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答案

  「也是我第一次了解到吃得飽，餓不死的人是什麼狀態。

  我的這一生幾乎都在和生存抗爭，今天沒有餓死，明天沒有被野獸吃掉，後天沒有跌落懸崖，大後天沒有被同族殺死，這就是我的幸運，而這一天一天的幸運堆積起來，就是如今的我，我全憑著。

  扯遠了，雖然在我眼中，山蘿只是個小孩，但是她和有名卻走的很近，這讓我明白了，年齡這種東西是客觀存在的，我羨慕，我嫉妒大部族的人不用考慮生存，雖然她是赤澤王的女兒，身份特殊，但是他們部族的生存狀態也可見一斑，我早年的時候遊歷過很多部族，有的強大，有的弱小，強大的部族成員肚子不是癟的，骨頭也不會像我們一樣只被一層薄薄的皮裹住。」

  葵老似乎陷入了往日的回憶之中，「我到過一個名叫依蘭的部族。那個部族並不大，但是他們所處的位置十分奇特，他們部族被高牆圍在一座廣袤的森林中，沒有敵人，沒有猛獸，森林肥沃，長滿野果，食物充足。

  他們部族讓我印象深刻，他們的成員就像族長劃分的這般，有人負責採集，有人負責種植，有人負責狩獵，還有一些似乎什麼也不會，但是卻可以讓其他人都聽從於他的人，他們稱之為嘉文人員……」

  柳雲聽得出來，這不是部族，而是國家。

  葵老繼續道：「我想讓我們的部族，成為像是依蘭部族一樣的存在。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工作，最後的結果是每個人都有飯吃，不用擔心自己今天做的工作沒有意義……」

  

  柳雲明白了，葵老這是要讓他建立一個國家。依蘭部族的特殊地理位置提高了生產效率，讓國家提前出現，而柳雲掌握的至尊系統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柳雲之前沒有想到這點，他只是想讓部族成員能吃飽飯，所以發展農業，只是想讓部族成員能更好地協調，所以制定禮儀，但是之後的事情他沒有考慮到。

  別的穿越者總有一個目標，要麼為了家族要麼為了榮耀，但是他柳雲卻沒有目標，似乎是在忙的團團轉，但是要去哪裡呢？

  葵老的一番話讓柳雲有了新的思考，於是他對葵老說；「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接下來的的日子裡柳雲一改常態，不再親力親為，而是致力於選拔優秀的部族成員，架構合理的部族制度，自己只負責思想上的引導，讓部族成員提前做好進入國家的準備。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葵老忽然病重，柳雲知道他的大限已到，臨死之前最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部族朝著他期望的方向啟航。

  葵老乾枯的嘴唇中微弱地呼吸著，柳雲把耳朵湊過去，葵老道：「你做的，很好，我大概知道，你，你來的地方不屬於洪荒，而你做的這一切，你的先輩們已經做過，那裡必然是一個成熟的……成熟的社會……」

  即使是彌留之際，葵老的智慧依然讓柳雲覺得銳利得不可思議，從自己的做法中，他竟然知道這些看似簡單的舉措，是人類先祖幾千年的沉澱。

  「我現在告訴你我的，回答。」葵老斷斷續續道，他吃力地解開自己的衣服，掀起來給柳雲展示。

  中土天氣炎熱，部族裡面的人，無論男女，幾乎都不穿衣服，在柳雲的強烈要求下他們才把自己重要部位遮擋起來，而葵老與眾不同，他一直堅持穿著獸皮衣服，沒有人見他脫下過衣服，只有上次給柳雲展示他胸口那可怕的傷疤的時候才解開過衣服。

  此時柳雲知道了他為何不妥衣物的原因——

  葵老的身上是宛如穿山甲一樣的鱗片，上面長著稀疏的毛髮，很難想像來這樣的毛髮是長在人族身上的，這明顯是獸類或者妖族的特徵。

  「這是……」柳雲震驚地問道。

  葵老將衣服放回去，道：「我是妖族和人族的混血。」

  柳雲之前只聽葵老告訴過他，妖族生性邪壞，幾乎可以和一切種族雜交，沒想到，眼前這個老人竟然就是妖族和人族的後代。

  怪不得他作為人族竟然知道許多洪荒上的人族不知道的種族和地理知識，而且用擁有不同尋常的遠見卓識。這種種特殊之處必然和他的妖族身份有些關係。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或則祖先身上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我很幸運，我的妖族血脈淡薄到讓一個善良的部族婦女收養了我，又足夠濃厚到紅夜不會吸取我的血脈。」

  柳雲想起來，之前和葵老談及妖族的時候，他告訴柳雲妖族幾乎和一切種族都能雜交，但是那個種族不會接受這種後代的誕生，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其殺死，不過妖族的接納程度卻很高，只要你有妖族血脈，大多數妖族只要不是肚子餓極了或者窮凶極惡，基本上都會賣給有妖族血脈的陌生人一個面子。

  妖族並不是好鬥的種族，幾乎無所不包，所以也成了洪荒的垃圾場，不過這個垃圾場中各種詭譎驚奇、不可思議的事情究竟是好是壞，只能讓別人去傳說評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