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面上功夫

  大夫人忽然冷哼道，「悅姐兒，若是你不願意幫，又何必故意說出這些話來哄騙我們？你若是真的想誠心幫我們家長姐兒，就憑你和魏四公子的關係，難道還沒有辦法見鬼醫一面嗎？」

  蘇錦悅看了看蘇老夫人。

  剛剛還一臉慈祥的蘇老夫人，看著蘇錦悅被蘇大夫人如此逼迫質問，此時也默不作聲，默許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錦悅心中微微冷笑，果然啊，果然都說狗改不了吃屎。就算這麼長的時間不見，還是一如既往的膈應人。

  其他的放置一邊不說，她們憑什麼認為，就她和她們之間的關係，她蘇錦悅就一定要幫這個忙？

  蘇錦悅不說話了，因為她知道，有人會幫她說話。

  果然，一直在旁邊默默伺候著的秋水忍不住了。她本來就是個炸藥的性子，芍藥在一旁暗中勸慰，秋水才沒有說什麼。

  如今看到芍藥姐姐一副生氣的神情，手上也沒有暗中勸慰秋水，秋水知道，該她上場的時刻到了。

  秋水站了出來，雖然生氣，但是沒有忘記禮儀。說話之前，還是對著兩人施了禮。

  「蘇老夫人，蘇大夫人，恕奴婢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雖然你們是長輩，但是你們沒有按照流程遞拜帖，貿然上前來已經是不符合規矩。如今我家小姐雖然是晚輩，但是也是堂堂正正大昭二品花神使。若是小姐非要計較的話，二位反而是犯了以下犯上之罪。」

  蘇老夫人和大夫人都懵了，也許是沒有想到，最後站出來指責自己的居然不是蘇錦悅，而是一個奴婢。

  而且，好像這個賤婢居然說的讓人找不出差錯來。

  秋水不給二人反應的機會，繼續說道，「奴婢聽著二位的來意，似乎是想請我家小姐幫忙。可是言辭之間，奴婢沒有看到請求的誠意，反而看見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家小姐都已經說了，這個忙她幫不了。對於長小姐的毀容，我家小姐深感痛心，但這並不是大夫人指責我家小姐的理由。

  最後，我家小姐非是不幫長小姐。只是鬼一行蹤成迷，別說是我家小姐了，就連魏四公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師傅去了哪裡。二位上前逼迫我家小姐來幫這個忙，這不就是強人所難嗎？」

  「你放肆！」

  蘇大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著秋水，一雙眼睛狠狠的盯著秋水，恨不得立即將秋水抽筋剝皮。

  「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輪到你一個賤婢來指責本夫人？來人！來人！」

  蘇大夫人氣得失去了神志，忘記了這裡不是自己耀武揚威的那個蘇家。

  「咳咳。」

  蘇錦悅輕咳了兩聲，蘇大夫人才反應過來。

  自己讓來人，可是根本就沒有下人來。

  蘇大夫人忽然就懂了，冷笑著看向蘇錦悅。

  「本夫人懂了。什麼姐姐長妹妹短的呀？從頭到尾，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搬長姐兒，繁榮是縱容濟家的婢女來羞辱我們。蘇錦悅，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花神使就很了不起？」

  蘇錦悅漫不經心的扯的唇角笑了笑，還玩弄著自己的指甲。

  「這件事情都是我的錯，大娘不要生氣。平時秋水在我身邊乖的很，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我也就容著他，沒想到今日會說出這樣的話，我這就教訓她。」

  「芍藥。」

  芍藥端莊的走出來，低眉順眼的道，「請小姐吩咐。」

  「將秋水拉下去，罰抄五十遍四書五經，明天晚上交給我。」

  「是。」

  芍藥拉著憤憤不平的秋水下去了。

  蘇錦悅這才掀起了眼皮看著大夫人，「不知道大娘現在可滿意了？」

  大夫人氣得胸口起此彼伏的停頓，一張臉青白交加，死死地瞪著蘇錦悅。

  好一個蘇錦悅，沒想到當初那個小小的丫頭片子居然長成了今天這幅模樣。如今的手段，她還真是小瞧了。

  讓身邊的賤婢羞辱自己，明著懲罰那個賤婢抄五十遍書，實則不痛不癢。

  說讓明天晚上交給她，但是蘇老夫人和蘇大夫人不可能留到明天晚上。到底交了沒交，也不過是蘇錦悅的一句話。懲罰這個婢女，也不過是面上功夫。

  說了給懲罰吧，這無關痛癢的。可是說了沒給懲罰吧，蘇錦悅這話又還聽著挺嚴重的。

  蘇老夫人咳了兩聲，住著龍頭拐杖起身。

  「行了，我們回去吧。」

  「母親。」大夫人轉過身，很是不甘願地看著蘇老夫人。

  「算了。」蘇老夫人看著一臉疲態的樣子，「如今的悅姐兒，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悅姐兒了。如今悅姐兒是高高在上的花神使，如今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貿然上前來拜訪，也算是打擾花神使了。花神使，老身和老身兒媳，這就告退了。」

  蘇錦悅面上是毫不掩飾的冷笑。

  這話聽著多端莊多大氣啊，實際上呢，也就是在譏諷蘇錦悅，不顧孝念，因為自己身份高了就看不起長輩。身為長輩，沒有遞拜帖來，居然還打擾了要晚輩？

  這要是讓別人聽到這番話呀，指定認為這蘇錦悅是沒有孝道的不孝子孫。

  蘇錦悅冷笑，這種把戲，她在原來的蘇家已經經歷過太多太多了。她都已經玩膩了，蘇家人還在用這一套來對付她，真是無趣啊。

  蘇老夫人和大夫人莫不是已經忘了，他們三房已經分家了？

  「既然如此，那晚輩就不送了。慢走！」

  蘇老夫人預想的是，蘇錦悅會挽留她們。沒有想到蘇錦悅順水推舟，不僅沒有理由讓她們留下來，反而「請」她們出去了。

  這樣都算了，反而還不讓人送她！

  大夫人看著蘇老夫人的臉色不對，生怕把蘇老夫人氣暈，連忙去扶著蘇老夫人。

  「娘，你沒事吧？」

  蘇錦悅漠然的看著這一幕，心裏面毫無波動。蘇老夫人的身子好著呢，氣這麼一會兒，還到不了暈過去的那個地步。

  「我沒事，我沒事。」

  蘇老夫人站穩了腳步，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這個忙蘇錦悅是幫不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留在這裡自取其辱？

  大夫人卻不甘心，走之前，陰狠的看著蘇錦悅。

  「蘇錦悅，我希望你不要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所言所說。」

  蘇錦悅回以淡淡的微笑，沒有說什麼。

  蘇大夫人冷哼一聲，扶著蘇老夫人走了。

  蘇錦悅看著二人徹底離開之後，虛假的笑容才收了起來，漠然的看著虛空。

  「芍藥秋水，我需要你們去做件事。」

  而所謂被拉下去懲罰的秋水，和芍藥一起出現在了蘇錦悅的面前。

  看著蘇錦悅嚴肅的臉色，秋水和芍藥對視了一眼，秋水也收起了平時嘻嘻哈哈的神情。

  「小姐，奴婢在。」

  ……

  接下來的這幾天，京都中暗暗起了一些流言。但是沒過多久，這股流言又被其他的給壓下去了。

  所謂的流言蜚語，也就是說蘇老夫人和蘇大夫人上門去拜訪蘇錦悅，結果遭受到了什麼什麼樣的侮辱。

  在兩人離開的那天，蘇錦悅就預料到了蘇大夫人會有動作。

  但是大夫人不過是一介婦人，沒什麼其他的實力，所謂的手段也不過就是那些。如今她也不住在蘇家，唯一能傷到她的只有流言蜚語。

  所以那天，蘇錦悅吩咐了秋水和芍藥，讓兩人出門找人散播其他的謠言。

  比如說蘇長月毀容，蘇大夫人和蘇老夫人來拜訪蘇錦悅的目的。

  於是話題一下子就壓過去了，大夫人派人散播的謠言，聊勝於無。

  大夫人都快被氣死了。

  實在是忍不住，大夫人想要將桌子的那些東西全部揮灑在地上。可是當手一揚起，大夫人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麼，最終只是拿起一個有缺口的茶杯，砸在了地上。

  不一樣了，到底不一樣了。

  三房分出去之後，她們再也不能夠任意的揮霍這些東西了。以前無知，只覺得金錢太過俗氣。如今，大夫人才真切體會到了有錢的好處。

  即便是後來將蘇家那些鋪子都給了蘇靜茹，可是賺來的錢，也只夠日常普通開支和給下人發薪。多餘的，是一分也拿不出來。

  如今長月的臉毀成了這般模樣，就算是想要修復好原來的面容，應該也要很多很多的銀子。這個時候的蘇家，能不能拿出來都不知道。

  樣樣不順心，樣樣不如意。

  大夫人越想越煩躁，索性起身，去找了蘇靜茹。

  彼時的蘇靜茹正在看帳本。

  自從蘇錦悅無恥的將供貨來源壟斷之後，店鋪的利潤直線下降。蘇靜茹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於是找到了太子，牽到了西域的貨。

  那可是買不到的好東西，還有自己的特色。

  蘇靜茹只要一想到，蘇錦悅看見自己的店鋪賺的盆滿缽滿的臉色，蘇靜茹心裡就高興得不得了。

  能讓自己的仇人不高興，就是蘇靜茹努力的樂趣。

  「大小姐，夫人來了。」

  蘇靜茹一聽，臉上的笑容收起來了，同時也將帳本收了起來，遞給了婢女。

  「將這個帳本好好藏著，一定不能讓大夫人發現。」

  婢女聽到之後面不改色，只是低著頭恭敬道，「是，大小姐。」

  婢女剛進去，大夫人就來了蘇靜茹的院子。

  這是一個小院，左邊是蘇靜茹的如意軒，右邊是長月的明月閣。

  見大夫人來了，蘇靜茹起身施禮。

  「茹兒給母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