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賽車之神

2024-05-13 03:25:21 作者: 李流魚

  給斯科特傳消息過來的手下,沒有想到斯科特會如此憤怒。

  他原本以為,斯科特會高興的,因為他至少得到了老教父的下落,也就可以直接去找人了。

  斯科特見他手下那個蠢樣,沒忍住一腳踢在了那人身上,看見那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斯科特才罵道:「蠢貨,不管傳言是真是假,現在老傢伙失蹤的事情就所有人都知道了啊!」

  斯科特說到這裡,心中怒火更深了,他沒了繼續下去賽車的心思,對自己的保鏢說道:「今天的賭局,你讓尤里斯去參加,告訴他只能贏不能輸。」

  

  尤里斯是斯科特的手下,名義上的賽車場擁有者,他的水平很高,雖然不如斯科特,但碾壓普通人已經足夠了。

  斯科特作為賽車場實際的擁有者,自然不會放棄賽車場的速度賭局,因為那賭局一直都是這賽車場,最重要的收入來源。

  一般而言會參加賽車賭局的人,都有些像亡命之徒,至少那些人對自己的性命並不珍惜。

  他們為了追求速度,為了追求金錢,所表現出來的對生命的漠視,有時候讓斯科特都嘆為觀止。

  這就是斯科特喜歡和那群瘋子賽車的原因,每周三賽車場的賭局會開始,斯科特總是化名「太陽神」,基本上場場賭局不落。

  只可惜今天,他有事情纏身,只覺得焦頭爛額,哪裡還有心思關心賭局的事情。

  而在斯科特正被陸江初所散布的謠言,搞得焦頭爛額的時候,陸江初的跑車開進了賽車場中。

  蘭博基尼走到哪裡都是拉風的,在賽車場中自然也不會例外,陸江初的銀色蘭博基尼一開進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那些人看見陸江初後,更是移不開眼了,只因為今日的陸江初實在太美。

  她的皮膚如同白雪一般,在陽光下白的發亮,讓人覺得炫目。

  她的頭髮,黑的如烏木一般,帶著一種神秘的東方氣息;而她隨意扎的那個馬尾,則讓她的氣質更加青春陽光了。

  她的五官是那樣精緻,她的身體輪廓是那樣柔美,她的氣質又是那樣獨特……

  一切的一切匯聚起來,讓陸江初足以贏得所有人的注目禮。

  在陸江初進來後,原本喧囂吵鬧的賽車場,一下子就安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陸江初身上,大家都忍不住放輕了呼吸,恍惚間甚至以為自己處於夢境之中,害怕動靜一大,夢就會破碎消失。

  但是,這並非夢境。

  在陸江初將車開上賽道後,大家這才回過神來。

  他們看著陸江初的車所在的位置,一個個目光都有些奇怪。

  就在陸江初還摸不著頭腦的時候,終於有人走到她身邊,勸她道:「這位美麗的東方小姐,你先將車開離賽道吧,今天主持賭局的人,是那個瘋狂的『屠殺者』,不是『太陽神』了。」

  「屠殺者?」陸江初語氣疑惑。

  那個勸她的人,這才發現陸江初竟什麼都不懂,一下子更為憐惜她了,語氣也放溫柔了不少:「『屠殺者』是賽車場主人尤里斯的代號,而『太陽神』先生的身份則沒有人知道,因為他每次出場,都戴著一副太陽神彩繪面具,所以才有了這個代號。

  一般而言,每周三的賭局都是太陽神作為被挑戰者進行的,雖然有些風險,但是只要注意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而『屠殺者』尤里斯卻根本不一樣,他的賭局賠率都很高,卻沒有人敢去挑戰他,這是因為尤里斯雖然技術不如太陽神,但他的賽車風格卻非常瘋狂。

  他是一個根本就不要命的人,很多時候他賽車並不追求速度,而是追求將別人弄死。

  這些年來死在尤里斯手上的人已經有很多個了,他也因此有了『屠殺者』的稱號。」

  那人在給陸江初介紹的時候,提到『屠殺者』尤里斯,眼中都會時不時閃過驚懼之色,還會不自覺的放低聲音,看來尤里斯的凶名的確很厲害。

  陸江初有些疑惑:「這裡死了這麼多人,警察都不會管的嗎?」

  那人雖然沒想到陸江初會如此天真,搖頭笑了笑,才回答道:「在比賽之前合同都是簽好了的,那些人也是你情我願,警察怎麼可能管得到呢?

  就算那些人的家人想來鬧事,他們也沒那個膽子,尤里斯的後台可是黑手黨啊。」

  陸江初點頭,總算懂了。

  那個勸說陸江初的人鬆了口氣,以為自己的努力終於有了成效,沒想到陸江初下一句話就是問他:「這位先生,你知道在哪裡可以簽合同嗎?」

  那人呆住了,沒想到陸江初竟然會這樣問。

  他剛想再勸勸陸江初,便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你想和我簽合同?」

  一聽到這聲音,那人便抖了抖,他帶著惋惜的目光看了陸江初一眼後,很快就退下了。

  陸江初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看見了那個問她問題的人。

  那人渾身穿的花花綠綠的,頭髮也是彩色,像只彩色鸚鵡一樣。

  他的身形特別瘦小,長得尖嘴猴腮,一雙滴溜溜轉的眼睛中,卻溢滿殺意與凶光,讓人不寒而慄。

  陸江初卻絲毫都不怕,她直接問道:「你就是尤里斯?」

  那個像鸚鵡一樣的人旁邊,還圍著不少小弟,他們聽見陸江初的問題,一個個都發出了嘲諷的大笑:「小姑娘,你連我們老大都不認識,還想和他賽車?」

  陸江初的語氣卻仍舊平靜,她又問了一遍:「你就是尤里斯?」

  這一次陸江初說的是問句,但卻用的一種肯定的語氣。

  見陸江初反應如此平淡,尤里斯面子有些掛不住了,面色一下子猙獰起來:「我就是『屠殺者』尤里斯,你是什麼人?」

  陸江初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最囂張的話:「你可以叫我『流星』,至於我的名字,你還不配知道。」

  尤里斯皺了皺眉頭,陸江初的態度太有恃無恐了,讓他懷疑是不是陸江初有什麼倚仗。

  而且「流星」這個代號,尤里斯也總覺得有些熟悉。

  在陸江初與尤里斯說話的時候,賽車場裡的人們都圍了上來。

  他們聽到「流星」兩個字,也覺得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

  這時,突然有一個人開口道:「『流星』不是那一位賽車之神嗎?」

  聽到這人的話,大家才反應了過來。

  在賽車界,『流星』可是真正的神話,幾年前他在一次大賽中橫空出世,碾壓了這世上所有的一流高手。

  然而正如他的名字「流星」所描述的那樣,他一閃而過照亮了那個時期的賽車時代,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所有的無論是正統還是業餘的賽車手,都對『流星』這位天才抱有極大的尊重,給自己取代號時也會避過這個名字。

  這到後面甚至成了一種行業習慣,不管在哪個國家的語言中都是如此。

  所以,陸江初說自己的代號是『流星』,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就是她是真正的『流星』。

  但是這種可能實在太離譜了,大家看著陸江初那精緻美麗的臉龐,根本沒辦法相信。

  第二種可能就是,陸江初不是一個了解賽車場規矩的人,是完完全全的新手。

  像她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多半都是什麼財閥家的小姐,家裡的大人給她買了一輛跑車,她便以為自己可以碾壓世界了,因此取了這麼一個自己覺得拉風的名字。

  想到這裡,大家看向陸江初的目光,不由得充滿同情。

  尤里斯則是大笑出聲,笑聲中滿是諷刺。

  虧他剛才還因為陸江初那有恃無恐的態度,內心起了懷疑。

  如今看來,她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菜鳥,初生牛犢不怕虎,才敢說出要簽合同的話。

  在尤里斯眼中,陸江初不過是一個被嬌慣壞了,以為全世界都必須讓著自己的大家小姐。

  尤里斯對這種人不感興趣,這種人雖然好騙,但是如果讓他們出事的話,卻會有很大的麻煩。

  特別是在尤里斯看了一眼,陸江初開著的那輛價值1億多美元的蘭博基尼後,他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陸江初身後肯定有一個龐大的家族,這讓她和之前那些被自己弄死的窮鬼完全不同,尤里斯不想惹上麻煩。

  他能夠被斯科特任命為賽車場實際的管理者,當然不是個一點就燃的蠢貨,自然不會輕易被挑撥。

  見尤里斯轉身就要走,旁邊圍觀的人都鬆了口氣,他們實在不願意見到慘劇發生。

  畢竟陸江初這麼一個貌美的小姑娘,如果和之前那些人一樣,在與尤里斯賽車的時候,被撞得血肉模糊而死,未免讓人覺得遺憾。

  但是陸江初卻並不想放走尤里斯,她的聲音大了些,表現的就好像是一個真正的被寵壞了的大小姐:「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簽合同!我要比賽!」

  尤里斯停住了腳步,他心中滿是不耐,嗜血的欲望逐漸從心頭升起,甚至差一些大過尤里斯的理智。

  尤里斯本就是一個極為狂躁的人,沒有絲毫耐心,喜歡殺人取樂。

  他的這個愛好讓他曾經在牢里蹲了很多年,但他卻仍舊沒有絲毫改變。

  只不過現在尤里斯殺人之前知道先簽合同,加之有了後台庇佑,做事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剛才他能夠退讓,已實屬不易,如今陸江初再一挑釁,尤里斯就有些徹底忍不住了。

  他忍不住攥起了拳頭,原本就瘦小的身形,此刻在花花綠綠的衣服的包裹下,更顯得枯瘦猙獰。

  好在,他理智的弦還沒有斷。

  尤里斯知道,陸江初的後台多半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

  他於是看向了坐在陸江初那輛車副駕駛位置,穿著黑色西裝,一直一言不發的嚴嵇。

  尤里斯以為尤里斯以為嚴嵇是陸江初的保鏢,雖然有些驚訝這個保鏢為何長相如此俊美、氣場如此強大,但尤里斯還是沒有什麼懷疑,他直接對嚴嵇說道:「管好你家小姐,不要讓她找死。」

  嚴嵇聞言,看向陸江初,用中文問道:「懟他嗎?」

  陸江初有些驚訝,但現在並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她點了點頭。

  於是嚴嵇用義大利語回復尤斯特道:「我家小姐讓你管好你自己。」

  陸江初聽到這句話差點笑出來,周圍的人卻沒有忍住,一個個嘲笑尤斯特道:「尤斯特,你這個懦夫,每個小女孩都怕嗎?」

  「沒錯尤斯特,你不是號稱什麼『屠殺者』嗎?像你現在這麼畏畏縮縮的,能屠殺誰啊!」

  「 尤斯特就是個沒種的,狗屁屠殺者!」

  ……

  那些人原本就看尤斯特不順眼,此刻找到了機會能嘲諷他,自然不願意放過 。

  那群人說話嘴巴一個比一個毒,陸江初聽了,都有些覺得自己髒話儲備量不夠多。

  趁他們罵人的時候,陸江初看向嚴嵇,突然用中文說道:「我沒想到你剛才會不勸我。」

  嚴嵇笑了笑,此刻的他好像心中已經沒了包袱,面對陸江初時,狀態坦然了許多:「我無條件相信你的實力,更何況現在我還在你車上,大不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出事吧。」

  他這話說得頗有幾分「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感覺,陸江初很少見到如此江湖氣的嚴嵇,總有一種自己把他帶壞了的心虛感。

  而此刻被眾人擠兌的尤斯特,哪裡還願意繼續忍下去,他恨恨的看向陸江初,語氣冰冷帶著殺意:「華國人賽車向來不行,而女人更是廢物,更何況你還是個華國的女人。

  之前我紳士風度讓著你,你偏偏一定要來找死,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我保證,我會讓你和你的小白臉保鏢,都死得很慘的。」

  陸江初知道,尤斯特之所以這樣說是為了激怒她,這樣看來,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尤斯特有勇無謀,實際上他還有些心機。

  面對這種尋求存在感的人,激怒他的最好方式就是無視他,陸江初目光平淡,聲音波瀾不驚:「所以合同在哪裡?」

  陸江初的態度讓尤斯特感覺,自己剛才所說的那些,就像是一拳頭砸進了棉花里,強烈的無力感讓他更為憤怒了。

  此刻尤斯特已經完全被怒火所駕馭,之前還清醒著的理智,此刻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不管陸江初有怎樣的家世,她現在可是在義大利,在這片土地上,她得罪了黑手黨的人,怎麼可能安穩呢?

  尤斯特如此想著,然後不顧手下的阻攔,將合同拿了出來。

  看著陸江初,尤斯特眼中的輕視已經滿滿的溢了出來:「你想怎麼比?」

  陸江初微微笑了笑,她那抹笑容讓不少人都看呆了眼,大家心中都隱隱湧起了對陸江初的擔憂。

  畢竟即使他們剛才那樣嘲笑尤斯特,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尤斯特不是什麼好相遇的角色。

  沐浴在旁人或擔憂、或期待、或輕視的目光下,陸江初聲音有些興奮:「我們比沿盤山公路而下,誰的速度更快。」

  賽車場就位於海邊懸崖的盤山公路上,一般而言速度的比拼都是沿公路而上,那種時候即使加速,也是有一定控制的。

  但是從懸崖上方俯衝下來,速度就不同了,車輛本身的速度加重力的作用,會讓速度提升到一種極其可怕的程度。

  那時一個不慎,車輛就有可能失去控制,墜下懸崖跌入大海。

  偏偏這個海灣海浪又極其兇猛,到時候車子要真掉下去了,多半是個車毀人亡的下場。

  陸江初所提出來的比拼方式,讓所有人都提了口氣。

  一個原本沒有參與圍觀的男人,此刻竟也加入了圍觀的人群中。

  那男人沒有什麼存在感,戴著擋風的面巾,也讓人看不清他的眉眼。

  他之所以圍過來是因為聽到了陸江初所提出的比拼方式,這種俯衝式競速,是當年賽車之神「流星」最喜歡的玩法。

  那位賽車之神經常能把速度開到一種讓人驚駭的地步,在他手下的車輛,從公路上飛馳而下的時候,經常如同一道流星般划過人們的視線。

  那人也因此有了「流星」的美譽。

  之前這人本以為,陸江初說自己叫做「流星」,是因為不懂行業規矩。

  但是此刻,他就開始懷疑剛才的想法了。

  如果這個漂亮的東方女孩,就是傳說中的「流星」呢?

  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這人的目光便亢奮了起來。

  他不自覺的將腳步前移,想要去到圍觀的第一線,但是在人群之中如此移動談何容易,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臉上那擋風的面巾竟掉了下來。

  他的身邊很快響起驚呼:「斯伯格先生竟然來了!」

  斯伯格這時才發現,自己臉上已經沒了偽裝。

  原本在看陸江初與尤里斯熱鬧的人,此刻全都圍到了斯伯格身邊。

  在義大利的賽車界,乃至於整個歐洲,斯伯格都是近幾年最明亮的新星。

  有不少人都以為,斯伯格就是當年「流星」的後繼之人,畢竟他異軍突起的方式,與賽車之神「流星」實在太過相似。

  面對眾人崇拜的目光,斯伯格卻有些歉意,總覺得自己身份的暴露,打破了陸江初他們比賽的氛圍。

  當被人問到自己更支持誰的時候,斯伯格猶豫了片刻,回答道:「我支持流星小姐。」

  此言一出,全場之人盡皆譁然。

  這時候因為比賽即將開始,賽車場的賭局也可以下注了,陸江初的賠率很高,大家都不看好她。

  那也有人跟隨著斯伯格下了注,想著賭一賭運氣。

  尤里斯內心的怒火在這等待的時間中愈演愈烈,他沒有想到就連他崇拜的斯伯格,竟然都更看好陸江初。

  這讓尤里斯內心非常不甘,他心中失去了對斯伯格的敬意,開始覺得斯伯格不過是一個精蟲上腦之徒,只知道看臉,不知道看實力。

  如此想著,尤里斯也不耐煩了,他在陸江初之前將車開到了山頂。

  他們的比賽沒有人敢圍觀,畢竟太過危險,好在賽車場設施布置很完全,他們就坐在自己的包廂里,或者坐在公共直播廳,就能夠看見實時的賽車畫面。

  陸江初上山的速度不快,和尤里斯的一對比,就顯得慢悠悠的。

  大家忍不住議論紛紛——

  「這位小姑娘看上去不像有實力啊。」

  「沒錯,我有些後悔當時攛掇尤里斯答應她的挑戰了,讓一個這麼貌美的女孩死在我面前,我實在不忍心。」

  「這哪裡是我們攛掇的呢?還不是那女孩不自量力、自己找死!就算真的死了,那也是活該。」

  其中一個白天就喝的醉醺醺的人,滿口抱怨:「沒錯,不少女人平時被男人捧上了天,便以為自己真有實力,我早看不慣她們了!女人在家做做飯不就好了嗎?還出來亂走!」

  坐在他旁邊喝酒的那個人,在此時笑道:「聽到你的話,我好像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找不到女朋友了。」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空氣中充滿著快活的氣息。

  之前說話那人也只能訕訕地笑笑,不敢再多說什麼。

  在他們聊天的過程中,陸江初的車終於開上了山頂,沒有什麼準備和動員的過程,在陸江初到位之後,發令槍立馬就響了。

  不少人皺起了眉頭:「賽車場的人都不讓那女孩緩一緩的嗎?這樣未免有些不公平了!要是到尤里斯在那兒可準備了不少時間。」

  也有人認為:「比賽很早就開始了,那女孩自己走的慢,哪裡怪得了別人?」

  其實大部分人都持的第二種想法,在這場以性命作為賭注的賭局中,陸江初表現的實在太漫不經心了。

  她看上去又不像是個有實力的人,卻如此托大,難免讓人覺得不喜。

  畢竟在這種地方,實力就等於最大的話語權。

  但是很快,大家的想法都改變了。

  因為陸江初的速度,快到了驚人的地步,攝像機的解析度似乎都有些跟不上了,她下山的時候,車輛甚至有了殘影。

  但是縱然在這樣可怕的速度下,她的控制卻仍舊精準,每一次都卡在死亡的邊緣,卻又每一次都能夠只是與死亡擦肩而過。

  圍觀的人全都提起了心,在他們眼中,如果有人敢開出這樣的速度,無疑是找死。

  因為這個盤山公路許多彎道,坡度都很大,他們大部分人下山的時候都必須小心翼翼,哪裡敢像陸江初這樣油門踩到底。

  更何況陸江初這輛車性能原本就極佳,起步都不需要反應一下,瞬間就能到300碼。

  而車身設計更是符合空氣動力學,流線型的外觀讓相對而來飛速的空氣,與車子擦肩而過,發出劇烈的轟鳴聲。

  某一瞬間甚至會讓人誤以為,陸江初的速度已經突破了音障。

  這種車想要精準控制,尤其是高速之中的精準控制,尤其困難。

  如果陸江初和尤斯特比的是上山的話,她就算贏了也多半會被人詬病勝之不武,覺得她之所以會贏是因為車輛性能好。

  但是在這樣直衝而下的情況下,陸江初的車過於靈敏,速度過於快,反倒成為了她最大的劣勢。

  而曾經被譽為「屠殺者」的尤斯特,卻直接被陸江初甩了200米。

  其實尤斯特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他現在的狀況甚至超過了他最好的時期,但是比起陸江初來,他仍舊遠遠不如。

  如此大的差距,就像是天上與地下那樣明顯,大家都吸了口冷氣。

  有人覺得陸江初這樣下去一定會出事,忍不住罵道:「她這是在自殺!」

  不少人都附和了那人的話,畢竟這盤山公路的旁邊,只有矮矮的半人高的鏤空護欄,根本無法承受車輛的撞擊,在這樣恐怖的速度下,車輛只要偏離幾厘米的距離,就會直接墜入大海之中。

  大家此刻雖沒有在車上,但只要想想那樣的感覺,便覺得衣服都要被冷汗打濕了,難免一陣心驚膽戰。

  斯伯格在這時卻突然說道:「你們不覺得這位小姐開車的風格很獨特,也很讓人熟悉嗎?」

  斯科特這句話聲音不大,但是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效果,多半是因為,大家其實心中也隱隱有這樣的感覺,只不過之前不願意承認罷了。

  見斯科特都將這種感覺提了出來,大家在沉默之後,全都七嘴八舌的說道——

  「奇怪了,我也覺得很熟悉。」

  「這和傳說中的『流星』,風格完全一致啊!」

  「這位小姐好像一開始就說她叫做『流星』,不會是真的吧?」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我覺得應該是真的。」

  「賽車之神是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還如此年輕?怎麼可能!」

  「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我總覺得我們會見證一場神話。」

  ……

  聽著眾人的討論,正在整理酒架的那位酒保揚了揚嘴角。

  陸江初絕不會想到,她苦苦尋找的那個叫做笑臉的人,此刻又換了個酒保的身份,在這裡看著她。

  她的生活無孔不入的被他浸潤,這人的目光中充滿追憶,也充滿惡意。

  陸江初在車上看著前方的道路,一切車旁的東西都化作了殘影迅速後退,陸江初卻覺得所有事物都剛剛好,她的心情十分愜意,甚至有些想吹口哨。

  這時陸江初轉頭看向嚴嵇,問他道:「速度會不會太快了?」

  嚴嵇搖頭,竟是和陸江初一樣的享受狀態。

  這越發讓陸江初覺得,她和嚴嵇是同樣的人,或者說,他們是同樣的瘋子。

  這種找到同類的感覺很是有趣,陸江初的笑意一下子更瘋狂了,雖然油門已經被她踩到了底,但她卻在此時繼續說道:「我還有辦法讓速度更快些!」

  說著,陸江初在下面一個將近90度的拐彎中,讓車輛直接擦著欄杆而過,漂移去了另一部分車道。

  這高難度的動作,讓正在直播中圍觀的眾人,一下子全部驚呼起來——

  「這不是傳說中的流星漂移嗎?!!」

  「我的天!我記得之前多少人想要模仿這一招,直接落了個車毀人亡的下場!只有流星本人才可能做的這麼好!」

  「那小姑娘就是流星!」

  「那位小姐是賽車之神!」

  ……

  在這些對陸江初的崇拜話語之中,突然有一個聲音劃破了大家的感慨:「糟了!尤里斯出事了!」

  因為陸江初與尤里斯之間相距太遠,兩人一開始差距就拉得過大,所以比賽的態勢一點都不焦灼。

  在大家心中,不少人都忘了此刻還在比賽,畢竟陸江初與尤里斯的情況直播,都分為了兩個屏幕進行。

  大家都只顧著看陸江初炫技去了,除了賭場的工作人員以外,沒有人將目光放在了尤里斯身上。

  此刻聽到那人的驚呼,眾人才看向直播尤里斯情況的那個屏幕。

  大概是被陸江初甩下去太多,尤里斯失去了冷靜,竟然敢將速度提高到陸江初所在的速度級別,結果這下一提高就出事了。

  陸江初之所以如此讓眾人感嘆,就是因為她控制力的精準,到達了一種讓人髮指的地步。

  不少人都認為,這已經完全是神之級的控制力了,也只有這種級別的控制力,才能夠讓車輛保持那樣的高速而不出現任何問題。

  看陸江初開車,簡直是一種藝術級別的享受。

  尤里斯卻明顯自不量力,竟敢以凡人之軀與神比肩,自然會付出代價。

  只見尤里斯在轉彎時提高了速度,他的車原本就已經在公路的邊緣了,此刻一提速,離心力瞬間增大。

  在遠離公路的方向上,多了一個加速度,這種手段陸江初很擅長,也能夠立馬控制加速度的產生,但是尤里斯卻並不擅長。

  或者說除了陸江初以外的人,全世界沒有人擅長這種程度的控制,這也是「流星」會被譽為賽車之神的原因。

  她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不像是凡人,早些年還有人傳聞,流星是個機器人呢。

  這種傳聞十分離譜,卻能夠在大眾之間流傳,可見流星的厲害。

  而自不量力敢於去挑戰神的尤里斯,在加速度產生的那一剎那,這輛車就直接撞在了欄杆上。

  車身與欄杆摩擦,發出劇烈而刺耳的尖銳聲音,眾人看見了火花。

  這時候大家才意識到,好像欄杆質量也沒那麼差,畢竟它攔住了尤里斯,沒讓尤里斯的車立馬掉下去。

  但是很快,眾人便被打臉了。

  欄杆質量的確不差,但尤里斯向外的速度過快、力量過大,竟然將那些相連的欄杆,一個個全部頂了下去。

  而他的車,則直接衝下了數10米高的懸崖,砸進海面後產生了巨大的水花,然後尤里斯與他的車就這樣消失在了浪濤之中。

  一切的事情都發生得很快,電光火石之間,便有了如此之大的改變。

  正在看直播的人們,一下子沉默下來,然後他們發出了隱隱的歡呼。

  沒有人喜歡尤里斯,畢竟尤里斯的性格過於殘忍冷血,之前他就借著有後台,強迫別人簽合同與他比賽,因此害死了不少人。

  讓他這樣的惡人能夠得到惡報,讓大家都覺得暢快的事。

  但是也有人開始擔心起來,畢竟陸江初還在黑手黨的賽車場上,她就這樣間接害死了賽車場的主人,到時候那些人怎麼可能放她離開?

  如果說黑手黨的危機還可以放在後面的話,那麼陸江初現在最大的危機就是,如何躲避那些下墜的欄杆。

  這盤山公路從上往下是逐漸擴大的,尤里斯將其中一段路的欄杆撞了下來,欄杆們帶著巨大的慣性,一個個牽連,從最上面開始往下砸。

  陸江初的車現在正處於「火力」最密集的範圍,如果被砸到,說不定下場會比尤里斯還慘,畢竟這些鋼鐵欄杆力量如此之大,足以將人砸成肉醬。

  不過此刻斯伯格還是和之前一樣,有著與大家完全不同的想法,他揚起了嘴角,眼中滿是興奮的火焰:「又到流星的炫技時刻了!」

  聽到斯伯格的話,大家眼中也閃過興奮,都覺得斯伯格說的很對,一下子就沒了擔心。

  對的啊,陸江初可是傳說中的賽車之神流星,即使現在已經到了絕境,以流星的技術,有什麼好怕的?

  眾人現在都沒有意識到,他們對陸江初的信任與崇拜,已經到了一種極為盲目的程度。

  正如斯伯格所料,陸江初面對這樣的挑戰,絲毫都不緊張,反而更興奮了。

  她眼睛亮的嚇人,就像在玩什麼很有趣的遊戲一樣,嚴嵇也坐直了一些,明顯和陸江初一樣興奮。

  他雖然車技不如陸江初,但是人菜癮大,絲毫都不緊張。

  他們兩個瘋子,就這樣在生於死的邊緣之中,瘋狂橫跳著。

  就這樣,陸江初每一次都與那些迅速下砸的欄杆插著車身而過。

  為了加大「遊戲」難度,她甚至每次都在欄杆快要觸碰到車子的時候,才轉動方向盤躲過去。

  每次都這樣,玩的不亦樂乎。

  那個正在擦酒杯的酒保,在監控屏幕中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又揚起了嘴角。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陸江初時,那時候才十來歲的陸江初,性格並沒有如此瘋狂。

  這讓他不得不有些得意,因為他覺得,如今這樣讓他滿意的陸江初,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

  他在她身上花費了很大的心血,她是他唯一的作品,也是他最驕傲的作品。

  只可惜他的作品現在喜歡上了別人。

  想到這句話的時候,那個酒保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嚴嵇,突然覺得心口有些疼,背過身子咳了一下。

  那酒保咳得很隱忍,沒有幾個人聽到,而他手心又開始有了血色。

  看來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有些事情,或許應該有個了斷了。

  他又看向了嚴嵇,目光詭異而陰森,還帶著一種異樣的興奮。

  這時,有客人前來買酒,酒保一下子就恢復成了平常的樣子,普通不顯眼,嘴角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像是一個極為老實的男人。

  陸江初的車躲開了所有下墜的欄杆,然後停在了終點線處,這時已經有上百人等在那裡,等著迎接她。

  最讓人讚嘆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陸江初那輛銀色的蘭博基尼,竟然都沒怎麼掉漆。

  除了有車漆質量很好的緣故,還因為陸江初的技術實在絕佳。

  但是,就在眾人準備上前,打算為陸江初慶祝的時候,一群身形高大的黑衣壯漢,將陸江初的車圍了起來。

  氛圍一下子變得緊張,有什麼很危險的東西在醞釀。

  眾人這才猛然想起,陸江初就算贏了,那又有什麼用呢?

  她剛才的所作所為,可是在黑手黨的地盤上,害死了黑手黨的賽車場負責人。

  陸江初能不能離開都說不一定,更不要說拿走她應該得到的那些獎品了。

  眾人心有不甘,但是也沒有辦法,此刻沒有人敢走出來給陸江初主持公道,就連斯伯格都一樣。

  原因很簡單:那群黑大漢身上,都佩戴有槍。

  不要和有槍的人講道理,不然自己就會成為道理的犧牲品,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東西。

  氣氛開始變得緊張與焦灼,大家竊竊私語著,而那群黑衣大漢都拿著槍越走越近。

  在尤里斯的車墜下懸崖之後,賽車場立馬就有工作人員想辦法去救他。

  那群人效率出奇的高,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撈起了尤里斯的車。

  但是這一切努力,都已經沒有用了。

  從那樣高的地方墜落下去,所造成的影響,會讓水面如同岩石一般堅硬。

  尤里斯所開的車,在砸進水面的瞬間,就幾乎已經解體,而他也很快沒了呼吸。

  比起曾經那些被尤里斯開車撞擊折磨死的人,尤里斯的死法顯然更輕鬆,不過他手下的工作人員卻沒一個這樣認為。

  雖然大家都知道,尤里斯的死與陸江初無關,一切都是他不自量力的選擇,但是那些工作人員,看上去已經把一切的原因都歸結在了陸江初身上。

  聽聞這場鬧劇的斯科特,也趕了過來。

  斯科特內心很是不耐煩,他雖然不關心尤里斯的死,但這並不等於他允許有人在他的地盤上,挑釁他的權威。

  那些傳播的流言已經讓斯科特焦頭爛額了好一會兒了,此刻又出了件這樣的事情,斯科特如何不惱火。

  他才不管什麼賭約,什麼合同,什麼原則,只要讓他不高興了,他就要殺了那個讓他不高興的。

  就算那人是傳說中的賽車之神又怎樣?

  斯科特不在乎那些。

  帶著這樣的想法,斯科特拿著槍就出來了,他遠遠就看見了那輛被人包圍著的銀色蘭博基尼。

  這讓斯科特皺起了眉頭。

  能開得起這種車的人,向來非富即貴,或許還不好下手。

  斯科特的心情一下更糟了,他以為自己能找人出出氣,沒想到還是要四處受制。

  因為實在不愉悅,斯科特表情看上去更加冰冷了,讓那些圍觀的人,此刻都為陸江初提起了心。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意料到事情的發展曲線。

  只見陸江初下車以後,原本還凶神惡煞的斯科特,表情一下子就柔和了下去。

  他甚至下意識揚起了微笑,聲音溫柔的醉人:「陸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斯科特說話的時候,立馬將手中的槍給藏在了身後,竭力想做出一副很紳士很溫和的模樣。

  他看著陸江初身上所穿的那件,黑色皮質仿旗袍修身短裙,只覺得一下子被陸江初的穿搭,撞進了心坎。

  他一見陸江初,心中那些煩躁的情緒,突然就沒有了。

  斯科特感覺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只覺得新奇和亢奮,愛情如同閃電一般擊中了他,天地之間的偉力讓他這個凡人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如果是以往,斯科特在這裡遇見陸江初,他一定會起疑心的;但是此刻愛情卻將那些猜忌的念頭都覆蓋了,一種溫暖的感覺如同潮水一般,溫柔的包裹著他。

  陸江初見到斯科特之後,表現出了十分驚訝的模樣:「博納諾先生,真是有緣,我們竟然又見面了。」

  今天的陸江初是和昨日完全不同的穿衣風格,但她的一切,斯科特仍舊喜歡。

  他微笑著不可抑制地走到了陸江初身邊,連自己最開始是來興師問罪的就都忘了。

  見斯科特如此,那群黑衣大漢自然只能退下,畢竟他們剛才包圍的,好像是未來老闆娘。

  圍觀群眾們看著這種詭異的發展,過了好以後才突然意識到,陸江初已經安全了。

  好像他們可以開始慶祝了?

  眾人互相對視著,眼中躍躍欲試。

  終於,有一個人大著膽子開了口:「流星萬歲!」

  這一聲慶賀,就像突然點燃了煙花的引線一般,歡呼的人越來越多,就連斯科特也忍不住加入了慶祝的浪潮之中。

  之前還擺在地上的尤里斯的屍體,被斯科特的手下,又暗暗扔進了海里。

  畢竟在如此歡樂的場景中,尤里斯躺在那裡,的確有些煞風景。

  他們作為尤里斯的同事與手下,向來是不堪忍受尤里斯的暴虐的,之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把尤里斯撈出來,也並非因為感情。

  他們會那樣做,不過是因為擔心被斯科特怪罪罷了。

  如今見斯科特都將尤里斯丟到了九霄雲外,他們自然不會放棄這個報仇的機會。

  陸江初一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並不驚訝。

  她剛笑著和斯科特沒聊兩句,身旁那群陸江初的狂熱粉絲們,便一個個湧上來要簽名。

  有人已經將剛才的視頻發在了網絡上,在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內,視頻的播放量就爬到了熱門榜。

  而那些在華國的粉絲們,一開始還沒有認出,那個在外網被全網崇拜的賽車之神「流星」就是陸江初。

  當有陸江初的粉絲說起車裡面的人和陸江初很像時,還會受到群嘲。

  畢竟和流星相比起來,陸江初算得了什麼?

  但是後來,隨著越來越多畫質更清晰的視頻地發布,即使是看不起陸江初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那個所謂的賽車之神,好像就是陸江初!

  而陸江初的粉絲還有一個更大的發現,那就是,陸江初與嚴嵇好像複合了!

  他們倆都跑到國外去賽車了!

  這兩天國內娛樂圈震盪一波接著一波,只有陸江初的粉絲沒有跑去吃別家的瓜,時刻都關心著陸江初的私人問題。

  畢竟,在陸江初的男朋友候選榜當中,候選人實在太多,而且那群人還風格各異——

  尊貴冰冷、強勢銳利的嚴嵇;俊美無儔、溫和謙遜的傅長嶙;矜貴禁慾、極具魅力的霍聯瑞……

  僅僅是前三個人,拿出來就是一等一的極品,更不要說還有其他更多的了。

  不少陸江初的粉絲都感覺,作為陸江初粉絲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在陸江初身邊看到不少美男。

  實在是讓人賞心悅目啊。

  在頒獎典禮之前,粉絲們呼聲最高的陸江初男友候選人是傅長嶙。

  但是在頒獎典禮之後,不少人都爬牆了嚴嵇,怪不得她們花心,嚴嵇實在太過痴情了,這和他冰冷的外表形成了極大的反差,讓人簡直不得不愛。

  當然,也有不少粉絲表示,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自然全都要!

  只要不領結婚證,辦再多婚禮都不算重婚!

  還好陸江初不太上網,沒看見她那些粉絲的虎狼之詞,不然的話她怕是會十分哭笑不得。

  總之,這次嚴嵇在陸江初身邊出現,已經是事實,不少支持嚴嵇的人,此刻都忍不住慶祝起來。

  網絡上面一片歡騰,現實世界中,斯科特卻有些不愉快。

  他也看見了嚴嵇。

  在看見嚴嵇下車後的那一瞬,斯科特的表情黑了一下,如果不是顧及著陸江初還在,他恐怕就會忍不住拔槍了。

  雖然理智上斯科特明白,嚴嵇作為陸江初的男友,會跟在陸江初身邊很正常;但是情感上斯科特卻無法接受,但他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憋屈的忍在心裡,情緒一下子就更加壓抑了。

  嚴嵇很滿意斯科特那壓抑的表情,他甚至站得離陸江初更近了一些,兩人看上去就十分親密。

  斯科特心情不好,就只能發泄在旁人身上,他示意手下把那些要簽名的人全都趕走,微笑著邀請陸江初:「陸小姐,我們一起去我的包廂聊聊天怎麼樣?」

  陸江初看上去不太想答應的樣子,於是斯科特只能補充道:「你可以帶上你的男朋友,我們大家一起。」

  陸江初注意到,斯科特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給了他身旁的手下一個示意的眼神。

  那手下很快就離開了,前往的好像就是包廂的方向。

  難道包廂裡面有什麼東西要清理嗎?

  或者是有什麼人要清理?

  陸江初心頭靈光一閃,立馬就同意了斯科特的邀請。

  或許是為了讓陸江初沒有後悔的餘地,斯科特立馬就帶著陸江初往自己的包廂走去了。

  此刻他距離那個先離開的手下,只有十幾米,陸江初猜測,那名手下在進入建築物內後,多半會跑上樓。

  不過從時間差上看,他也最多有一兩分鐘的時間可以去布置包廂,或者去隱藏包廂里的人或物。

  時間太短的話,要轉移一個人是很難的,那麼那個人或者是那件東西,一定會被藏在包廂里。

  陸江初抬頭,看到了不少落地窗,每一個包廂都有這麼一扇落地窗,所使用的玻璃會阻隔外界的視線,但並不會無法看到外面。

  落地窗只有幾平方米大小,那說明包廂的面積也不會大,最多10個平方,不然的話要擴大面積只能從房間長度上面下手,會讓房間顯得十分壓抑。

  想到這裡,陸江初就有了一點把握。

  她其實原本就猜測,徐瑱很有可能被斯科特帶在了身邊。

  這個猜測是從斯科特的性格出發的,正因為斯科特過於多疑,所以他很難信任自己的手下,凡事都喜歡親力親為。

  這樣做雖然增添了他的掌控力,但是卻會增加他的工作量,反而造成更不好的影響。

  比如,剛才「太陽神」斯科特沒有上場,他反而是讓尤里斯去主持賭局,陸江初猜測,斯科特多半在親自解決流言的事情。

  這樣一來,面對尤里斯的死,斯科特就顯得被動了,更在見到陸江初之後,完全被陸江初把握了談話的節奏。

  這樣想著,陸江初對斯科特的性格又有了進一步的掌握,斯科特控制欲強,對於陸江初而言是一件好事。

  因為他之所以那麼想控制,就是因為他太害怕失控,或者說他太容易被失控影響。

  但是這個世界怎麼可能一直處在穩態之中呢,有些東西越是害怕,影響就會越深。

  陸江初揚起了一個微笑。

  她想,她一定會努力給斯科特創造一個,充滿不安的世界的。

  而看見陸江初微笑的斯科特,目光晃了晃,眼中的痴迷更深了。

  也不知道他以後假若回想起來這一幕,會不會暗罵自己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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