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刻意模仿
2024-05-13 03:17:17
作者: 李流魚
等待的時候,陸江初看向已經不再哭泣的龐妙菲:「感覺如何?」
龐妙菲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的意味,但更多是一種夾雜複雜感情的輕鬆:「感覺就像在做夢一樣。」
「我從哥哥脖頸處的殘留的胎記認出他,剛開始看見哥哥這樣子,第一時間便覺得心疼得不得了。但是哭了一陣後卻開始慶幸,活著比什麼都好。」
她這番話讓陸江初很有共鳴:「沒錯,只要能活著,其他東西都是次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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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妙菲見陸江初神情寞落,正想安慰一下她,便看見陳葉在門口徘徊的身影,以為他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連忙提醒陸江初:「陳助理來了。」
見龐妙菲提起自己,陳葉索性走進病房,不小心瞥見那個躺在病床上,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的人,只覺得觸目驚心,連忙移開視線。
他走到陸江初身旁,悄聲道:「江初小姐,嚴總已經醒了。」
陸江初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
等了半分鐘,見陸江初都沒有其他反應,陳葉這才有些著急了:「嚴總想要見您。」
見陸江初似乎想要拒絕,陳葉不由在心裡感嘆嚴嵇的神機妙算,接著道:「嚴總說,為了你們之間的合作,陸小姐您最好還是去一趟。」
這句話,就有了些威脅的意思了。
果然,撕破臉皮的嚴總再無顧忌。
龐妙菲面露擔憂地看向陸江初,只見陸江初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但這次總歸沒拒絕陳葉的邀請。
叮囑龐妙菲遇到問題要第一時間打自己的電話後,陸江初先於陳葉離開了這個病房。
陳葉跟在陸江初身後,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縱然如此還是沒有被陸江初放過。
一個個致命的問題從陸江初那邊拋出——
「陳助理覺不覺得,你們嚴總的過敏性休克是他的苦肉計,好讓我同情?」
陳葉尷尬微笑:「應該不是吧,畢竟有誰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他最近總是跟在我身邊,是不是太閒了,在公司沒什麼事做?這樣的話,我讓哥哥給他找點事情吧,比如操縱一下嚴氏的股票,每天跌停之類的。」
陳葉擦去額頭的冷汗:「嚴總很忙的,每次從江初小姐您這裡回去後,都會加班到半夜,一天最多睡兩三個小時。」
這一點陳葉還真不誇張,嚴嵇最近這段時間,不眠不休都是常事。
但陸江初絲毫沒有同情,只冷冷扔下兩個字:「活該。」
陳葉接不下去了,不敢反駁更不能認同,絞盡腦汁也只能幹巴巴說一句:「嚴總他也是關心您,才時常跟在您身邊,他對別人從來不這樣的。」
陸江初沒點頭也沒搖頭,毫不在意的樣子。
陳葉心累得不得了,覺得嚴總應該給他加工資了。他綁架了王前一家人,都比和陸江初聊天輕鬆。
果然,比起和女人打交道,還是工作更加親切。
就這樣,在水深火熱之中,陳葉終於和陸江初一同到了嚴嵇所在的病房。
過敏有個特徵,就是來得劇烈但消失得也快,嚴總幾十分鐘前手上的大片紅疹此刻已經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表面說著不關心,但看他的確一點事都沒有,陸江初還是暗暗鬆了口氣。
只不過,她說話的語氣仍舊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冰冷:「嚴總既然沒事,叫我過來做什麼?」
早在陸江初進門的時候,嚴嵇就放下了正在讀的文件夾,目光沒從她身上移開過,不禁讓陸江初覺得如芒在背。
「叫我阿嵇。」嚴嵇的語氣平靜而堅定。
陸江初從床頭櫃的果盤裡拿了個橘子剝著,橘子的清香覆蓋了房間的消毒水味道,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剝好橘子後,陸江初嘗了嘗,發現它快要酸死人,立馬全遞給了嚴嵇。
又戴上了之前的溫柔面具,聲音關切:「阿嵇,你吃吧。」
嚴嵇看著這樣的她,一陣懷念,伸手就接了過去,不太敢相信自己此刻竟然還會受到陸江初的關心。
陸江初就坐在一旁看笑話,眼中有按捺不住的興奮,就連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都差點忘了。
然後,陸江初便看見,嚴嵇面不改色地一瓣瓣吃完了所有橘子,十分珍惜的樣子。
陸江初回想起剛才那種和檸檬相差無幾的酸味,只覺得牙齒都開始疼了起來。
嚴總不愧是嚴總,生吃檸檬都面不改色,果然厲害。
這個小插曲過後,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也緩和了不少。陸江初見好就收,畢竟她和嚴嵇還是合作關係,他很有利用價值,得罪太死了也不好。
但「阿嵇」那個稱呼,陸江初不知為何,很難認真地說出口,只能含糊過去,乾脆連稱呼也省略,再問了一遍:「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嚴嵇將手中剛剛在看的那個文件夾遞給陸江初:「這是那個被燒傷的人的病歷記錄。」
沒想到嚴嵇的效率如此之高,昏迷了一場還能這麼快拿到如此重要的東西,陸江初面露驚訝。
接過文件夾翻看了下,陸江初便從中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龐妙菲的哥哥一開始應該真的陷入了深度昏迷,但遠沒有成為植物人那麼嚴重,這份病例里多次有他快要甦醒、對外界刺激有反應的記錄,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此類記錄越來越少,他也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植物人。
果然是被下藥了。
目光嚴肅,陸江初看得專注,連嚴嵇一直盯著她都沒有察覺到。
但站在門口的陳葉卻看見了。
不知為何,嚴嵇的眼神讓陳葉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裡面的偏執與占有欲,簡直濃烈得異常,讓人一看便覺得觸目驚心。
和以前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嚴嵇也給自己戴上了一張面具。
他似乎在刻意模仿傳說中那個溫文爾雅的顧和光,從而將自己骨子裡的強勢掩藏下去。
而唯一一個,能讓嚴嵇如此處心積慮圖謀的陸江初,真的能夠脫離他的控制嗎?
陳葉並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