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與天爭命

  我心中悸動，卻想不起當年的事情。

  端著杯中水，思緒陷入了迷茫中。

  妤九靈說這些，肯定有她的目的。

  她或許是在旁敲側擊的提醒著我，有關以前的事情。

  

  但我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我看著她，有些於心不忍，妤九靈雖是九尾狐妖，卻對我一往情深。

  難以想像，當年的閻長生與她之間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人怎麼可以跟一個妖精混在一起。

  這一定遭到過世人的唾罵。

  妤九靈見我面有憂色，莞爾一笑。「不說這個了。你很快就要起航，這是你的機會，也是陰陽平衡能否被打破的關鍵。」

  我深深一嘆，本想進入憂愁的狀態，或許能觸碰到沉睡的記憶，想起一些曾經與妤九靈的過往，可她的微笑卻打斷了我。

  令我逃脫這種狀態的，還有她此時說的這段話。

  我頓覺，妤九靈知道一些重要的線索。

  她接下來要說的，一定是我不曾聽說過的。

  微笑之後，便是她的敘述。

  妤九靈說道：「當年閻羅布下天羅地網，以陰謀下這盤棋的時候，還是殷商時期，那時候他就找過我。希望我參與進去。」

  我有些震驚的看向她。

  一直以為閻羅布下的這一局，頂多是跨越千年，可沒想到會在殷商時期就已經開始布局了。

  我看著她，她繼續說道：「世間之物，皆有其命數。命數的由來，便是天道反饋給世人的陰陽二氣。陽氣重，天地共鳴，千秋萬世。陰氣重，天地萎縮，妖魔盡出。」

  我問道：「天道是什麼？」

  她回道：「天道無形，卻又有形。無形是因為我們沒見過，只有聖人在參悟了天命玄理之後，腦海中才會出現天道的影子。那麼，既然天道無形，又為什麼是有形的呢？這便與天外玉種的由來有關。」

  我沒有插嘴，繼續聽她講說。

  妤九靈輕啟紅唇，望著月色，感慨道：「傳說，世人愚昧，不知天為何處，故有聖賢之人拋下一物，此物便是天外玉種。天外玉種降世之後，演變三千大道，之後才有了生機萬象。六道生靈，便是從這三千大道中，衍化出來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發現，天外玉種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引爆一些劫難。天地也隨之失去平衡。陰陽也因此陷入迷境。聽聞，閻家的祖上便是捕獲陰魂的第一人。人體三魂七魄，一開始，並不在一起。三魂歸天道，七魄歸人身。」

  「人死之後，七魄會被三魂吞噬，所以世上並無陰魂。閻家祖上通過對天外玉種的參悟，將三魂七魄強行捆綁。在他死後，便生出了陰魂。此後，才有了地府陰曹。天道有感，劈出二十四山，化作王朝氣數。由二十四山統領，挨個轉世，湊齊命數，如此轉換一輪。天外玉種便滋生出一粒，永恆之藥。」

  「永恆之藥，便是長生不老藥。每一劫中，天道只允許一人擁有此藥。服用此藥便能被天道接引，成就不生不滅的造化。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爭奪這一造化的。所以二十四山陰曹君王經過層層篩選，最終名額落到了始皇帝身上。在所有王朝氣數中，始皇帝的氣運是最強大的。」

  「這是天命，無人可以更改。但依然有人不信，非要與天爭上一爭。此人便是坤元仙子為首的地絕勢力。」

  說到這兒，妤九靈停了下來，等我消化了片刻後，這才繼續講說。「封神一戰，其實是姜子牙暗中奉了閻羅之命選拔出的異士神人，為的是將來有一天阻止坤元仙子的野心。他們登上升仙道，都隱藏在一個無人可以窺探到的地方。

  可以說，姜子牙是替天行道，為了逼迫坤元仙子，姜子牙將升仙道鎖在了始皇陵中，坤元仙子想要借升仙道登仙之前取走天外玉種里的永恆之藥，只有跟其他派系一道聯手找齊二十四朝玉璽。其中的關係，一層壓制一層。難以盡說！」

  我心中驚嘆，今晚妤九靈的一席話，讓我恍如看清了世界的本相。

  原來，世界如此複雜。

  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編制的美夢中。

  真正的世界，既然是這般的神秘。

  還真被我猜中了！

  他們四方勢力，爭的不僅僅是各自的氣運，還為了爭當天道使臣，助始皇帝獲得長生不老，並登仙極樂。

  天道為什麼要選始皇帝？

  難道僅僅是因為始皇帝的氣運大於別人？

  我不理解，也理解不了。

  也許，在此之上還有另一個滔天玄機。

  我深吸一口氣，旋即站了起來。

  走到窗口，看向外面的黑暗，心中卻怎麼也靜不下來。

  布局之複雜，令我難以言說。

  其中的關係，像是一團麻繩，堆積在我的腦海中，剪不斷，理還亂。

  但無論如何，我推理出了閻羅從陰謀轉向陽謀的過程。

  也確定了自己的價值，並非一無是處。

  許多事情，我只需要走個過場，不需要親力親為。

  我就像是總公司的派到分部去視察工作的小職員，路線已經有人安排，車子也有人給我準備了，不但如此，還給我配了秘書，以及一部萬能電話。

  一時間，我不禁問自己，好像自己就是個多餘的。

  什麼事都不需要我去做，但又得讓我去過個場，這算什麼？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

  我到底是誰？

  如果只是閻羅的孫子，在這場驚天布局中，我所扮演的角色又是什麼？

  難道是閻羅為了溺愛自己的孫子，處處為我安排了一切，擔心我受到傷害？

  顯然，這不現實。

  「你還知道什麼？」我看向妤九靈淡然的目光，她仿佛完成了一件使命，眼神中有些輕鬆的神韻，被我在無意間捕捉道。

  「龍門借命這件事，重點不是為你借命，而是借這件事，摧毀一些古老勢力。今天的楊戩能現身，足以說明，古老勢力已經趕到。我方的人手決定了周天水一方的勢力強弱。此次交鋒，分的不是勝負，而是對東海的掌控。」妤九靈沒有躲閃我的眼神，她如實回道。

  「幾時出發？」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因為我已經察覺到，幾時去龍門已經不是由我說了算，如果我沒有猜錯，因該是由妤九靈轉達我。

  「明天。」她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