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土味情話

  這種結果是張念祖萬萬沒想到的，一個姑娘先被綁架，又在刀山火海里爬了一遭，見了警察沒有變本加厲地告狀，反而替阿三開脫了？

  張念祖道：「她什麼幫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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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長貴道：「不知道，我覺得把她留在賓館不安全就說帶她回來，她居然也同意了。」

  張念祖走到陳靈雁面前道：「陳姑娘讓你受苦了，我先代表阿三跟你道歉。」

  陳靈雁道：「不需要，他救了我一命，兩清了。」

  「那也是他犯錯在先，所以我再代他謝謝你。」

  陳靈雁道：「你果然很正直。」

  張念祖納悶道：「你聽誰說的？」

  「傑克。」

  張念祖愕然。

  雷婷婷笑著把陳靈雁領進了屋，她把自己的房間讓了出來，並給她準備了替換衣服。陳靈雁的姓李被警察翻了個遍，被陌生人碰過的衣服她肯定不會再穿，這一點同為大小姐的雷婷婷倒是想得很周到。

  一切安置妥當，雷婷婷剛要走，陳靈雁叫住她道：「阿三怎麼樣了？」

  雷婷婷道：「不管什麼樣的傷只要沒當時要了他的命，都會慢慢變好的。」

  陳靈雁哦了一聲。

  雷婷婷道：「這就是強人族，你要有興趣，留下來我慢慢說給你聽。」

  陳靈雁勉強一笑：「不了，謝謝你的衣服。」

  ……

  雷婷婷走後，陳靈雁坐在床邊發了會呆，忽聽有人輕輕敲門。

  陳靈雁打開門，發現趙彩娥站在外面。

  「是你……乾媽。」對這個女人陳靈雁本覺得有些難以面對，但出於習慣還是把她讓了進來。

  趙彩娥端了一個盤子，裡面放著吃的、水果、牛奶。似乎也是出於習慣，她自然地把盤子放在床頭，有些感慨道：「難為你還能叫我一聲乾媽。」

  陳靈雁道：「叫了這麼多年了……再說你到底叫什麼名字我都不知道。」

  趙彩娥斜靠在床頭柜上，雙手放在小腹前，平靜道：「我叫趙彩娥，是強人族第87代祖爺的妻子，5年前到你身邊臥底，為的是逼迫你父親交出貪污的公款，那筆錢是強人族幾十代人的努力和積攢得來的，關係到上千族人的生計，我若不這麼做族人們就會流離失所。最後我成功了，代價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發現她最信賴的乾媽是潛伏在她身邊隨時有可能要她命的人。」趙彩娥停了片刻又道，「但是我沒的選，也不後悔，如果再讓我來一次，我還會這麼做。」

  陳靈雁頓時紅了眼眶：「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趙彩娥道：「我這麼做不代表我不愧疚，你爸是你爸，你是無辜的。」

  陳靈雁道：「是你來了以後我才知道女人來事兒了要注意什麼，有次我發燒你整夜陪在我身邊，我在學校受了欺負是你去跟那個人的父母吵架，那次上街，商場的大門壞了眼看要彈回來拍到我，你把腳伸進門軸里擋住了它，後來你的腳趾頭腫了一個禮拜——你對我而言就像母親一樣。」陳靈雁看著趙彩娥道，「我只想知道你對我的好是真的還是假的？」

  「傻丫頭。」趙彩娥也看著陳靈雁，表情複雜道，「一開始利用你是真的，後來的感情也是真的，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不好，怎麼可能偽裝得了？」

  陳靈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趙彩娥走到陳靈雁身邊把她攬在懷裡，道：「不管怎麼說，乾媽正式給你道個歉。」

  陳靈雁抽泣了好久，忽然輕輕推開趙彩娥道：「夠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她使勁擦乾眼淚道，「我心很亂，原沒原諒你很難現在答覆你，我爸的事阿三也跟我說了一些，你沒圖省事把我幹掉，沖這個我得先謝謝你。」

  趙彩娥嘆氣道：「一個道歉，一個道謝，咱們到底還是生疏了。」

  「不，乾媽，是我長大了。以前不管是索取還是付出都是你在主導，以後我要和你做平等的人，但是要怎麼和你相處我還要好好想一想。」

  趙彩娥道：「肯去想說明你真的成熟了，不過我很好奇阿三跟你說什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無非就是把你和傑克對我說的話都講了一遍。」

  趙彩娥道：「看來阿三在你心裡很重要啊？」

  陳靈雁愕然道：「你什麼意思？」

  「我和傑克都想利用你，不管我們說什麼你都有理由不信，為什麼阿三一番話說出來你就肯『想一想』了——你是不是喜歡他？」

  陳靈雁立刻道：「他綁架我我會喜歡他？再說……我還沒原諒你憑什麼跟你說這個？」

  趙彩娥從盤子拿了塊蘋果塞進嘴裡，邊往門外走邊道：「我懂了，你早點睡吧。」

  陳靈雁追到門口，著急上火道：「你懂什麼了？」

  趙彩娥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你睡吧！」

  ……

  第二天一早陳靈雁就訂了機票要走，不管誰問都只是一句「我要回廣東」。

  如今傑克的陰謀敗露，和陳靈雁也算撕破了臉，這節骨眼上她獨自回廣東很可能會換來傑克直接的追殺，但是眾人誰也不敢硬攔，昨天綁架事件是人家姑娘既往不咎，這時候萬萬不能再背上一個限制人身自由的名頭。

  趙彩娥見狀對李二虎耳語了一句，李二虎聞言飛跑到阿三的床前，大聲道：「陳靈雁要回廣東了，誰也攔不住。」

  阿三一聽就從床上掙起，急道：「她這不是找死嗎，快背我下去！」

  李二虎依言把阿三背在背上就往樓下跑，他從趙彩娥那得到的吩咐就是把陳靈雁要走的消息告訴他，然後該怎麼辦趙彩娥並沒有說，此刻阿三在背，與樓下陳靈雁之間似乎形成了一種相吸的磁場在推著他跑，不禁更覺趙彩娥高深莫測。

  「你快點！」阿三催促道。

  李二虎本已跑得夠快了，這一催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不滿道：「我又不是你的馬！」

  阿三立刻央求道：「辛苦你了，二虎哥。」

  李二虎原以為會換來一個爆栗或者是一句罵娘，想不到阿三竟然服軟了，不禁一個激靈，那感覺有點像阿三被阿四喊了聲三哥一般……

  陳靈雁正拉著小皮箱在門口與眾人道別，阿三騎著李二虎飛撲而至，人還沒到近前阿三就扯著嗓子吼道：「死女人，你是不是瘋了？」

  「誒，怎麼罵上了？」雷婷婷擔憂道。

  趙彩娥不動如山，微笑道：「罵上了就更好辦了，咱們等著看就是了。」

  陳靈雁見是阿三，皺眉道：「你不在床上躺著跑出來幹什麼？」

  阿三示意李二虎放下自己，大聲道：「你都要送死去了我還躺得住嗎？傑克心心念念要殺你，你出了這個門不等到半路就剩下一把骨頭渣了！」

  陳靈雁淡淡道：「我已經知道他的用意了，放心，我在屋裡留了視頻，解釋清楚了我爸的事，放棄了繼承權，有人來調查你們拿給他看就好了。」

  阿三扶著李二虎站在地上，大聲道：「我在乎的是這個嗎？我在乎的是你的安全！」

  陳靈雁道：「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傑克殺我是多此一舉。」

  「不行，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陳靈雁低頭道：「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阿三放開李二虎，顫顫巍巍地朝她走去：「那我就從此刻跟著你，保護你，但是你得做好我再隨時破門而入的準備了。」

  陳靈雁道：「你又打不過他……」

  阿三齜牙道：「那我就咬死他！」

  陳靈雁噗嗤一笑，接著訥訥道：「你保護我，只是因為不想讓傑克的陰謀得逞嗎？」

  「不，我保護你只是因為我想保護你，我為你拼過命，你也為我拼過命，人活一輩子誰能碰上這樣的女子，現在你卻要像雲彩一樣飄走了，把我的心也帶走了，我……我……」他因為激動而滿臉通紅，大聲道，「我喜歡你！」

  雷婷婷目瞪口呆道：「土味情話？」

  阿三骨頭還沒好，這時踉蹌著往前一撲，陳靈雁急忙緊緊地抱住了他。阿三趁機在她耳邊悄悄道：「別走了行不行？」

  「嗯。」陳靈雁乖巧地點了點頭。

  趙彩娥掃了眼雷婷婷道：「土味情話也是情話，要看誰對你說，你也是過來人了，這道理都不懂麼？」

  張念祖微笑著在雷婷婷耳邊道：「你不在我身邊的那段日子我的心也跟著雲彩飄走了。」

  雷婷婷頓時滿臉通紅，不由自主地在心裡給未來的婆婆點了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