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萱番外:吃醋

2024-05-13 10:14:45 作者: 璃知夏

  他相信對方其實早已知道他是誰。

  兩個人同時逃避相親,同時在毓秀鎮相遇,宇文風笑著調侃,「葉小姐,你看,天意都幫著我們的。」

  「在下不才,有眼無珠,險些錯過葉小姐,請葉小姐,大人大量,莫要怪罪,給在下一個表現的機會,行不行?」

  這就算是表白了。

  林萱淺淺一笑,起身回了禮,「抱歉,這琴,我不能收。」

  這算是拒絕了。

  從昨天宇文風突然熱情的態度來看,若是一點都猜不出來,她林萱可是白混了。

  之所以今天應約出來,不過是想好好婉拒人家的心意而已。

  每個人的心意,都該被珍視,即使拒絕,林萱也做的很體面,儘量不傷及人家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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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連婢女都屏退在後,說的含蓄委婉。

  宇文風挑眉看她,笑了。

  是有那麼一丟丟覺得沒面,畢竟他還是第一次跟一個姑娘表白呢,但是更多的,是欣賞。

  她是個很坦蕩的人,沒有迂迴曲折,說的委婉卻直接,態度從不曖昧,立場清晰。

  這性子,宇文風是真喜歡,既然做不成夫妻,那就做朋友吧。

  他看中了林萱商業的嗅覺,商人嘛,就是會算。

  既然得不到愛情,友情得趁機穩固一下,因為他以後,希望林萱能幫他提提建議之類的。

  換言之,我想拉你入伙,一起搞事業。

  林萱聽了他的提議,略微思索了下,笑著點頭應允。

  剛好,她無事也想搗鼓幾家鋪面之類的,華清有錢,但不介意更有錢,她也需要一些這方面的朋友。

  宇文風是個心胸坦蕩的人,值得一交。

  兩人初識達成,宇文風笑著請求,「葉大小姐,琴都拿來了,你不收,那能不能賞臉,彈個一曲兒,當是慶祝我們以後合作愉快?」

  林萱微微一笑,爽快的應下了。

  天色泛青,隱隱有些落雨的架勢,林萱就隨天氣,選了那首《雨的印記》。

  琴響,舒緩的音飄散,讓某人轉身走的腳步,頓時一滯。

  這首曲子,你是誰都可以彈的是嗎?

  傅寒知道,葉飄飄學琴是為他,當葉飄飄第一次彈雨的印記時,傅寒也以為,那是為他彈的。

  人就是這樣,有時莫名就會把自己曾擁有過的東西,攬為自己的所有物,貼上自己的標籤。

  即使,你已經不在,潛意識還會固執的認為,那是屬於自己的。

  傅寒就覺得這首曲子,屬於自己。

  她不能對別人彈,尤其對方是男人。

  寧靜的曲子絲毫平復不了傅寒內心的洶湧,他掌心攥的緊緊的,最後終於忍不住轉身,一步一步走向涼亭。

  他裝的平靜,像是偶遇的閒適,打斷了她的琴聲,「喲,這麼巧啊。」

  宇文風抬眸,見來人是傅寒,在聽那看似無波的語氣下的一抹酸,忽然像是捕捉到了什麼。

  他勾唇,玩味道:「傅兄,是巧啊,你怎的也來了落日亭?」

  傅寒不請自坐,就坐在宇文風旁邊,擋著他的視線,淡淡道:「聞聽這裡看落日美,本公子閒來無事,就逛了過來,沒想到,就遇到了宇文兄。」

  「哦……」宇文風微微拖了下調子,「那真是緣分啊。」

  眼底的揶揄無處隱藏。

  傅寒不知道,這不叫落日亭,這叫觀山亭。

  看的是對面雪山消融的景色。

  連這裡是哪裡都不清楚,就說是偶遇,嘖嘖,宇文風挑眉,看來,是傅寒放不下啊。

  林萱被打斷也就沒彈了,微微側眸看著傅寒,並沒有解釋,這是觀山亭。

  據她觀察,傅寒此人要面子,極度要面子,她若是好心解釋,感覺傅寒會炸毛。

  傅寒看著宇文風就覺得不爽,微微挑眉道:「宇文公子興致這麼好啊,將人小姐約到這荒僻的地方來彈琴?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居心不軌呢。」

  宇文風不甘示弱,「君子坦蕩,處處清明,何畏他人之言,你說是吧,葉小姐?」

  林萱頭疼扶額,無視兩人的話里玄機,直接問:「你來這邊做什麼?」

  呵,傅寒揚眉,聽這語氣是嫌棄自己打斷他們濃情蜜意的氛圍了?

  他指尖無意識輕點著桌面,說,「剛剛不是說了,來看落日的嗎,怎麼了,打擾你們了?」

  宇文風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說:「有一點。」

  傅寒頓時一個眼神掃過去,很平淡,卻帶了一絲野性,頗具攻擊力,看得出,他生氣了。

  宇文風撣了撣袖子,又若無其事道:「開玩笑的啦,傅兄別在意。」

  傅寒收回了視線。

  林萱則看了看天色,微微嘆氣。

  大哥誒,就算你非要說來看落日,麻煩你也看看天,今天是多雲轉陰,沒有太陽……

  這話題不能繼續了,林萱起身告辭,「那麼,不打擾你了,慢慢看……」

  傅寒一梗,回頭就看她起身走了,但是那把琴,她並沒有拿。

  他故意提醒,「喂,你的琴忘拿了。」

  他之前看到了這琴是宇文風送給她的,但是後面的話,那時他分心了,沒仔細聽。

  林萱回眸,「不是我的。」

  宇文風適時往前,嘆氣道:「這琴是在下的,哎,可惜,遇不到合適的主人呢。」

  他揮袖,將琴收在了乾坤囊里,然後也客氣的說,「在下也有事要走了,不打擾傅兄賞落日了。」

  他說落日那兩個字,說的格外緩慢。

  傅寒眯眼,心想,這廝幾個意思,挑釁?

  忽然,他抬頭看了看天,咬牙暗啐了一句,草。

  那邊宇文風跟在林萱身後,在問她下次來毓秀鎮是什麼時候,到時候一定得提前通知他,身為朋友,他得做東,好好宴請。

  言詞並無過分親昵,距離疏遠。

  林萱只說待定,屆時來定會提前通知,宇文風作揖,到了岔路口,兩人分散,各自走開。

  宇文風回頭看了一眼林萱的背影,砸了砸嘴,而後又回頭看向涼亭里傻啦吧唧的某人,笑的揶揄。

  傅寒收回了視線,面上看著平淡,其實內心,已經快萬馬奔騰了。

  因為剛剛看天色的那一瞬間,他還看到了這涼亭的匾額,觀山亭……

  一句草,已經無法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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