飯。

  「不用，都已經分家，就別再攪和在一起。」林沅沅可不想再和老林家的人攪和在一起。

  「那祭祖怎麼辦？」周春梅可沒忘記林青河才是長房長子，祭祖不是老林家一家的事，而是整個林氏家族的事，有些事他不在也該由小寶頂上才對。

  林沅沅對這一套嗤之以鼻，都什麼年代了，還長子長孫，爭這個有什麼意思，誰要就由著他們去，一家子都到吃不飽穿不暖的地步，還有空操心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