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相

  翁千山躺在女子大腿上也不起來，只是微微抬起頭，懶懶的問，「你們找巧翠？」

  姜衡衍上前一步，「是，巧翠姑姑給家裡寄信，說嫁於翁喜山的翁大當家的，我來青平鎮求學，家裡讓我順便來看看巧翠姑姑。」

  翁千鈞冷哼：「你姑姑偷了我的錢，跟窮書生跑了，被人騙了身子騙了錢，還被窮書生賣去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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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衡衍裝作震驚的樣子。

  翁千鈞哈哈大笑，「你來的正好，替你姑姑把錢還了吧。」

  姜衡衍愣了愣，這回是真的愣了一下，「我沒有錢，你找那個書生要去。」

  翁千鈞眯了眯眼睛，無不威脅的說：「那個人叫姜存德，已經被我弄死了。」

  姜衡衍趁機說：「原來是姜存德？你騙人，我剛來青平鎮求學的時候借宿在姜家，姜存德好好的呢。」

  翁千鈞的腦袋終於從女子大腿上離開，坐了起來：「你說什麼，姜存德沒有死？」

  姜衡衍見他上鉤了，暗暗鬆一口氣，肯定道，「沒死，陸家村的姜存德，今日我還見到他去鎮上買酒。」

  翁千鈞一雙銅鈴大眼睛向寨子裡的兄弟瞪過去，「怎麼回事？」

  結巴山匪：「大、大哥，我抓了姜家老太、太婆，讓讓讓……」

  「換個說話利索的！」翁千鈞不耐煩的指了一個人，「你來說。」

  山匪1站出來，「大哥，是這樣的，您讓我們去陸家村弄死姜存德，保險起見，我們先抓了姜家老太婆。」

  提起老太婆，山匪2忍不住呸了一口，「那老太婆真不是個東西，隨便嚇唬幾句，就答應把她兒子騙出來。」

  山匪1接著說：「那老太婆還真把人弄出來了，不光姜存德，他婆娘也跟著一起來了……」

  說到這裡，邪笑著搓搓手，「哥幾個好長時間沒開葷，跟他婆娘玩了玩，完了就都打死了啊。」

  竟然還有這事。

  他們把娘給……

  該死！

  姜衡衍緊緊握著拳頭，手背青筋暴起，控制不住的顫抖。

  傾城和吳長生擔心的看著他。

  翁千鈞喝道：「沒聽見嗎？姜存德沒死。」

  山匪也懵了，「奇了怪了，打死的是姜存德沒錯啊。」

  姜衡衍閉了閉眼睛，強壓下巨大的羞辱與滔天的恨意。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穩，「姜家老三和老二是一對雙生子，長得像，你們是不是弄錯人了？」

  山匪1忍不住問：「那你確定沒認錯？姜老二還活著？」

  姜衡衍面無表情，平靜的仿佛在討論別人家的事。

  「絕不會弄錯，姜老三喪禮我在場，後腦勺用石頭砸爛，後背脖子棍棒抽打，既然是你們幹的，你們應該有印象吧？」

  「對對對，死的真是姜老三，不是姜老二啊？當時天快要亮了，哥幾個也沒細看，麻袋套上就……」

  說著說著，山匪1忍無可忍的罵道，「老太婆和姜存德真不是東西。」

  連翁千均都覺得過分，罵了一句，「狗娘養的。」

  山匪1問：「大哥，那姜存德還殺不殺？」

  高座上的漂亮女子，忽然動了動。

  翁千均嬉笑著摸了把女子的俏臉，眼睛裡只有這位新納的俏麗娘子，哪還里記得巧翠？對姜存德的怒氣早就消了。

  「不殺了。」

  像開玩笑一樣。

  說殺的是他，說不殺的也是他，爹娘就這麼白白死了。

  姜衡衍背在身後的拳頭猛的握緊。

  翁千均哼了哼，「但你姑姑偷我的錢，你可不能賴帳！拿不出錢來，你們幾個別想走。」

  姜衡衍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

  這下難辦了。

  傾城和吳長生的心提起來，隨時準備動手。

  就在兩人決定拼了的時候，卻聽見姜衡衍嘴甜的喊了一聲「姑父。」

  姜衡衍眼底閃過一絲幽深可怕的光芒，面上卻低聲下氣的賠笑：「我姑姑縱然有錯，但你一日是我姑父，終身是我姑父，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翁千均斜眼看他，「你們讀書的沒有一個好東西！罷，諒你也拿不出錢來。」

  正當他們鬆一口氣的時候。

  卻聽翁千均又說：「你們在哪家書院讀書啊？有沒有交往有錢的同窗？讓你同窗來這裡作客，我再放你們走。」

  這是打算讓他們坑騙同窗。

  跟山匪果然沒有道理可講。

  吳長生憋了很久，終於忍不住了：「我們認識的都是家境貧寒的窮學生，富家子弟誰理我們？」

  翁千均臉一沉，「帶下去殺了。」

  山匪立刻把他們往外推搡。

  呼啦啦一群人，圍的里三層外三層，少說有上千人，刀光在太陽下刺的人眼睛發疼。

  傾城的雙手背綁著，袖子裡的桃木劍劍尖露出來半截，她的心怦怦直跳。哪怕修習五行之氣，她一個人恐怕不是對手。

  但無論如何，她一定要保證姜衡衍和吳長生安然無恙。

  就在她要出手的時候，姜衡衍高聲說：「姑父，我知道李員外的錢藏在哪裡。」

  傾城頓了頓，將桃木劍塞回袖子裡。

  翁千均哈哈大笑，「早這麼說不就好了嗎？快鬆綁，好侄兒，快來與姑父說說。」

  姜衡衍附在翁千均耳邊說了什麼。

  只見翁千均的眼睛越來越亮。

  「原來你與李員外的十四子李進財是朋友，聽說李進財在家裡最受寵愛。」翁千均大喜。

  但仍然沒有放鬆警惕：「侄兒啊，畢竟第一次見面，姑父怎麼相信你呢，萬一你們聯合官府怎麼辦？」

  眼下情況危急，姜衡衍只能先出賣李進財，「姑父派幾個人把李進財請上山，我知道他明日行程……」

  翁喜山上乾淨的房間裡。

  吳長生指著姜衡衍怒罵：「你真不要臉，李進財剛跟你說完，你轉身把他賣了。」

  姜衡衍沉聲說：「否則誰也別想下山。」

  吳長生無法理解：「你為了活命，你可以出賣朋友？」

  「朋友有什麼用？」姜衡衍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窮人不配有朋友，翁大當家畢竟是我姑父，跟著他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嘲笑我。」

  外面監視的人，立刻匯報給翁千均。

  翁千均不屑的哼了聲，不過對姜衡衍的話相信了幾分。

  就看李進財是不是真的能被綁上山了。

  翁千均不再多想，調戲身邊的女子，「小娘子，臉色怎麼這麼差啊？等我搶了李員外的家產，給你買好看的首飾。」

  女子心神不寧，「我身體不舒服，先回房了。」

  說著，打開傘遮住太陽走了出去。

  幽暗的房間空無一人，傾城在房間裡轉了轉。

  剛才她明明尾隨女子進門，轉眼人就不見了。

  一隻通體碧綠的手鐲安靜的躺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