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同床

  「你、你怎麼也跟她一起胡鬧？」

  吳大叔到底沒拗過他們，鄉親們幫忙簡單拾到一番，有人幫著擦桌掃地，有人幫著掃炕燒炕，有人幫著給窗框釘幾塊木板稍微擋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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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實在是太晚了，只能簡單弄一弄，傾城和姜衡衍站在門口和叔叔嬸嬸們道謝。

  送走鄉親們以後，兩人回屋，站在唯一的火炕前愣住了。

  男女七歲不同席。

  可屋裡只有一張兩米寬的炕，這怎麼睡？

  不知道哪個嬸嬸熱心腸鋪的把被褥鋪好了，因為炕實在是太窄，兩床被褥緊緊的擠在一起。

  姜衡衍和傾城尷尬的對視一眼，又將目光挪開。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也只能這麼睡了。

  「上來吧。」

  傾城最先打破沉默，「明天還要早起。」

  說完，她吹滅蠟燭，脫掉鞋子爬上炕，鑽進被窩。

  姜衡衍默默的坐在炕沿上，脫掉鞋子和外套，挨著傾城躺了下去。

  他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火炕十多年沒用，添柴燒很久也只是讓炕稍微溫熱一點而已，冷風順著窗戶木板縫隙呼呼往裡吹，被窩裡冰涼。

  姜衡衍心裡愧疚：「傾城，讓你跟我受苦了。」

  傾城輕笑，側過身去，「我覺得挺好的呀。」

  姜衡衍頓了頓，也轉了過去。

  兩人面對面，借著月光，能清楚看見對方的眉眼，傾城眼底透著狡黠的笑。

  姜衡衍從這破舊簡陋的環境裡，意外感受到溫馨，他的唇角漸漸揚了起來，「是挺好的。」

  第二天天沒亮，姜衡衍醒來，看見身上搭著兩床被子。

  其中一床是傾城的。

  一晚上這麼冷，就這麼把被子給了他，她怎麼這麼傻？

  姜衡衍著急的掀開被子，下床去找傾城。

  傾城剛要做早飯，聽見動靜抬起頭來，「醒了？昨晚睡得好嗎？」

  很好。

  窗戶呼呼漏風，但是他的被窩裡是暖的，想到這裡，他更心疼了。

  姜衡衍抓著她，「以後不許偷偷把被子給我蓋，你想過自己嗎？」

  傾城哭笑不得。

  她整晚吸納五行之氣，所以才把被子給姜衡衍，反正放著也是放著，沒想到讓他誤會了。

  看著這幅架勢，非逼她答應不可，要是不說點什麼，他不會罷休。

  「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姜衡衍這才滿意，去院子裡練拳。

  傾城簡單的做一頓早飯，見姜衡衍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洗洗手出去了。

  她偷偷摸摸來到姜家後院的大樹下，拿出小鋤頭刨開土，從裡面抱出一個沉甸甸的錢匣子。

  傾城笑了笑，還好她嫌家裡不安全，早把錢匣子埋在這裡。周氏和老太婆惦記她的錢？想得美！

  說起來還是受巧翠啟發的呢。

  本來想一直埋著不動，但是現在計劃有變，這些錢，是時候交給姜衡衍了。

  傾城抱著錢匣子腳步輕快的回到小屋。

  姜衡衍一套拳剛好也練完了。

  吃完早飯，傾城把錢匣子拿出來，「這是咱們家的全部家當，交給你掌管。」

  以後姜衡衍肯定要住在書院，錢匣子放在這個破房子裡不安全，帶去書院更不合適……

  傾城想了想，「吳大叔值得信賴，你可以讓吳大叔替你保管。」

  姜衡衍皺了皺眉，「家裡的錢你管就是了，不用給我。」

  傾城已經打算要走了，她繼續留在這裡，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拖累姜衡衍。

  因為有她在，姜衡衍才回來住，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去等牛車，一來一回耽誤太多時間在路上。與住在書院的同窗相比，不但睡眠不夠，還影響學習。

  傾城沒有明說，但是態度很堅決，「只要不亂花，這些錢夠你半生無憂。以後若是走仕途，少不得需要打點，你心裡有數。」

  姜衡衍不是魯莽之人，傾城點到為止。

  聽著這些話，姜衡衍心裡一沉，濃濃的不安爬上心頭。

  傾城往前遞了遞，催促道：「拿著啊。」

  姜衡衍覺得自己的手指發沉。

  但是在傾城的目光下，他無法拒絕。

  再開口時，姜衡衍嗓音有點啞：「這麼多錢，帶著不方便，可以到錢莊換成銀票，李家就是開錢莊的，我們可以找李進財幫忙。」

  還能換成銀票吶？！

  傾城哭笑不得，早說呀，虧她為了藏錢煞費腦筋。

  姜衡衍出門上學的時候，傾城站在門口送他。

  她穿著月白色的寬鬆長裙，柔順的黑髮垂到腰間，天邊剛浮現出魚肚白，她隱在屋檐下身影模糊，仿佛隨時可能消失。

  姜衡衍的心裡空落落的。

  姜衡衍知道，她不屬於這裡，更不屬於他。

  可他還是努力的想要抓住。

  他已經沒有家了啊。

  看著姜衡衍一步三回頭，滿心不安的樣子，傾城抓起小背簍追了上去。

  「算了，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拿這麼多銀子去鎮上不安全。」

  為了讓他安心，傾城補了一句，「下午我去書院接你，我們一起回來。」

  聽到她說還回來，姜衡衍這才露出笑容。

  兩個人坐牛車到鎮上，直奔李家錢莊。

  正常兌換銀票要被剋扣一些，但是李進財剛好擔任錢莊的掌柜，有了這一層關係，這些便免了。

  將所有金銀兌換成面額不等的銀票，讓姜衡衍揣在身上收好，傾城這才看向李進財。

  「你剛才說李員外怎麼？」

  李進財臉上揣著喜色，給傾城行大禮作了個揖：「姑娘真是神了，自從上次您給我父親的宅子改完風水，父親不僅沒有再納妾，還把家裡大多數妾侍都遣散了。」

  雖然之前李進財也敬重傾城，但是他並沒有切身體會過傾城的本事。

  上次助他躲過一劫不假，但硬要說湊巧的話也說得過去，因為他沒有瞧見傾城做什麼。

  但改風水卻是真真切切能瞧見的。

  改完風水之後，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讓他由衷的佩服傾城。

  李進財：「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傾城不愛拐彎抹角，直接問：「什麼事？」

  李進財喜歡她直爽的性格，也不兜圈子：「不瞞你說，父親打算在我和大哥之間選取接班人，想看看我們管理商鋪的成績。」

  傾城笑著問：「李員外遣散兒女以後，應該余出來很多商鋪給你和李進寶吧？」

  李進財用力點頭：「其中就有李氏藥鋪，大哥負責總店，我負責分店。說實話，其他店鋪已經進無可進，藥鋪我還能拼一拼！」

  傾城蹙眉：「你想讓我搞壞你大哥藥鋪的風水？」

  「不是。」

  」知府大人有位貴客，據說久病纏身，很多大夫看了束手無策，我想試試！」

  「我手裡有一位神醫，妙手回春。但是我擔心萬一是怪病邪病，想請您一同前往，著兩手準備。姑娘請放心，不管成與不成，李某不會叫姑娘白跑一趟。」

  傾城：「……」

  知府大人的貴客生病，這事聽著有點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