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大打出手

  參天古樹出現在半空中，仿若真實，靈犀道君從中踏了出來，雙眼無情無緒。他伸出手，輕輕一揮，一株古樹猛然栽下，阻斷了一名妖修的巨濤術。

  周圍的妖修是越來越多了，海獸大軍起先只是派這些妖修攔住他們，海獸們照舊前進，後來，因為一直斬殺不了，反倒被他們拖住，便有不少妖修回頭，意欲將他們盡數滅殺再說。

  他們這邊算是好的，支援的不多，秦羲和景行止那邊，眼見著不少妖修沖他們去了。

  陌天歌有些焦急，也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拿出須彌海的信物，這些妖修怎麼會認出須彌海君主之物呢？發現這些妖修與須彌海有齟齬，可能便是衝著須彌海去的，她就想用三公主玄妙給她的信物呼救，卻沒料到這些妖修對須彌海如此熟悉，居然連這樣的信物都認得——這麼說來，須彌海和歸墟海已經打了很久了？那名鎮守小島的元嬰修士，只是說海面上不大平靜，時常有妖修往來，卻不知道兩海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清微師妹！」耳邊傳來靈犀道君的聲音，「我們儘快與守靜師兄會合吧！」

  聽到這句話，陌天歌立刻鎮定下來，起伏的情緒對於突出重圍一點作用也沒有，再說，即便她這裡能暫時拖延又有什麼用？秦羲景行止他們兩撥人已經打上了，這邊的妖修見了，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你們在前，我斷後！」他們人雖多，實力卻不平均。四隻靈獸都是八階，他們修煉較慢，實力增長也不快；靈犀道君雖實力不錯，但始終是初期修為。

  「夫人莫急，」小鳳道，「主人那邊暫時還可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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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我們快走，不要耽擱！」她目光一轉，「無傷，你和靈犀師兄打前陣。」

  聶無傷一句廢話也沒有，點了下頭，一拳打飛擋在前面的八階妖修，撕開他們的陣形。

  靈犀道君緊跟在後，他性子溫和，又是修煉木屬性功法，鬥法風格卻乾脆利落，甚至有些暴烈，哪怕九階妖修擋在前面，拼著兩敗俱傷，也要全力出手。

  而這些妖修，因為一開始被各種神獸之息嚇住，不敢全力出手，到現在也只是困住他們。

  見他們欲逃，妖修們騷動起來，不約而同地擺出陣勢，堵住他們的去路。

  陌天歌面色一寒，一個有如冰晶閃著寒光的盒子悄無聲息地飛了出去。

  擋住聶無傷去路的幾名妖修見到此物，各施法寶，一把漆黑的長劍、一根閃著幽光的尖刺迎了上去。

  那盒子卻突然停在半途，打了開來。那幾名妖修唬了一跳，直覺地先下手為強，向盒子劈下。

  不料，盒子打開後空空如也，只有一股奇妙的氣息隱約浮現，似包容萬物，無論什麼，都可以投入其中，又似毀滅萬物，任何東西，只要沾上一些，都會消失不見。

  「嗤」一聲微響，劈在盒子上的黑色長劍和尖刺似乎碰到了什麼，以肉眼可眼的速度迅速消融。

  「啊！」操縱這兩件法寶的妖修驚喊一聲，如受重創。

  「這是什麼東西？」只是一個照面，兩件本命法寶就被消融毀滅，太可怕了！本命法寶與主人心神相連，法寶毀則主人傷，不說當場隕落，修為也要大跌。

  一時間，妖修們惟恐避之不及，如果只是法寶受傷，那還能慢慢溫養回來，直接消融算怎麼回事？他們還能重新煉製嗎？還是說，無法挽救了？

  混沌化天盒一出手，便鎮住了他們，陌天歌趁機喊：「快走！」

  聶無傷毫不遲疑，化為遁光，飛掠而去，而後是靈犀道君、四隻靈獸。

  等到他們盡數出了包圍，陌天歌也往外遁去，忌憚於混沌化天盒，眾位妖修不敢強阻，只遠遠地圍著。

  就在此時，一道白色遁光飛速掠來。

  這白色遁光速度極快，不過一瞬，便到了眼前。

  陌天歌被眾多妖修牽制了速度，很快就被擋住了去路。

  遁光散去，一名白衣女子站在半空中，好整以暇地看著陌天歌：「這位道友，別來無恙？」

  陌天歌一怔：「你是？」

  「怎麼，認不出妾身了嗎？」白衣女子微笑，只見她十階修為，相比起周圍這些妖修，化形得十分完美，不但沒有半點妖獸外形遺留，甚至端莊嫻雅，超過許多人類女子。

  「也是，當年初見，妾身沒經歷過天劫，不怎麼會化形，難免醜陋一些。」她嘴角含笑，讓人如沐春風，雙手卻隱有雷光閃動。

  陌天歌腦中浮起一個身影，緩聲道：「你是……那位老白道友？」

  白衣女子微笑點頭：「妾身白靈，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在下姓陌，道號清微。」陌天歌沒心情與她閒扯，直入主題，「不知白道友攔住去路，有何見教？」

  「這還要問陌道友，」掃過她身前浮著的混沌化天盒，白靈眼中掠過忌憚，「閣下身為人類，在我海族領地做什麼？」

  這句話，讓陌天歌忍不住勾起嘲諷的笑：「白道友這話說的奇怪，海洋是你們海族生活之地，海中島嶼，卻是人類棲息之所，自古以來，就有人類在海島居住，什麼時候都變成了你們海族領地？再說了，也沒見你們妖修離開大陸，憑什麼不讓人類踏足海洋？」

  白靈被說得眉頭一皺，下一刻，十階大妖的氣勢陡然壓了下來：「這麼說來，你們不願離開了？」

  陌天歌淡淡道：「我等無意插手海族紛爭，來此自有要事，若是辦完，自當離開，可若強逼我們離開……那也不是容易的。」

  誰知道歸墟海和須彌海大戰之後，這裡的線索會不會被全部抹掉，好不容易找到這裡，他們斷然不會輕易放棄。假如真的要面對整個歸墟海上百的妖修，他們也許會因為實力不及而暫時離開，但這些妖修透露出來的信息，已經足夠說明，他們與須彌海打起來了，如果能藉助須彌海之力，她也不會客氣。再說，這些妖修真的會放他們離開嗎？恐怕不會，到時候趁著他們離開，背後下殺手，他們豈不是被動了？

  「辦事？」白靈的臉上掠過一絲狠色，沉聲問，「是否便是偷取神君氣息？」

  陌天歌心中一怔，臉上卻始終淡定：「白道友這是從何說起？」

  白靈冷哼一聲：「閣下以為，我們為何會與須彌海紛爭不斷？便是因為他們自稱麒麟神君後裔，意欲在我們的海域中，奪取神君氣息！」

  陌天歌心中一驚，原來此地的麒麟之息，早就被妖修注意到了？仔細一想，也對，麒麟之息分散於海中，海獸豈會不知？這樣的話，他們想進入麒麟祭廟，豈不是要跟歸墟海須彌海的妖修爭奪？

  一轉念，又覺得應該不用，六道宮中，琥珀曾經吩咐過玄妙三隻麒麟，他日如有需要，儘量幫助他們找尋那個秘密，麒麟祭廟關乎於此，他們又不想爭奪麒麟之息，應當不至於翻臉，到時與他們合作就是。

  這麼一想，陌天歌心中一定，氣定神閒地道：「白靈道友，你們海族之事，我不欲多管，不過，聽道友此言，不免有一個疑問，道友可否解答？」

  白靈揚眉：「道友有什麼話就快說話，只怕過一會兒，就沒機會了。」

  陌天歌拱了拱手，語氣頗謙遜地問：「在下記得，幾十年前，這裡並非海域，而是雲中，雲中之南，是為歸墟海，雲中之北，卻是須彌海。如今雲中已經不在這裡，可這裡算不得須彌海，也算不得歸墟海吧？」

  她說罷，白靈雙眼微眯，目光凌厲：「莫非道友以為，此處神君之息，要歸你們人類不成？」

  「不敢！」陌天歌忽然雙掌一合，周身忽然爆開一股神聖浩蕩之息。

  白靈、以及周圍的妖修陡然色變：「這是……麒麟神君……」

  陌天歌笑吟吟放下手：「白道君，實不相瞞，我這一身氣息，來自一位神君前輩的饋贈。對我們人類而言，神君之息固然強大無比，卻不能像你們一樣，改變自身的體質，進化出更高的血統。對我而言，要麒麟之息，這些已經夠了，你們爭奪的，我沒有興趣！」

  聽了她這番話，白靈半晌未語。

  這夥人，確實很難對付，他們原本打算一口氣滅殺了，沒料到一直到現在，都滅殺不了，反而八階妖修被拖住了大半，這對他們即將到來的決戰，是致命的，所以大軍停下，打算一口氣把這些人類滅殺了再說。可這樣說的話，似乎他們也沒有一定要敵對的理由？

  「不要信她！」眾多妖修敵意滿滿地盯著陌天歌，其中一名高聲喝道，「人類最是狡猾，而且她剛才廢了昌八和老蝦，不能放過她！」

  這妖修說罷，立時有人附和：「對，不能放過她，她的法寶這般可怖，萬一背後偷襲怎麼辦？」

  群情激憤，一時間，白靈也不好說什麼了。

  她嘆了口氣，雙手一展，雷光結成一個圓球，裡面光芒流轉，氣息玄奧：「抱歉，我們沒辦法相信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