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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當面感謝

2024-05-13 10:51:04 作者: 玄星

  許凡明語氣嚴肅了起來:「您是怕有陰謀?」

  「不是,玄鳳令在陳家,陳家在之前和西太后鬧了不愉快,陳錦君爹娘就是那個時候被西太后私下賜了毒酒,按理來說,皇家的一切陳家都不放在眼裡,這封聖旨的來歷很值得考究。」聞老抬了抬滿是褶皺的眼皮。

  「我讓人去查。」

  

  陳錦君一路上昏昏沉沉,終於在傍晚時分到了驛站,眼前一片昏花,大腦昏昏沉沉,她連著勻了好幾口氣,才平穩下了那頂火紅的花轎。

  等徐生和沈笑笑把她送到房間,她又喝了好幾杯茶水,才緩過來一天的不適,長長的舒了口氣。

  「東家,許鏢頭也到了。」外面小廝通報。

  陳錦君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扭頭吩咐徐生:「現在出去找輛牛車。」

  她一雙眼睛恢復了一貫的算計與精明,沈笑笑站在一邊,欣慰的看著陳錦君。

  「更衣,我要去會會許凡明。」陳錦君面無表情,但是偶爾下撇的嘴角暴露了她努力憋在心底的狠勁。

  沈笑笑幫她換下華麗繁複的嫁衣,拿出了她平日裡一貫的深色衣服。

  陳錦君皺了皺眉頭,對一旁的侍女說:「拿女裝來,顏色艷麗些。」

  沈笑笑不解。

  陳錦君好心解釋:「有時候,女裝是禁錮,但是有些特殊時候會很有用。」

  沈笑笑見她這樣,也不好多說,接過婢女手裡的羅裙,幫助陳錦君拆下頭上沉重的鳳冠。

  清澈的西洋鏡裡面反射出陳錦君清艷的容貌,本來理應破碎柔弱的模樣此刻眼裡滿是無情冷漠的算計。

  還差點什麼。

  陳錦君突然扭過頭,盯著一旁收著金釵的沈笑笑。

  「東……東家?」被陳錦君幽深的眼眸盯著,沈笑笑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手下的動作一頓,試探地喊了陳錦君。

  陳錦君面無表情的看著沈笑笑的表情從錯愕到有餘,慢慢又變為驚恐害怕,看著沈笑笑眼睛裡帶著不經意的討好。

  對,討好。

  陳錦君緩了緩神色,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努力模仿著沈笑笑的神情。

  不行,不像。

  陳錦君又轉過頭盯著沈笑笑。

  沈笑笑身子都僵了,如果不是自己一直以來對陳家忠心耿耿,但凡心裡有鬼的,都要在東家的注視下軟了膝蓋。

  她仍然趕忙跪下,誠懇地看著陳錦君。

  陳錦君看她表忠心的模樣,無奈地搖搖頭:「我沒事,你去把玉春樓的頭牌喊來。」

  沈笑笑趕忙去玉春樓的客房找自家的姑娘,一路上心臟砰砰地跳動,東家剛剛的眼神太過恐怖,以前只見過東家審訊叛徒的羅剎模樣,今天那雙眼睛盯著自己,自己竟是一動也不敢動。

  這邊,陳錦君依舊對著鏡子,練著沈笑笑那副讓人忍不住心疼憐惜的模樣。

  真難。

  陳錦君揉了揉臉,嘆了口氣,端詳著鏡子裡的自己。

  此去道阻且長,不見前路,沒有歸途,稍有不慎便會流落在這亂世里。

  鏡子裡的人眉眼間有著無可奈何的悲戚,但是一瞬間又是那一副冷淡無情的陳家大東家生殺予奪的模樣。

  沈笑笑帶著玉春樓的頭牌匆匆趕來正好撞上了鴻音書局的寧掌柜。

  寧掌柜攔住了神色匆匆的沈笑笑:「東家有什麼安排嗎?」

  沈笑笑搖了搖頭:「東家好像變了性子,讓我喊玉春樓的姑娘,恐怕是有什麼計謀。」

  寧掌柜看了看沈笑笑身後的姑娘,把她拉到一邊往她手裡塞了一本書:「今天我翻了雍州城城志,雍州很亂,霍家也不簡單,你把書給東家,讓東家心裡有個準備。」

  沈笑笑看著手裡的舊書,抬眼看了看寧掌柜,一雙狐狸眼笑意盈盈:「你還有這份心思,我以為你不過只是一個書呆子呢。」

  寧掌柜被她看得滿臉通紅,隨便扯了個藉口就匆匆離開了。

  沈笑笑帶著自家的兩位頭牌,敲響了陳錦君的房門。

  這邊陳錦君正在盤算自己該如何在雍州打下自己的江山,聽到沈笑笑的聲音立刻收回了那副陰沉的模樣。

  「進來吧。」

  「東家,這二位是玉春樓的頭牌,繡鳳和文琴。」

  陳錦君點了點頭,冰冷的眼神落在了嬌媚的繡鳳身上,又掃過文琴。

  「不錯。」

  陳錦君淡淡地吐出這句話。

  沈笑笑摸不清陳錦君的想法,試探地把寧掌柜剛剛塞給她的《雍州城志》放在桌子上:「寧掌柜送來的。」

  陳錦君看了那古舊的書本一眼:「我知道了。」

  說完又扭頭看著兩個美人。

  繡鳳大大方方站在那裡,一雙眼睛看著地面,文琴下意識地偏頭看自己肩膀,露出嬌嫩的脖頸。

  陳錦君端詳兩個人的神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行了,帶出去吧。」

  沈笑笑一頭霧水,不知道東家在幹什麼。

  送走了兩位頭牌,沈笑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東家這是要做什麼。」

  陳錦君幽幽地看著鏡子,原本十分的冰冷淡漠的氣場裡竟然生出三分蠱惑:「會會許鏢頭,他送我一份大禮,我總不好一句話不說。」

  「那您剛剛?」

  「學一下其他拿捏人心的辦法,現在不比以往,沒有那麼大依仗了,身家都在別人手裡,一日沒到雍州,我的心裡就一日不太平。」

  陳錦君站起來披上了披風:「更何況既然打算用女子身份示人,總不好再一貫用著男子的腔調。」

  她走出客房,問清楚許凡明的在哪裡,大步向許凡明所在地走去。

  陳錦君心底知道,自己要真正的帶著陳家走下去,不能按照以往一貫的強硬手段,既然要嫁為人妻,總要利用自己的身份來做事。

  許凡明正在車前帶人對著單子清點貨物,陳錦君逆著最後一點夕陽站在他背後,盯著許凡明的後背,平靜的眼神下是內心的洶湧。

  許鏢頭,你在試探著什麼?

  許凡明警覺地回頭,看到了陳錦君,繡花的斗篷蓋住了她半張臉,火紅的夕陽從她背後照射而來,猛地一看有些陰森。

  他咧嘴一笑:「天都要黑了,明天還要接著趕路,東家不休息站在那裡做什麼?」

  「不急。」

  許凡明把單子給了手下,自己大步向陳錦君走去:「東家有事找我?」

  離近了些,他借著暮色看清楚陳錦君,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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