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兩個問題

  故而，柳雲在經過一系列的思考之後，認為，炎黃部族雖然目前來說只是個五十人的小部族，但是他們已經擁有柳雲從現代帶來的知識以及系統獎勵下產生的工具製作技巧等先進技術。

  而且在這方圓千里的部族被紅夜滅絕，沒有競爭壓力的情況下，他們勢必會發展成一個大部族。

  炎黃部族勢必提前邁入封建社會，形成國家，所以柳雲直接制定了更加穩健的帶嫡長子繼承制。

  除此之外，柳雲將參謀部的老人們召集在一起，告訴他們關於制度的思考。法律、道德、禮儀這些形而上的東西，具體能領悟多少就要看他們的悟性了。

  這些東西在上位者眼中，都是御下的工具，但是不能完全將至歸類為工具，必須作為現進的標誌推廣發揚。

  柳雲告訴他們，最強大的武器不是長矛，也不是利劍，不是戰錘石斧，而是語言。只要領袖不斷宣揚一些理念，為家國獻身者，給他榮譽，宣揚他的行為，背叛眾人者，使他遺臭，譴責他的卑鄙，長此以往，必然使得人心凝聚在王起旗之下……

  柳雲也沒有當過皇帝，對於治理方法只能依照自己的理解和史書上的故事說個囫圇大概，他十分後悔自己上學的時候沒有多讀點書。真所謂書到用時方恨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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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即使如此，他提出的這些思想和理論教化對於只知道吃飽肚子活下去的原始群落來說無異於清夜聞鐘的先知遠見。

  就這樣，柳雲宣布自己卸任族長職位之後就要進入山谷中閉關修行，外人不得打擾。

  時間過的飛快，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柳雲來到了葵老的草屋之中，此時，這個八十幾歲的洪荒老人已在彌留之際。柳雲能清楚地感知到在洪荒八十載歲月的衝擊之下，這具凡人脆弱的軀體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部族的成員大部分都聚集在屋內屋外，剪看到柳雲到來，部族成員紛紛低著頭讓出一條路來。

  柳雲走到葵老跟前，俯身蹲下，葵老一直被長眉遮擋眯著的眼睛此時睜開，兩道鋒利的光芒從這雙平日裡隱匿的眼睛中射出，柳雲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張薄薄的紙張，這睿智鋒利，如利劍一般的目光輕易將他刺穿。

  柳雲揮揮手，讓所有人全部退下，等到族人退出去之後，柳雲在葵老耳邊道：「都安排好了。」

  葵老點點頭。

  接著柳雲開始講述他對炎黃不足的設計和思考，葵老重新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一般，知道柳雲全部說完，他才微不可查地輕輕嗯了一聲。

  沉默半晌，葵老沙啞開口：「現在，你已經回答了我，而我，也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了。」

  三個月之前，柳雲從后土的口中得知紅夜將會吸取人類血液的事情，而葵老告訴他的卻是自己負傷跑出了紅夜，這讓柳雲十分疑惑，於是他來到葵老跟前，詢問葵老是否有事情瞞著自己。

  這個老人給柳雲的感覺十分奇怪，他的智慧好像不屬於洪荒，至少不屬於洪荒的人族。他經常提出一些觀點，讓柳雲耳目一新，可以說他是柳雲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唯一的老師。

  當柳雲提出自己的疑問時，葵老正眯著眼睛坐在溪邊，像是一尊落滿塵埃的塑像。

  葵老聽到柳雲的問題後開口道：「我可以回答你，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柳雲道：「請講。」

  葵老指著在田間勞作的部族成員道：「炎黃部族的未來，是什麼樣的，你考慮過嗎？」

  這個問題讓柳雲有點猝不及防，他思考幾秒道：「我決定教會部族的人們種植農作物，教授他們打獵……」

  「不，你沒有明白我的問題。」葵老打斷了他，道：「我問的不是這些細枝末節，而是這些人該何去何從？」

  柳雲坦誠地搖搖頭，道：「我還沒有想好。」

  葵老沒有責怪他，而是直接道：「我想讓我的族人成為洪荒中最強大的人族，強過赤澤，強過尤族。」要是平常誰說出這種大話，肯定會被人嘲諷不知天高地厚，但是葵老說出來卻讓人肅然起敬。

  柳雲坐在他身邊，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葵老道：「現在，我們只是一群不入流的野人，每天只要能不餓死已經是萬幸，誰都沒有空去想別的事情，在那些強大的部族和城寨的眼中，我們甚至都不算人。

  族長，雖然你有讓我感到驚訝的能力，比如你的火焰抵禦紅夜，你的泉水起死回生，但是我知道你只是個二十幾歲的人族，不是部族中想像的壽元無盡，已經活過幾千年歲月的老怪物，一個人做事的方法也許有正確和錯誤，但是想的東西只有年老和年輕之分，你還很年輕。」

  柳雲沉默著沒有回答，不得不說葵老的目光的確狠毒，柳雲多少歲？部族成員將其視為神仙，不斷猜測著柳雲的年紀，傳聞四起，小小五十人的部族，有的人認為柳雲活了百年，有的人認為柳雲活了千年，有的人則說是萬年，總之要多離譜有多離譜。

  但是葵老卻一眼看出來，他，只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在葵老眼中，他還是個孩子。

  葵老說的對，雖然殘酷的洪荒法則能夠摧殘人的身體，讓身體老化的速度更快，也許二十幾歲的洪荒部族人看起來像四十歲的現代人。

  但是思想承載在大腦之中，只是受到歲月的平等磨礪，二十歲的洪荒人和二十歲的現代人，思考問題的方式也許有差異，但是沒有太大不同，任性，衝動，好戰，和身體相比，思想在歲月面前受到更公平的待遇。

  葵老繼續道：「我是看到那個名叫山蘿的小姑娘之後領悟了這件事的，她十七歲，甚至比有名還大一歲，但是有名是個獵手，而她完全是個小孩子，這是我第一見到超級人族部族中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