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唐綰本該就是他的
2024-05-13 04:22:54
作者: 聽雨眠
「姑娘,姑娘,」忍冬小跑著往屋內沖,一進門就躥到唐綰的眼前,「姑娘,我真的沒猜錯,那個……」
「少夫人被擋在了殿門外。」唐綰涼涼地睨了忍冬一眼,幽幽道。
忍冬說到一半的話硬生生被堵在了心口上,連著喘了幾口氣,才訝異道,「姑娘怎麼知道的?」
唐綰紅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眸色沉沉,放下了眉筆,為了掩蓋那哭得有些紅腫的雙眸,她廢了好些胭脂。
胭脂,沉香香薰。
忽然想起昨夜出府置辦的東西,側眸對著忍冬道,「你今日去前廳看看,看胭脂鋪府掌柜的將東西送來了沒?」
看著眼前面容精緻的女子,細長的柳葉眉下是一雙鑲嵌著星辰的眼,這雙眼眸終於恢復了平日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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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想起昨夜置辦的東西,想來心裡的坎已經過了。
忍冬鬆了一口氣,唇角微彎,笑容裡帶著一抹釋然的笑意,她點點頭,往外走去。
唐綰抿著眉頭,細細地想了片刻。
到底現在蕭澈在生哪門子氣?不會是真在生她的氣吧?
想到這裡,她心裡直打鼓。
雖然蕭澈是對她有好感,但是這份好感的程度,她還猜不透,如他真的在生她昨夜的氣。
「莫不是李承文就是你找好的下一家?」
「你在想誰?」
她一遍遍地回憶著昨夜蕭澈憤怒時說過的話,終是確信了方才的想法。
蕭澈就是在生她的悶氣,不,應該說是在吃醋,吃她昨夜和李承文的醋。
她嘆了口氣,理了理身上的衣袍,緩步往扶雲殿走去。
可剛邁上台階就被蕭巳攔了下來。
「虞姑娘,少主不見任何人。」蕭巳面色陰沉至極道,「剛才少夫人也被擋在了殿外。」
準確來說,應該是被趕了出來。
唐綰側眸看了他一眼,幽幽問道,「他這麼說的,不見任何人,包括我?」
蕭巳愣了下,看著眼前這張和少夫人極為相似的臉,心裡一陣的哀嚎,他以為少主是因為蕭時的話才大發雷霆的。
明明少主是因為聽了蕭時的「唐綰被算計了」這句話,才將那瓷杯捏碎,才將自己關起來。
他還以為只要請少夫人來,就能解了少主的心結,可沒成想,差點將自己的命也送了。
他壓下心裡那些九轉十八彎,沉聲回道,「少主的話是,今日再有一人走入殿中,就要我的老命,姑娘就別難為我了。」
唐綰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拎起裙擺坐在了台階上,沉聲道,「那我就在這裡等到他出來為止。」
「這……」
「蕭總管忙去吧,我不會為難你,今日我絕不會進殿。」
蕭巳愣了下,看著固執地坐在台階上的少女,長長地嘆了口氣,朝著殿門外站著的蕭久擺了下手。
這幾日實在折騰得太累了,她趴在腿上睡了好一會兒,醒了就發著呆,困了就再睡一會。
直到天色暗了下來,殿內依舊毫無動靜。
她抬腿往殿門口走了幾步,還沒接近就被蕭久擋住了去路。
「虞姑娘回去吧,少主估計沒那麼快出來。」蕭久好意勸道。
唐綰伸了個懶腰,朝著他身側走近幾步,和他並排站著,小聲道,「這麼說你家少主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等了片刻沒有人回答。
她接著問,「他喜歡關自己小黑屋?」
「他最長多久會出來?」
回答她的還是長久的沉默。
唐綰嘆了口氣,一手抱胸,一手支著下巴,有些惆悵地道,「前些日子你不是這樣的,莫不是被蕭澈毒啞巴了?」
「姑娘誤會了,少主不喜用毒。」蕭久沉聲辯解道。
唐綰微微仰頭看了他一眼,睫羽輕顫,點了點頭。
此話不假,在整本書中,蕭澈是從沒有用過毒的,畢竟蕭澈的敵人,是他用毒也殺不了的人,那麼他自然沒有用毒的機會了。
「那他什麼時候會出來?」唐綰低聲問道。
蕭久有些惆悵地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最快也要到明日。」
「那最慢呢?」
「少主有過三日未出殿的情況。」
唐綰愕然,心說三日不吃不喝,這蕭澈確實夠厲害,真是太難捉摸了。
「所以虞姑娘,你還是先回屋吧。」
蕭久話還沒說完,發現身邊哪裡還有人,側眸往一側看去,見少女正緩步走下台階。
「走了。」他下意識地說道。
這女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委實難以猜透她的心思。
殿外女子嘰嘰喳喳的聲音消失了,耳根終於清靜了,但心裡卻空落落的。
蕭澈緩緩睜開眼眸,殿內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不遠處窗邊有幾絲星光稀稀疏疏地漏進來。
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他又閉了閉眼睛。
今日他又將他早就謀劃好的全部計劃,細細想了一遍。
整盤棋局因為多了她這一顆棋子,確實出現了更多迷惑敵人的變數。
而這些變數如果能好好利用,說不定這個計劃真的能成功。
本來以為她是顧氏的人,所以他毫無顧忌地將她拉入整個計劃中,卻沒想到,她並不是顧氏的人。
左右不過是一個無辜的人,本來於他也沒有什麼,但是他既然喜歡上了他手裡的這顆棋子。
眼下是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苦笑了一聲,倏然,左側的窗戶有一聲輕輕地聲響傳來,他側眸看去。
只見一隻素白的手腕推開窗戶,緊接著一個纖細的身影攀窗而入。
久違的月光如開閘洪水,傾瀉而入,灑落在那人的身上、臉上,將那人玲瓏的身段顯現了出來。
她站在那裡,宛若墜入凡間的仙子,不染半分纖塵,比他夢中的人還要美上千百倍。
唐綰猝不及防間對上了蕭澈那雙清冷幽暗的眼眸。
他一身墨袍仿佛和黑夜融為了一體,那張寒玉般的臉龐在黑暗中卻顯得更加的丰神俊逸。
但當她撞進了他那雙斂些寒光的鳳眸時,她知道她又猜錯了。
這雙望向她時冷到極致的眼眸,哪一點像是在吃她的醋。
「你…」
「已經是子時了!」
「你……」
「我來是為了……」唐綰邊說著,邊往他的跟前走了幾步,「手……」
「手?」她跳躍得如青蛙的思維,讓蕭澈的神色露出了一絲的困惑。
可稍一想,他的腦海里就出現她昨夜握住李承文手腕不放開的畫面來。
心裡本就憋著一口悶氣,被她這麼一提,心裡的妒火又燒了起來。
他嘴唇又抿緊幾分,沉聲說道,「你知道你……」錯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的右手手掌就被一隻溫熱小手握住了。
她的指尖似是無意輕觸他的手心,觸碰到那裂開的傷口上,讓他疼得劍眉皺緊。
他的視線順著那隻小手攀上女子的臉龐,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眸即使隱在黑暗裡,也依舊清澈如水。
本來已經下定的決心,卻在對上這樣的一雙眼眸時,生出了一分猶豫。
蕭澈與她對視了一眼,就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你的手受傷了,疼嗎?」耳邊是她嬌柔的聲音。
蕭澈忍不住又轉頭望向她,見她俯下身子,對著他掌心輕輕吹了一口氣,「還疼嗎?」
掌心處的癢麻,讓他剛剛建立起來的高牆頃刻間轟然倒塌。
「疼。」
蕭澈的聲音輕輕緩緩,一不留神,就仿佛與徐徐夜色,一併入了墨色,但唐綰還是聽清了他口中的這個字。
疼,當然疼了,她方才可是故意用指尖狠狠地摳了下他的傷口,最好疼死他算了。
她心裡一陣冷笑,可再次抬眼時,眉眼間卻滿是關懷,「那我給你上藥,可好?」
蕭澈輕輕點了下頭,心裡微微苦澀,她此刻如此殷勤的貼上來不外乎是已經弄明白了一切。
她已經清楚自己的處境了。
眼下整個青州,不,是整個大蕭,只有他,蕭澈才能護住她。
這些日子一直折磨他的那股詭異的心絞痛,和他心裡的那份占有欲,讓他不得不拉她入局。
心裡想著不管她之前是誰的人,以後也只能是他的人了。
畢竟他不會將自己的生死系在一個有異心的女子身上。
既然她死,他得死,那麼他死,她也得死。
這個女子,唐綰,本該就是他的,心裡的這份偏執,將他心裡僅存的一點憐憫都燒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