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僵持（9）

  看著劉朔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所有服侍在側的侍婢全都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就連祝順也是過了好半天，才敢小心翼翼的貼著門走進來。

  「陛下……」

  劉朔閉了閉眼，慢慢抬起頭來，沒想到竟是有些無助的看向了祝順。

  祝順微微一怔。

  這眼神，仿佛穿越了時空，一下子將祝順帶回了三十年前。

  那時候的劉朔，還是一個需要人抱，需要人背，連路都走不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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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成全他們，只是還想再見她一面，不過分吧？」

  祝順扁著嘴，忽然間老淚縱橫，「陛下啊……」

  可是劉朔卻只是擺了擺手，「宣李瓊宇吧。」

  「嗻……」

  ……

  劉朔就這麼靜靜的坐著，一直從白天坐到了傍晚，才等到了一臉冷肅的林芊蔚。

  「衛聆呢！」

  「好久不見，樂兒好像長高了些。」

  「衛聆呢？」

  「殺了。」

  「劉朔！」

  「讓我嫉妒，又自己送上門來，忍不住就食言了。」

  劉朔的話音還沒有落，一把匕首就快如閃電般抵在了劉朔的脖頸上。

  「我不信！告訴我，衛聆在哪？」

  「我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他讓我失去了最心愛的人，我又怎麼容得下他？若不然，就一命償一命吧。」

  「你真當我不敢殺你嗎！」

  「我沒見過你有什麼不敢。」

  「告訴我！衛聆到底在哪！」

  「殺了！」

  「你！」

  林芊蔚的刀鋒更近一步，一瞬間就在劉朔的脖頸上逼出了一道血痕。

  可劉朔卻仍舊只是安靜的看著林芊蔚，仿佛要把她的一呼一吸也銘刻下來。

  林芊蔚看著氣場如斯，言詞堅定的劉朔，一顆心終於掙扎著慢慢沉了下去。

  趙素柔的毒是他下的，大牢的火是他放的，一千條大漢將士的命是他親手交給烏且緹生屠的。

  他到底是有什麼不能做的呢？

  他的保證，自己怎麼就信了？自己怎麼能就真的這麼信了呢！

  林芊蔚緩緩放下了匕首，眼淚忽然間不爭氣的洶湧而出，說出的名字也幾乎已經抖得聽不清。

  「霍……雲縱……」

  劉朔神情一滯，「樂兒……」

  這是劉朔第一次看到林芊蔚的眼淚，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永遠雲淡風輕的林芊蔚悲痛欲絕。

  因為衛聆，她哭了，哭得劉朔的心就仿佛被按在砧板上凌遲一樣疼。

  這一刻，劉朔忽然後悔了。

  自己為什麼要拿命去賭，去看著常樂痛不欲生？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能怎麼樣呢？自己這到底是在做什麼？

  「樂兒不哭！芊蔚不哭！我沒有殺他，衛聆活著，他還活著！」

  劉朔不斷的哄著，捧著帕子，拼命的想要止住林芊蔚的眼淚，卻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他活著？」

  「活著……」

  「在哪！」

  「在回衛府的路上。」

  林芊蔚轉身就走，可是卻被劉朔攔住了去路。

  「我有話對你說，說完再去見他好不好？」

  「不好！」

  林芊蔚繼續往前走，可是劉朔卻是不顧一切的追了出來，用身體再次攔住了林芊蔚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