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缺席

  雨國，整整下了三天的大雪終於停歇了。昨夜還在呼嚎的寒風，清早已經不見蹤影。封祁沖完澡，裹著浴袍，將窗戶拉開。

  窗外，一片白茫茫。空氣經過風雪的洗禮，顯得格外純淨。他站在窗台邊，點燃一支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

  雪雖停了，溫度卻沒有回升，反而愈發地冷。戚聞被侵入的冷氣激起一陣戰慄，艱難地抬起手指，扯過一旁的杯子，哆嗦著想掩住自己的身軀。雖然她不算年輕，可身上的皮膚卻還是少女般生嫩，那些青紫色的痕跡在她身上顯得格外惹眼。

  昨夜被男人要的太狠，她只能勉強遮住小腹，就用盡了力氣。

  動作牽動了下身，一陣可怕的痛楚針刺般，提醒她昨夜發生的一切。只有恨的歡愛不啻於一場刑罰，她已經精疲力盡。

  卻毫無睡意，睜著一雙毫無焦距的眼睛看著天花板，心中一片空茫。

  封祁手中的煙，只抽了一口，他便沒有再抽，任由它燃在指間。被最後的火星燙到手指，封祁終於收回思緒，將剩餘的菸頭掐滅在一旁的水晶菸灰缸內。

  眉宇間的愁容霎時化作戾氣，他轉身，走到戚聞面前，伸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個男人是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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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他進入的時候，沒有感到一絲阻礙。

  「你要做就做吧，正好我也省的花錢去找別人……」

  原本以為只是女子的一句逞強，沒想到她竟然真的不是第一次。

  雖然他厭惡這個女人，對她當年的所作所為痛恨到了極點，但想到對方對自己的一腔痴戀，他終究沒有忍心丟下她。

  所以，同意了她留在唐大任教的申請；所以，擋住了慕容家的報復；所以，他雖然不再見她，卻也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除了他，不許任何人傷害她。

  戚聞一直沒有找過別人，而他也始終獨身。雖然封老太太已經不止一次放了狠話，五花八門的女人也送上門不少，他都一一擋了。

  下意識里，也許他是想和戚聞相守的。他曾經還想過，她的罪孽，他替她擔了，他們兩個就這樣相守一輩子，餘生也足矣。

  歷經了歲月風霜，四十歲的男人，竟然還會有這樣天真的想法。封祁，你說你是不是太可笑了呢？

  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他看著戚聞漲紅的臉色，她痛苦，他又何嘗不是？

  「是哪個男人？是你花錢找的牛郎麼！他叫什麼，說！」

  不管對方是誰，他要讓那個男人消失！

  戚聞被掐得呼吸不暢，忍不住伸手去掰男人的手掌。

  「……放……手……」

  快要喘不上氣了。

  他是要殺了她麼？

  也許能死在他手上，也不錯。

  這麼想著，戚聞鬆開了手，任由脖子上的手掌越勒越緊，任由肺部幾乎因不能呼吸而幾乎炸開。這一刻，戚聞真的在想，讓所有罪孽都由這個男人一手結束，多好。

  感覺到手中的女人放棄了掙扎，神色間竟然帶著些釋懷，封祁不由有些慌了，忙鬆開手。

  想到戚聞差點真的死在自己手上，封祁心頭一凜，生起一絲後怕，那隻原本掐著女人脖子的手忍不住輕顫。

  「咳咳……」

  氣管好不容易重新得到珍貴的空氣，戚聞一陣嗆咳，不可避免地帶動傷處，撕裂的痛苦使她眉眼都皺成了一團。

  「為了個牛郎，你竟然寧願死！怎麼，那個男人把你伺候的有這麼舒服麼？」男人將手掌背到身後，用諷刺掩飾自己的情緒。

  戚聞咳著咳著，反而笑了。

  「是，我是愛他。他長相英俊，技術也好，比起封大公子你來，好了不知道幾萬倍！我愛他愛得發了狂，發了痴，恨不得為他死了，你滿意了嗎！」

  啪！

  一個巴掌，生生打在戚聞臉上，很快，鮮紅的掌印浮現。

  「真髒。」封祁嫌惡地抽出一旁的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酒吧里隨便找個女人，都比你乾淨。」

  皺成一團的紙巾，落在她臉側，戚聞好像被那一巴掌打蒙了，一動不動。

  封祁很快換好衣服，重新恢復成那個風度翩翩的唐大校長。即使一夜縱情，精力旺盛的男人沒有顯出一絲不適。不像戚聞，一場歡愛，像把生命力都耗盡了。

  嘭地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

  戚聞連發梢都沒動，如一個殘破的布偶般，死氣沉沉地躺在床上。

  伊頓公學，唐大學生與雨國精英的挑戰賽，即將拉開序幕。因為十組人分別挑戰不同的項目，比賽場地分散。為了方便觀賞，伊頓公學十分財大氣粗地動用了全方位攝像頭，將十個比賽場地的景象傳到中央廣場拉起的巨大屏幕上。這場挑戰賽關乎到唐國和雨國兩國學生的榮耀，各大媒體也聞風趕來，對比賽進行現場直播。

  顏惜站在劍道館內，等待劍術比賽開始。她穿著一身白色服裝，樣式是唐國傳統女俠的款式，但剪裁設計上顯然經過巧妙改造，少了一分累贅，多了一分性感，加上幾處紅色點綴，配合上顏惜的烈焰紅唇，有一種模糊了性別的美麗。

  鏡頭將她的模樣清晰地記錄下來，投影到中央廣場的大屏幕上，引起一陣雨國學生的狂熱尖叫。她早在第一次參加交流會的時候，就用完美的劍術吸了無數雨國粉絲，在伊頓公學的人氣堪比明星。

  然而此刻，鏡頭下的顏惜看起來卻帶著一絲憂慮。

  她看向不遠處查爾斯的方向，他的對手，林疏雪遲遲沒到。

  不會是發生什麼意外了吧？照理說有戚聞在，應該出不了大事，可能只是誤了點。

  顏惜正想掏出手機打電話，廣播裡卻已經響起主持人的聲音，提示挑戰即將開始。

  對面的喬伊斯正舉著劍，沖她做了一個挑戰的手勢，顏惜只得調整狀態，用手中的劍回應她。

  深吸一口氣，劍術講究的就是心神合一。顏惜將自己的心境調整到空明，為了唐國的榮耀，她決不能輸。

  而另一側，查爾斯看著對面一直空著的位置，皺起了精緻的眉。

  「王子殿下，林疏雪沒有按時出現，是對您的極度不尊重。按照比賽規則，您可以直接勝出。」

  捏著那顆白金紐扣，查爾斯抬手制止了一旁說話的人。

  「不用。只要其他人的比賽還沒結束，我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