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唐綰搶男二的戲份
2024-05-13 04:20:56
作者: 聽雨眠
「周子闕求見少主。」
唐綰一聽到這周子闕這個名字,她下意識地往門外看去。
就見信步走進門來的男子身上穿著玄色織金長袍,烏黑的頭髮被金冠束起,五官俊美,手上持著一把鑲著玉骨的紙扇,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
看著眼前如玉的美男,唐綰呆愣了片刻,又抬眸去看身側的蕭澈,見他冷厲的眉間似乎柔和了許多,一雙墨色染就的鳳眸此刻溢出了一絲的笑意。
唐綰暗自嘖舌,卻忽然想到書里的設定。
眼下蕭澈露出了這樣的神色,想來倒也不奇怪。
書中,蕭澈只信任三個人,一個就是多年的摯友景臨,一個是心之所屬林音音,最後就是這故友所託的周子闕。
其實蕭澈的手段狠厲、心機極為深沉,只是可惜他所信非人,信任的三個人中兩個背叛了他。
她禁不止嘆了口氣,就見周子闕已經走到她的跟前,她朝著他福了福身。
「少主,這位是?」周子闕半眯著他那雙斂著星光的桃花眼,抬眸詢問蕭澈。
蕭澈衝著他點了點頭,語氣難得出現了一絲的緩和,「一個不相干的人,無妨,你怎會在此處?」
「過些日子是兄長的忌日,我想來祭拜,」周子闕沉聲道,眸子裡的光頓時一暗,卻又在下一瞬勾起一抹輕笑,「更是為了恭賀少主的親事而來。」
他話罷,又將帶著笑意的眸光落在唐綰的身上,抿著眉頭盯著她的臉龐愣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靠近幾分,手上的紙扇一開,遮住半張臉,「姑娘真是可惜了,如沒有這些斑點,不失為一個美人。」
唐綰挑眉定定地回望著眼前的男子。
此刻他露在紙扇外的桃花眼卻變成了狐狸眼,看似在笑,可眸中深黑如淵,可一瞬卻又變成了綴滿繁星密斗的夜空。
得,又來一難纏的角色。
唐綰覺得頭有些生疼,卻見蕭澈忽然側身往她的身前走了一步,朗聲道,「子闕可是一人前往,要不和我一同回府。」
方才蕭澈的這一護食的動作,讓周子闕眉頭挑了挑,他眯了眯眼,仿佛才意識到些什麼,紙扇一收,拱手對著蕭澈施了一禮,「看來是子闕冒犯了少主的人,我在這裡先向少主賠不是。」
唐綰子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說,你覺得有歉意,得和我這正主道啊,虛偽的傢伙。
心裡忍不住吐槽了句,耳邊就聽見蕭澈淡淡道,「無妨,你不用在意她,我們坐下說。」
唐綰感覺自己此刻像被泡在冰水中一樣,好在這幾天她時刻活在這樣的境遇中,倒也沒有過多的情緒來浪費。
她抬眸看著蕭澈親昵地攬著周子闕的肩膀,兩人緩步往外走。
周子闕在跨出房門的時候,側眸看了她一眼。
那雙清清涼涼的桃花眸落在她身上,有一瞬間她似是看見他輕蔑地笑了下,仿佛她是什麼好笑的小丑。
她咽了咽口水,感覺自己好像有些習慣了這樣的目光,大大方方地回望著他,沖他笑了笑。
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房間內,她才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手指因為捏緊了茶盞而微微泛白,思緒快速飛轉。
這周子闕的長兄周子言是蕭澈的摯友,周子言在蕭澈最艱難時,和他出生入死過,最後又因他而死,所以蕭澈心裡有愧。
在他成了青州少主的這幾年,親自幫周子闕重回大蕭第一富商周家,更讓周子闕從一個周家不承認的私生子變成了周家唯一的繼承人。
蕭澈對於周子闕可以說是仁至義盡,所以在蕭澈心裡周子闕沒有理由會背叛他。
周子闕和林音音就是借著蕭澈的這份信任瓦解了整個青羽軍。
書中將青羽軍形容得極為的厲害。
青羽軍是由蕭澈的父王所建立,卻在他的手上壯大,百戰百勝,所以京都的人其實忌憚不是蕭澈,而是他手上的青羽軍。
這樣一支驍勇善戰的軍隊在一個讓人猜不透心思、甚至是性情陰晴不定的人手裡,京都的人寢食難安,所以他們才生出了除掉蕭澈的心思。
她甩了甩頭,忽然從這些亂糟糟的事情中發現了一個突破口。
竟然她和男女主見面是避無可避的,那麼她想活命只有一個辦法,這個辦法就是讓蕭澈護住她。
眼下她的當務之急就是成為蕭澈想護住的人。
書中他無條件,甚至豁出命護住的只有三個人。
景臨是他過命的摯友,林音音是他心愛的人,而周子闕是他救命恩人的弟弟。
她眼眸眯了眯,算了算,此地離青州府邸還有三天的時間。
三天成為他摯友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心愛的人?
她忽然想起了在車廂內的那一夜,她隱隱約約記得是她壓在蕭澈的身上,然後被他粗魯地掀翻了去。
猛地搖了搖頭,看著他那番嫌棄的樣子,沒成為他心愛的人之前,她可能會先成為死人。
那麼只剩下一條路可走,沒辦法成為救命恩人的弟弟,就成為他的救命恩人。
按著書中蕭澈和林音音的新婚之夜的劇情來看。
蕭澈在接下來的幾日內必定還會遇到一場刺殺,而且這場刺殺還是某人刻意安排的,為的就是讓這周子闕更好的取得蕭澈的信任。
但是整本書是以女主的視角講的整個故事,所以並沒有詳細講這一場刺殺。
只能從蕭澈和周子闕都受了重傷的情況來看,這場刺殺定是大手筆。
看來她唯一的活路就是必須搶了男二周子闕的戲份。
想到這裡,她暗暗下定決心,想起那白切黑,握著茶盞的手指又緊了緊。
恍惚之際,有一道身影徒然出現在眼前。
手上的茶盞就被一雙白皙的手掌握住,她下意識地捏緊茶盞,抬眸去看眼前的人。
見顧珺冉眉頭微挑,眸色暗沉沉的,像是寒風呼嘯過的冰原,裡面有遠超他這個年紀的城府。
四目相對,顧珺冉眸中染上幾許笑意,似嘲似諷,「怎麼,這茶我還不能喝了?」
話音剛落,唐綰忽的鬆開手,將茶盞順勢遞到他的手裡,神色懨懨地撇開頭,懶得回他話。
顧珺冉嘟著嘴斜睨了唐綰一眼,張了張嘴,本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只得抿了一口茶水。
卻沒成想早已經涼透的茶湯如此地解渴。
「你如想離開的話,本公子可以幫你。」他又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道。
唐綰腳步一頓,轉頭去看顧珺冉,見他眉眼籠著輕笑,她毫不猶疑地拒絕道,「不必了。」
顧珺冉讓她一句話嗝住,面紅耳赤,惱羞成怒,剛想開口反駁就見蕭久大步走了進來,只得緘口不言。
「二位請隨我來吧。」蕭久冷聲道。
漆黑的夜空下,一艘巨大華美的畫舫,破開運河的河面,緩緩向著青州而去。
夜色星沉,那上面花燈璀璨,雕梁畫柱,那從畫舫里傳出來的靡靡之音,在一行黑衣人登了船後,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周子闕清咳了一聲,涼涼地睨了畫舫內的人。
那畫舫內彈唱的歌女和舞姬紛紛起身,朝著大步踏進來的男子款款施了一禮,「見過公子。」
周呵呵一笑,眉目點綴著零星的輕笑,對著蕭澈道,「少主,這……我馬上將這些人都趕下畫舫,來人……」
他邊說著,邊朝著一側的管事招手,可伸出的手卻被身側的蕭澈握住了。
「無妨,繼續,」蕭澈淡淡道。
男人聲音輕輕緩緩,仿佛與徐徐夜風一併入了墨色,一下子讓唐綰心裡一凜,她抬頭瞥了他一眼。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這般……寵溺的感覺。
她趕緊打住自己變彎了的思緒,就聽見蕭澈溫聲道,「偶爾解解悶也不是不可。」
「少主所言極是,只是她們都是管事才找來的姑娘,我怕……」周子闕的話在蕭澈幽深的注視下忽而一轉,「那麼就讓她們待在畫舫上了。」
蕭澈涼涼地睨了身後呆站著的兩人一眼,幽幽的目光掠過唐綰的臉龐,卻沒有做任何的停留,他對著蕭久點點頭,逕自往裡走,尋了個位置坐下。
一旁站著的管事對著唐綰和顧珺冉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跟著他前去廂房歇息。
唐綰點了點頭,看了下四周,見只有一半的青羽營的人上了畫舫,而畫舫後也不見又其他的船隻。
這蕭澈對於他信任的人真的好的沒話說。
她看了一眼前面走遠的蕭久和顧珺冉,在心裡飛快的衡量了下輕重,最後只得硬著頭皮往蕭澈的身邊走去。
此刻他正和周子闕推杯換盞。
兩人之間有一身形纖弱柔美的女子半跪著在伺候。
此時的蕭澈容貌和聲線都透著一股她沒有見過、聽過的少年氣。
那雙常日裡籠著寒霜的鳳眸,眼下卻顯得無比明亮清澈,讓唐綰生出了一種眼前這人極為真誠又良善的錯覺來。
直到她走在他的席案前,他才抬眸去看她。
蕭澈眸中的笑意在對上她的眼眸時頃刻間消散殆盡,而後撇開臉,又和周子闕飲了杯酒。
唐綰剛深吸了一口氣,就見蕭澈伸出去拿酒盅的手上覆上了一隻白皙如柔荑的手掌。
蕭澈挑眉,饒有興致地去看那手指的主人,輕輕地眯了眯眼,唇邊勾出一抹邪氣的笑。
「公子,煙雨來替公子斟酒。」煙雨朝著蕭澈輕眨美目,對著他暗送秋波。
其實在他走進來的那一刻起,她的一顆芳心就丟了,她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卻沒見過這般俊美、清雋的男子。
但是他走進畫舫後,卻至始至終都沒拿正眼瞧過她,就沒有那個男子瞧見了她的容貌,不被她的姿色折服,他也定會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所以周公子剛才想打發她們走時,她借著添酒的由頭留了下來,就是為了讓他看她一眼。
看見男子對著她勾唇一笑,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心是跳動著的,不由得羞紅了臉。
見男子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心跳頓時更亂了幾分。
她嬌羞萬分,卻不捨得垂下臉,定定地望著這張俊美得足以顛倒眾生的臉。
可下一刻卻見眼前的男子忽而一變,那含著柔情蜜意的鳳眸,頃刻間結出了層層的冰霜,讓她渾身不得動彈。
等她回過神來時,聽見「咔嚓」一聲,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手腕處蔓至四肢百骸。
唐綰閉了閉眼,藏在衣袖中的手握得更緊了,指甲陷進了柔嫩的掌心都毫無知覺。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就見蕭期一隻手捂住了煙雨的嘴巴,不讓她發出一絲的聲響,一隻手拖著她正往畫舫外走。
唐綰嚇得臉色發白,歪頭就對上了蕭澈那雙幽邃如深潭的鳳眸,他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正接過身後人遞上來的帕子,邊擦拭著手指,邊挑釁地凝視著她。
那副神色似乎在說,下一個是你。
唐綰咽了咽口水,剛轉身就想走,卻被一側的人喚住了,「虞姑娘留步。」
唐綰轉身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就見周子闕朝著她微微笑了笑,「斟酒一事就勞煩虞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