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2、煉寶、出發

  既然找到了麒麟祭廟，那就要準備動身了。

  陌天歌和秦羲都認為，混沌之晶的煉製手法已經摸出了頭緒，先把法寶煉好再說。聶無傷表示，自己要去一趟狼突山，找找松風上人還留下什麼東西。景行止沒什麼可忙，便接過了聯繫楊成基和凌雲鶴的差事。

  四人各自分頭，約定事情結束，就一起去梟陽。

  混沌之晶的煉製過程很不順利，也許是混沌之氣太過玄妙，煉製時混沌之晶時不時地碎裂，導致吸靈粉消耗極大，法寶剛剛成型，就用光了。

  兩人一商議，再去一趟落神淵收集吸靈粉。

  已經去過一次，這一次熟門熟路。落神淵還是那個樣子，到處都是黃色亂石，寸草不生，罡風席捲而過，挾帶著強大的威勢。

  他們從落神淵下來，仍舊被卷進了旋渦，不過這一次早有準備，自身受到的影響不大。

  

  順著峽谷，慢慢進入當初發現吸靈粉的山洞，用淬靈水一點點從青灰色的山石中析出吸靈粉。這些吸靈粉，大塊一些的指頭般大小，看起來像是乳白色的玉石，小塊的如同粉末。

  兩人花費了幾天時間，幾乎將整塊山壁都融化了，陌天歌忽然停住：「你快來看！」

  秦羲聞言，轉頭去看。

  只見山壁深處，露出一點金屬的痕跡，只是，究竟是哪種金屬，卻辨不出來。

  「這是什麼？」

  秦羲摸了摸：「弄出來看看！」

  「好。」陌天歌進入虛天境，裝了一大桶淬靈水出來，毫不吝惜地潑向石壁。在淬靈水的作用下，吸靈粉全部被他們收入囊中，最後掉下來一個圓形的東西。

  這東西大概三尺見圓，呈暗沉色，一面是圓形的框，另一面微微隆起如龜殼，下面則是纏枝一般的底座。

  秦羲把它翻過來，拂開上面的灰塵，看到隆起的那一面刻著繁複至極的圖紋……

  陌天歌定睛看了一會兒，只覺得這些圖紋玄奧無比，似乎蘊含著無盡的變化，陰陽、五行、生死，乃至紅塵萬千、因果無數……

  「天歌！」耳邊傳來一聲沉喝，陌天歌驀然驚醒。

  「怎麼回事？」秦羲問。

  陌天歌有些後怕地摸摸心口，道：「這東西不得了，肯定不屬於我們這一界。」

  「哦？」秦羲仔細地看了一遍，雖然也覺得玄奧，卻沒有她那麼深的感觸。

  陌天歌指著上面的花紋解釋：「你看，這些圖紋里，蘊含著陰陽、五行、因果、紅塵，甚至還有六道輪迴……」

  隨著她一一解釋，秦羲神色越來越凝重：「居然如此玄妙？」

  「你對陣法了解不多，所以感觸沒有我深。我可以肯定，就連上古，也不可能有這麼玄妙的東西，必是仙人，乃至上神之物！」

  陌天歌的語氣斬釘截鐵。她的陣法傳承自玄機陣書和陌瑤卿，這兩者都是現世所能達到的陣法的最高峰，虛天境內又有許多上古乃至太古的書籍，可以說，她是當今世上，對上古陣法水平最了解的一個人。她可以肯定，這些花紋絕非修仙者的手筆，最低也是仙人的東西。

  秦羲想起落神淵的傳說，低聲道：「兩名天神在極西大打出手，其中一名天神一劍劈下，形成了落神淵……只怕極西傳說中的天神，並非修仙者，而是真正的仙人。」

  「……只要人類不滅絕，曾經發生過的事，會經由各種傳說，流傳於世。」陌天歌盯著地上的東西，半晌後道，「你看，這像不像一面鏡子？」

  秦羲點點頭，忽又笑了：「就是太大了些，這分明是手鏡的模樣，要用這麼一面鏡子，那人得多大？」

  陌天歌莞爾一笑：「既是法寶，自然可以隨心意大小。這鏡子應該是在鬥法之時損毀的，才會維持鬥法時的大小。」

  這個道理，秦羲當然知道，他只是開個玩笑。玩笑過後，他沉吟：「這麼看來，落神淵真的是兩個仙人的戰場，所謂吸靈粉，其實是這件法寶的材料。」

  「是啊……難怪我們尋遍典籍，也找不出吸靈粉是什麼東西，原來是仙人法寶所有。」說著，陌天歌浮想聯翩，「既然這裡是仙人鬥法之地，會不會還有其他寶物呢？快快，我們去找找！」拉了秦羲便要挖地三尺。

  秦羲失笑：「你以為仙人法寶是什麼？遍地都有？」

  「找找嘛，又不吃虧！」

  「好吧。」放過這個機會，確實挺可惜的。

  落神淵中充斥著古怪的罡風，又沒辦法全力使用神識，除了挖地三尺，好像沒別的辦法。陌天歌乾脆把虛天境中四隻靈獸連同石頭全部放了出來。

  「挖地？」四隻靈獸一聽，臉色各異。

  小鳳反應快，立刻說：「那我去那邊。」

  小凡乖乖應聲：「哦，那我挖哪裡？」

  飛飛臉色半黑，看看小鳳，又看看小凡，忍了：「石頭，走！」自從靈獸們紛紛化形，他已經失去了獨一無二的霸主地位，所幸他有石頭，無論幹什麼，石頭都是他最堅定的支持者。

  小火卻道：「主人，這種事我干不來呀，不如讓我跟著你們吧？」烏溜溜的眼睛轉來轉去，面帶祈求。

  陌天歌眉毛抽動了一下，說：「你跟著小鳳，記住，聽小鳳的話。」

  「哦……」小火垮下臉，趁著她沒注意，甩了小鳳一個白眼，「走吧！」

  小鳳笑笑當沒看到，領著小火就走，轉過身，兩隻手卻捏了捏。

  靈獸之間的暗潮洶湧，陌天歌哪會不知道？小火愛玩，小鳳總是管教她，所以八階化形以後，小火時不時地下點絆子，可惜她級數太低，完全玩不過小鳳。可以預見，等會兒回來，又要哭爹喊娘地告狀。

  「小凡，你跟著我們。」

  「哦。」相比起來，小凡就是個乖寶寶，說一句做一句。

  兩個人，四隻靈獸，哦不，五隻，把落神淵能去的地方都刮下一層地皮，也沒找到任何法寶的殘留，只發現了一些鬥法的痕跡。

  「天歌，你有沒有覺得不對？」

  陌天歌不明白他的意思：「有嗎？哪裡不對？」

  秦羲想了一會兒，搖搖頭：「也許只是錯覺吧，總覺得這裡太乾淨，除了這件法寶嵌在山壁里，其他東西竟然一點也沒有留下。」

  「……難道你的意思是，有其他人來過？」

  「不好說。」秦羲沒想出頭緒，也就不提了，「算了，就算有，我們也沒辦法追查，回去吧。」

  把靈獸全部召回虛天境，兩人啟程回玄清門。

  前幾天聶無傷從狼突山回來，表示自己大有收穫，要閉個小關，準備一些保命之術。

  而楊成基和凌雲鶴剛剛聯繫上，也說要一段時間才能過來。這正好給他們留出了煉製法寶的時間。

  兩人沒拖延，也跟著閉個小關，馬不停蹄地煉製法寶。

  這一次還算順利，有了足夠的吸靈粉，再加上鏡框上的花紋給了陌天歌很多啟發，歷時數月，新法寶終於出爐。

  在虛天境中試驗一番，兩人對新法寶都很滿意，能攻能守，無形無質，令人防不勝防。這件法寶，單憑材質，就能算是世間頂尖的法寶了。

  「此寶與你鬥法風格甚合，有了此寶，你的實力將不在我之下。」秦羲把這件命名為混沌化天盒的法寶放到她手上。

  陌天歌沒客氣，她知道自己晉階中期，根本就是占了琥珀的便宜，實力並沒有太大的提升。論修為，她如今與秦羲在同一境界，可鬥法的話，就不及他了。而且，秦羲一向專注，對他而言，有朱雀之弓就夠了，再多法寶，反而分散了精力。

  閉關出來，古劍派傳來消息，楊成基和凌雲鶴已經到了。

  陌天歌和秦羲當下去了震陽道君的洞府，將此事告知。這件事，他們之前提過，震陽道君已然知曉，此時說道：「守靜，清微，先前你們去雲中，師門騰不出人手，如今局面良好，我欲使靈犀與你們一同前去，你們可願意？」

  「自然願意。」秦羲道，「我們此行，並非尋寶，人手越多越好。」

  震陽道君點點頭：「其實，你們三個都出去，本座有些不放心，但玄因和妙一為宗門忙碌了幾十年，如今正閉關，怎麼也不好打擾他們。靈犀如今正值突破關口，跟你們出去經歷一番，對他也有好處。」

  秦羲躬身：「是，我們一定與靈犀師弟同心協力，守望相助。」

  震陽道君溫和地笑：「立派數萬年來，我們玄清門未必是最強的門派，卻一直是最和諧的門派。這是我們立派的根基，我相信，你們都會平安歸來。」

  勉勵了一番，震陽道君又道：「靖和華炎兩位師弟從昆中城送回來一些東西，另外，本座也有些東西給你們。」

  說罷，遞給他們一個乾坤袋。

  秦羲接過來，略微一看，驚道：「震陽師兄，這……」

  「安心收下吧！」震陽道君微笑地看著他們，「你們是玄清門新一代的希望，為宗門的未來付出那麼多，值得這些。」

  「……是。」千言萬語，最後只這麼一句，「我們都會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