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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香烤五花卷

2024-05-13 01:46:55 作者: 七寶燉五花

  白奢說這是私宴,的確就是私宴,客人一共只有四名,主客很明顯是一位六合之人,白奢介紹說這是一位雲遊四方的神醫,一手好針灸,治好了白奢的一些頑疾,有個極其唬人的名號,叫做大荒神針。三位陪客,一個是白奢的朋友,在白帝城任職的景少尹,也是一位捕快;一個是白奢的堂妹,據說想要吃西洋風格的便是這一位了;還有一位是個女教師,教導嬤嬤,說是從前在白帝城曾教導過幾位名門閨秀,當今的太子妃亦出自其門下,這一位教導嬤嬤年紀不小,但保養得宜,若不是穿得樸素,乍一看神色氣度會讓人以為她是哪家大戶出來的掌家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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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奢堂妹是個活潑的,說在白帝城走親戚見識過西洋食肆,金髮碧眼的侍兒身著一條通體大白絹布,在關節腰腹各處捏了褶子打了腰帶,又踩著皮帶子勒的草鞋,頂頂有趣。

  因為這一句話,明月出猜測白奢堂妹說的是羅馬希臘風格,所以在布景的時候也就參考了這種風尚,但菜餚卻不是純粹的羅馬希臘口味——而是為了適口,被明月出改造成了四不像的西餐。除了各類一看便知絕非本地點心的甜品,各類菜餚也都改頭換面,一道香草烤五花肉卷便是義大利的烤物名菜。正巧前幾天龔七送了五花三層的肉來,明月出就用這一大片五花扇做了香草烤肉卷。

  香草不難得,天墉城想要買到新鮮的西洋香草不容易,但買些干碎再搭配本地的香辛料諸如芫姜之類就可以了。五花肉扇反覆沖洗,洗掉粘液和腥氣之後,放在砧板上用粗鹽、胡椒、干碎香辛料反覆揉搓,揉搓到肉色改變,手指頭都醃入味了。這時將五花肉扇里放一條火腿和一些菌菇做內芯兒,整個捲起來,用葦葉綑紮緊實,而後放在陰涼乾燥的地方等著最外面一層肉皮變得乾燥。

  醃製過後的五花肉卷,外皮乾燥,用葡萄酒塗抹皮膚的肌理,讓它充滿酒香,又讓葡萄酒的顏色侵入皮肉,再將五花肉卷的葦葉勒痕抿上新鮮的香草,放入爐火之中烤制。

  熟好之後用刀切下,肉卷層層分明,肥肉融化到了瘦肉里,肥而不膩,瘦而不柴,外皮酥脆又酒香四溢,內里嫩滑又充滿火腿菌菇異香,肥肉透著葡萄酒的殷紅而變得緋紅,瘦肉則是一種耐看的舊玫瑰色。尤其是切片後圓圓層層的肉片,看起來像是一朵一圈一圈旋轉的花兒,放在新鮮嫩綠的香草之上,有一種野玫瑰叢綻放的美感。

  最令人可喜的是這種炮製方法香氣四溢,大量的揉搓和香辛料掩蓋住了一切味道,所以五花肉扇不必當天去排隊買,哪怕放了兩天也沒關係,給六郎省了不少的麻煩。

  這樣一道菜自然也引起了賓主們的矚目,不過大家都沒有多問——菜譜秘方是各家侍宴和廚子的看家本領,問了屬於打擾人家的隱私,搶人家飯碗。所以吃就完了,好看好吃色香味俱全,白奢就很滿意。

  白奢的堂妹簡直滿意至極,不停在白奢身邊嘀咕:「西洋館子固然也有這樣的新鮮貨色,但許多都不適口,難得這個好吃又好看。」

  雲遊四方的大荒神針也頷首表示贊同:「幾位手藝的確不凡,這也就是在五臧,六合之人難以出頭,若是幾位能回到六合,憑著這個手藝這番見識,便是入了皇宮做御廚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再不濟開一家酒樓,也一定大受歡迎。」

  戚思柔想起自己的戚家酒樓來,悄悄對李仙蹤翻了一個白眼。

  李仙蹤則做了一個掏心的姿勢,笑得極其不要臉,惹得戚思柔老臉漲紅,溜回廚房才算完。

  那位來自白帝城的教導嬤嬤也頗為認同李家侍宴的手藝和創意:「若以手藝說,白帝城各家大酒樓的師傅,廚藝還要在其上,但大師傅們伺候貴人小心翼翼,難免失之新巧。這樣的菜餚雖難登大雅之堂,但偶爾吃來令人印象深刻。奢小姐的想法極對症,想來白帝城的女眷們一定能記住。」

  那位音色悅耳的景少尹也附和道:「別說是女眷,便是我們這些粗人一同喝酒談天,也愛時不時找個新鮮地方吃兩口,若不是這樣,你們以為七殿下那所謂的連鎖店為何如此興隆?」

  教導嬤嬤卻有些不屑:「雖說福德季是七殿下的產業,但翻來覆去也不過是在炊餅之類的東西上翻新,白帝城的百姓天生見多識廣,很快就會膩煩。可七殿下這些連鎖開得那般密集,待到大家新鮮勁兒過了,恐怕七殿下就要虧了。」

  「嗐,虧了虧得是小錢。這些不過是七殿下和鏡醒者協會倒騰出來玩的罷了。」白奢擺擺手,「便是我虧了,也不會把這二三十家飯館子放在眼裡。」

  這話說完,景少尹的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而與此同時屠博衍也吸了一口氣:「這手筆這風格,與繼後十分想像。只怕這些飯館子不是拿來賺錢的,是賺印象賺消息的。」

  「這話怎麼說?」明月出理解七皇子可能用小飯館做消息來源,但虧本的買賣怎麼賺名聲?不砸名聲就不錯。

  屠博衍不贊同:「老七作為繼後嫡子,齒序在後,多年來聲音並不響亮。他做出成績,那也都是大哥他們做過的,不足為奇,他做不出成績,又徹底會失去聲音。所以我想他和這個鏡醒者協會,只怕是為了另闢蹊徑,讓人們記住他。比起好名聲,先有了名聲更重要。若是人們都不知道你是誰,何來好壞呢?」

  「你的意思是說,皇子名聲市場十分飽和,所以七皇子哪怕是靠劍走偏鋒,也要鬧個黑紅亦是紅?」明月出疑惑。

  「做新奇的館子賠本並不算黑紅,大家只會記得七皇子勇於創新,至於虧欠,就如白奢所言,對於皇子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所以老百姓最多覺得他年少氣盛有些不穩重,卻不會把這件事情當做是把柄。」屠博衍解釋道。

  正說到這裡,正好那位教導嬤嬤也說了類似的話:「……滿不過萬八銀子,連老身都能想到十個八個法子蓋過去,七殿下又怎麼會在乎。」

  「這事兒七殿下已經在鋪墊了,我出來之前聽聞七殿下的館子僱傭了不少零工,都是前幾年水患時流落而來的災民,還有一些因水患落得殘疾的可憐人。到時候只怕為了一份憐憫,老百姓也能挺幾年不讓那些館子虧太狠的。」

  這話說得大有深意,白奢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請了在廚房裡忙活的明月出和大郎出來打賞。

  比起之前昭陽巷「伺候」過的幾次宴席,白奢這一次的確有些不一般,不僅座上賓有六合之人,白奢本人也沒有讓人伺候,甚至還邀請眾人就坐,美其名曰,想要聽些新鮮,於是和大家天南海北地聊起了閒篇。其中自然也有問到這一行李家侍宴和混沌之海的關係,但因為眾人眾口一詞,記憶有些模糊,也就丟開手不問了。

  倒是那位出身六合的神針,一眼看出七樓主身懷六甲,主動提出幫忙看看,看完以後結果讓十二樓主很緊張,因為神針說雖然胎像穩固,但是七樓主顯然操心過甚,如果可以,通常的處置方式是可以靜養。

  「不過,靜養之事對於有些人來說是好事,對於忙慣了的人也不見得就很好。」神針說道,「突然閒下來無所事事,可能徒增煩惱,反而不美。不如少奔波勞碌,做些交際應酬也好。」

  七樓主鬆了一口氣,十二樓主則想了許久才答應下來,又順著這個話題道:「其實內子與我不同,心中一直有故土牽念,可我們普通的手藝人,哪裡去知曉那些神秘的通路,也就只能幹熬著罷了。」

  明月出一聽這話在腦洞裡給十二樓主點讚:「好傢夥,這個神醫雲遊四方,這問題問得真好!」

  沒想到這位大荒神針也是個實誠乾脆之人:「我一直在尋找這等線索,目前所知兩年以後會有一條通路打開,到時候雖然生是該生了,但若能回故鄉看看也是好的。你們若是那會兒還有心思,可以告訴白家,我們一起試試。」

  白奢也點頭為這個提議背書:「我們本份人家很難找到通路,但眼見這些往來,這麼多六合的新面孔,恐怕這些通路也從未斷絕,若是有什麼消息,我會通知你們的。」

  十二樓主連忙道謝,他與七樓主相視一笑,看似十分感激滿意,實際彼此心知肚明,甚至連明月出也有點懷疑:他們這一行人對於白奢這樣的名人來說,等同於一家私房菜館的廚子對上了一線大明星大商人,雙方地位全然不對等,白奢怎麼如此積極又如此客氣?

  「你這比喻也不對,你故鄉人人平等,並無血統之分。而五臧天然由血緣分出高低貴賤,我們與白奢雲泥之別,事出反常必有妖。」屠博衍正色道。

  果不其然。

  「說到此節,我卻有一事,希望李老闆考慮考慮。」白奢說到這裡,也拋出了自己的需求,「我不日將前往白帝城一個月,專門周旋生意,要經常混跡於女眷之中,求一個新奇,也求博人眼球,為人所知。因此我想請你們與我同去。此行宴席未必頻繁,但酬勞隨你們開,你們與我簽了商契即可,並不需要簽身契。」

  屠博衍這下更覺得驚愕:「新奇也好,博人眼球也罷,她與我們並不熟識,貿然帶我們就不怕有什麼差池?」

  商契就是買賣雙方的商業合同,屬於勞務合同,我出力你出錢;身契就是賣身契,要賣身為奴,放棄良家子的獨立身份。

  一般侍宴若是被白奢這樣有錢有勢的貴人看中,便是賣身也無妨,橫豎行業天花板也就是這樣了,但白奢對他們這樣的生面孔開口,條件又這樣優渥,這就令人不得不多想了。

  李家侍宴雖然叫做李家侍宴,但李仙蹤和十二樓主又不是真的侍宴,他們絕不可能聽不懂這個問題。

  然而如果此時拒絕,身為卑微的六合侍宴的他們又會顯得太過高傲,反而暴露自己,於是李仙蹤也只能起身謝過,應了下來。

  回到昭陽巷以後,戚思柔有點焦躁:「你是的確打算到白帝城看看?」

  李仙蹤點頭:「如果香九郎搭上了七皇子,那麼他們最終都會在白帝城掀起風浪來,畢竟七皇子不會久留天墉城的。」

  戚思柔皺眉:「這倒也是,如果香九郎現在變成七皇子的門客,他也必定會跟隨七皇子回到帝都。」

  李仙蹤抿了一下戚思柔耳邊亂發:「我知你心意,白帝城必定風雲涌動,可走到這一步,我們也不能回頭了。」

  戚思柔一笑:「回什麼頭,要回頭我就不會在荒村百餘人的骨灰里咬牙跟你蹚渾水了!我只是想著能不能借著白奢的勢力,在白帝城索性開了門營了業,若不然這事兒也不能一個月半個月解決,我們再要去還有什麼由頭?」

  說完,戚思柔風風火火地喊著大郎和十三郎:「趕緊算帳!我們手裡還有多少活錢?!不是五月底麼!那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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