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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賜婚聖旨

2024-05-13 10:50:55 作者: 玄星

  周圍不知名的人越來越嘈雜,說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她頭大如斗,腦子裡嗡嗡作響,眉頭鎖得緊緊的,不好的預感在心裡越來越強。

  「啪——」陳錦君摔了手裡的陶瓷杯子,嚇得周圍的人們四散開來。

  她坐在中間的席位上,面色鐵青。

  只見陳家三叔從遠處走來,臉上有著難以掩蓋的興奮。

  

  他心頭狂跳,臉上透出興奮的潮紅,周身血液上涌,一雙手侷促的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三叔。」陳錦君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心裡已經猜到了什麼,果然老爺子走了,這幾個都不安分了起來。

  周老太爺看著兩人交鋒,低眉喝了口茶,臉上有著計謀得逞的算計。

  「父親走之前,為你說了門親事。」他緊張又激動地捏著手,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地響亮。

  只要搞走了這個橫在自己前面的大侄女,整個陳家的產業就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想到這裡,他就激動得口乾舌燥。

  陳錦君垂下眼睫掃了他一眼:「哦?是嗎?」

  眼神冰冷,表情淡定,沒有絲毫的意外,也沒有絲毫的慌張,和他預想中完全不同。

  他捏了捏手裡的捲軸,定了定神。

  「父親在皇上那裡求了一封聖旨。」他嘴角帶著一抹詭笑,聽到眾人的感嘆,臉上的笑容愈發大了。

  徐生看著他,真想上去給他一巴掌,老爺怎麼可能給少主定下婚事,如果要定婚事怎麼可能不和少主商量?

  「什麼聖旨?」陳錦君拿起下人新換的杯子,看也沒看下面人的表演。

  再看整個堂內,聽到聖旨兩字跪了一地的人。

  直到陳家三叔從錦袋裡拿出金黃色的捲軸,陳錦君才正視了他一眼。

  「自然是賜婚的聖旨。」

  他挑釁地看著陳錦君,仿佛看到了滔天財富向自己招手,臉上的表情逐漸扭曲了起來。

  「我和誰的?」陳錦君餘光掃到周老太爺臉上的志在必得,心裡發笑,傻三叔啊,被人當槍使了。

  陳家這麼多年,全靠陳老太爺和她苦苦支撐,保住了陳家在京城商界的地位,現在陳老太爺走了,連她面對現在的局勢都有些摸不准,自家傻三叔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拿資料接擔子,真的是又蠢又貪婪。

  「雍州霍家二公子,霍平燕。」

  「雍州?」陳錦君險些笑出了聲音,「雍州和京城隔了上千里地,老爺子糊塗了不成?」

  陳三叔挺直腰杆:「陳錦君聽旨——」

  大堂里稀里嘩啦地跪倒了一片,唯獨陳錦君端坐在主位紋絲不動,表情像是看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三叔不會還需要我提醒您,現在是民國元年吧。」

  她纖長的手指把玩著瓷杯,站起來走到陳三叔面前:「還是說,三叔想和周老太爺一起去做大清的忠臣孝子?」

  「雖然大清不在了,可這聖旨也是陳兄為你求來的,現在陳兄不在了,你自是不能不孝啊。」

  周老太爺笑得像只老狐狸,言語間都是在給她陳錦君下套。

  陳錦君沒有說話,她走到周老太爺面前,表情冷得像是臘月寒風:「若是老爺子知道你如今這般戕害陳家,當年必不會留你一口飯吃。」

  隨後她又走到陳三叔面前,拿過他手裡的聖旨:「要是想當狐狸,先把尾巴藏好,要是想當家主,先去鋪子裡找桿秤,好好稱稱自己幾斤幾兩。」

  說話間她已經確定了這聖旨的真實性,思索了一番其中利害。

  「婚事確實是門好婚事,」她抬眼看著陳三叔,唇角帶笑,「霍平燕雖然是二少爺,但卻是霍家嫡長孫,不是庶出。」

  陳三叔臉色由剛剛的潮紅變得發黑,他聽得出來陳錦君在諷刺他庶出的身份。

  「庶出又如何,如今父親和大哥都不在人世了,我是你長輩!」

  「可我是家主!」陳錦君在商場征戰這麼多年,一身氣勢早就不是養在深宅後院的陳三叔可以比擬的,直接在氣勢上壓了陳三叔一頭。

  陳三叔好似被潑了一盆涼水,整個人好不容易鼓起來的氣勢煙消雲散。

  周老太爺捻著鬍鬚,躲在角落裡暗自腹誹,慶幸陳錦君只是一介女流,陳老爺子這些年努力隱瞞,沒有讓她動手去做,若是真為男兒身,恐怕日後京城上下都要看陳家的臉色。

  陳錦君走回主位,將聖旨扔在桌子上:「想我嫁出去,好啊。」

  她這話讓陳三叔和在場眾人不可思議地抬起了頭。

  陳家這些年在京城如日中天,居然有人會不顧榮華富貴選擇去雍州這個偏僻的地方,雖說雍州也算是富庶之地,但總歸還是比不得京城。

  這陳錦君莫不是傻了?居然自願要去雍州?

  陳錦君自有自己的思量,如今民國這邊剛剛站穩腳跟,估計國庫里正愁著怎麼彌補虧空,陳家站在風口浪尖,自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若是只有生意上的敵人也就罷了,怕就怕南邊那個民國政府對陳家也虎視眈眈。

  倒不如自己出走,躲過這個風頭,或許還能保全陳家。

  至於陳三叔……等他拿到陳家產業就要想辦法擺脫為難小輩的名聲了,就讓他和周老太爺相互撕咬吧。

  自己帶走一部分家底,也不至於有朝一日陳家失勢一家老小流落天涯。

  陳錦君心裡小算盤打得非常好,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

  「本來還想為老爺子守三年孝的,既然是聖旨,想必也不會遭到他老人家怪罪。」

  聽到她這麼說,陳三叔面上全是興奮,連帶著行動都利索幾分。

  只見陳三叔揮了揮手,滿堂的白布被扯了下來,露出了裹在裡面的紅色錦緞。

  陳錦君諷刺地笑了笑,如此沉不住氣,迫不及待,三叔恐怕在周老太爺手裡走不過三個回合。

  「看來三叔準備甚是周全。」她當場甩手走人。

  剩下陳三叔在大堂里與眾人虛與委蛇,互相吹捧,儼然是一副把自己當成了陳家家主的模樣。

  再說陳錦君,匆匆逃離了大堂,就向庫房走去,邊走邊說:「徐生,你讓良叔把各家掌柜喊來,我有事交代,再去拿庫房鑰匙,我配嫁妝。」

  「從今以後,世道太平也好,不太平也罷,我陳錦君都要站在高處。」

  她眼神堅定,望著綿延無盡的紅色綢緞,長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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