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姐妹鬧掰

  「起來起來。」

  大夫人虛扶了一把蘇靜茹，蘇靜茹起身，母女二人落座。

  

  蘇靜茹笑了笑，「母親今日怎麼會過來？」

  然而，大夫人沒有回應蘇靜茹，問蘇靜茹的第一句話反而是，「茹兒，你老實跟娘說，你和太子最近的關係怎麼樣？」

  蘇靜茹頓了頓，擺了擺手，讓那些下人全部下去。

  庭院中間頓時只有蘇靜茹和大夫人，聽到大夫人的詢問，蘇靜茹臉上的笑容收了一點。

  「母親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大夫人嘆了一口氣，「如今不知道哪裡的賊人，劃傷了月兒的臉，連帶著我也擔心你。若是你和太子之間的關係定下來了，我也比較放心。如今月兒的臉已經成這個樣子了，蘇錦悅又不肯幫忙，子穆也算是毀了。如今為娘，只有你了。若是你出什麼問題，娘的日子可怎麼辦啊？」

  說著說著，大夫人還用錦帕沾了沾自己的眼角。

  蘇靜茹看見大夫人如此傷感的模樣，心中只覺得平靜如水，沒有任何的波動。

  「娘，這是說什麼？我和月妹妹不同，這點娘可以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你很有能力，這些娘都知道。」

  蘇靜茹說來說去，最後也沒有說出來自己和太子的關係究竟如何。

  大夫人看著自己女兒淡漠的臉色，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女兒不知道為什麼，和自己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生疏了。甚至有的時候，她拿不準這個女兒到底在想些什麼？

  「茹兒，娘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大夫人這話問的有些小心翼翼，蘇靜茹知道大夫人這是有求於人。至於在求什麼，這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娘若是想要什麼直接說就是，不必和我這樣客氣。」

  「誒。」大夫人笑著點了點頭，「我就是想問問，這個日子鋪子的生意如何？」

  蘇靜茹一頓，「說不上很好，但是也說不上太差。所得的銀子維持府上基本開支，還是夠用的。」

  大夫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如今你妹妹的臉變成了這個樣子，肯定是要請名醫來為其醫治的。就憑著這個傷勢，我也能猜到，大概要用不少的名貴藥材。所以……」

  「所以娘是想問問我，府上的開支夠不夠妹妹揮霍？」

  還沒等大夫人說完，蘇靜茹就接過了這個話頭。

  她知道為什麼今日大夫人會上門來了，準確的來說，她知道大夫人的目的了。

  「這怎麼能說是揮霍呢？長月可是你妹妹，如今臉都成這個樣子了，難道藥材不是必需的嗎？」

  蘇靜茹淡淡的問道，「娘如今，可為妹妹找到大夫了？」

  「這……」

  大夫人沒有說話，只是那猶豫的神色已經出賣了答案。

  蘇靜茹自信一笑，「如今說這些為時尚早。娘不如先找好大夫，等到大夫來為長月妹妹醫治，確定好要什麼藥材之後，再來商量這後面的事情吧。」

  大夫人看著蘇靜茹的眉眼，不知道為何，心裏面隱隱發寒。

  蘇長月可是她的親妹妹呀。

  按照蘇靜茹的能力，想要找一個好的大夫來為蘇長月醫治，對於蘇靜茹來說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

  而且，就連她來問藥材這件事，蘇靜茹連裝一裝表面功夫都不願意。

  大夫人忍不住的說道，「娘知道你和太子的關係好，難道你不能為了你的長月妹妹去求一求太子嗎？按照太子的能力想要找到一個醫術好的大夫，應該不難吧？」

  「娘！」

  蘇靜茹忍不住加重了語氣，甚至帶著幾分斥責的意思，一時間讓蘇大夫人有些愣住了。

  察覺到蘇大夫人神色的變化，蘇靜茹的神色微微緩和了一些。

  不管她心裏面是怎麼想的，在這個朝代，孝道大於天。無論如何她都不應該用這樣的語氣對大夫人說話，因為如此會落人把柄。

  「娘，你聽我說。」

  蘇靜茹有些難過的看著大夫人，「你只知道我過得好，卻不知道我這表面的風光下有多麼的艱難。我和蘇錦悅有齟齬，蘇錦悅的二舅舅是當朝最大的皇商。我做生意的時候，蘇錦悅多次刁難於我，甚至讓我的生意差點做不下去，還因此被太子斥責。」

  大夫人一愣，蘇靜茹說的這些，她確實沒有去認真的了解過。

  「如今我和太子之間，在民間已經開始有流言蜚語，太子妃也在很多宴會上屢次針對我。但是因為生意，我和太子之間不得不有交集。也不知道是誰跟太子說了什麼，太子這兩個月對我的態度已經生疏了許多。在這種情況下，你讓我如何去求太子？」

  大部分人還沒有說話，蘇靜茹又繼續補充道。

  「再說了，我和太子之間的關係危機也不過就這兩月。若是我因為長月妹妹的事情去找太子，反而惹得太子被斥責，這豈不是得不償失？」

  蘇靜茹的話大夫人認真的想了想，蘇長月如今這個臉，沒有鬼醫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但是太子和蘇靜茹之間的關係，說不好，還能讓蘇靜茹去當一個側妃呢？

  雖然只是側妃，可那個是太子誒。

  等皇帝駕崩之後，蘇靜茹怎麼說也能是個貴妃。

  看著大夫人猶豫不決的樣子，看著是要被自己說動了。

  蘇靜茹又說道，「我知道，或許這麼說，娘會覺得我無情冷漠。可是按照現在的局勢，我最好還是不要和太子聯繫。」

  看著大夫人越來越懇切的神色，蘇靜茹抓住了大夫人的手，雙眼緊緊的盯著大夫人。

  「娘，不要因小失大。」

  大夫人對上蘇靜茹的神色，嘴唇不經意間微微顫抖。不知道是聽到了蘇靜茹說的那一句話，正想要點了點頭的時候，門口間忽然傳來一陣冷笑。

  「呵，呵。」

  大夫人幾乎是下意識的從門口看過去，「月，月兒。」

  蘇長月雙目無神的看著蘇靜茹。

  「你又何必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就是不想幫我對不對？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搶了娘的寵愛，你不喜歡我搶的祖母的寵愛。」

  聽到蘇長月說的這些言論，蘇靜茹只覺得心裏面一陣陣的不舒服。

  歸根結底，蘇靜茹將這種不舒服歸結為蘇長月說的這個理由實在是太幼稚了。幼稚到，她甚至於懶得去搭理。

  可是蘇靜茹的不回答，蘇長月就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虧得你還是我的姐姐。其實看到我的臉現在毀成了這個樣子，你挺高興的吧？你覺得這個家裡面，就你的身份最高，就你的前途最好，對不對？」

  看著這樣的蘇長月，蘇大夫人站起身來，想要拉住了蘇長月。

  「月兒。」

  「別碰我。」

  蘇長月甩開了手，失望的看著蘇大夫人。

  經過蘇長月這樣激烈的掙扎，蘇長月臉上的傷已經分裂來，緩緩的留下了血。

  這一張滿是血的臉蛋看起來這樣嚇人，別說是大夫人了，就算是蘇靜茹，此時也有些愣住了。

  記憶中，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蘇長月。

  「月兒……」

  蘇長月冷冷道，「我知道，如今我臉毀了，嫁不出去，對於家裡人來說就是個累贅。不像姐姐，會賺錢，和太子一樣又有關係，日後前途不可限量。為了姐姐，放棄我，好像也不是這麼難以理解。」

  蘇長月扯了扯嘴角，很想扯出一個笑容。但是笑容就算是硬生生的扯出來，也很難看。最後幾滴淚水落下，無奈的閉了閉眼。

  「蘇靜茹，你自詡天賦異稟，能夠將所有的一切掌控在手上。但是，有一句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我等著，等著你也有絕望的這一天！」

  本來蘇靜茹內心已經隱隱被這樣的蘇長月打動了，但是聽到蘇長月這樣的話，剛剛的心思瞬間又歇了下去。

  蘇靜茹甚至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著。

  看著這樣的蘇錦悅，蘇長月更來氣了，直接甩袖子走人。

  大夫人正要去追，蘇靜茹冷冷出聲道，「不准去。」

  聲音極冷，聽起來不像是說笑的樣子。這樣子的語氣，比剛剛直接斥責大夫人的語氣還要更能夠震懾人心。

  大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追蘇長月。

  蘇靜茹冷冷說道，「若是你現在要去追蘇長月，那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你都不要來找我。」

  想想剛剛蘇長月說的那叫什麼話？既然蘇長月都盼她日後的生活那樣悲慘，她又為什麼要去拯救蘇長月？

  大夫人聽到這話，完全不敢去了。畢竟現在中匱是在蘇靜茹的手上，若是蘇靜茹不管。她也是沒辦法了。

  大夫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為什麼姊妹倆會如今變成這幅模樣。而大房裡唯一的一個男子，在經歷了那次的變故之後，從此也一蹶不振。

  好好的一幅王牌，如今已經打得稀巴爛。

  她心裏面甚至還想著，子穆日後通過國學能成才，靜茹則是成為太子身邊的人，就連長月，她也要為她選一個好一點的人家。

  可是如今，沒了，什麼都沒有了。

  一切不過都只是鏡中花，水中月。

  蘇大夫人靜靜的坐著，隨即無奈而苦澀的笑了笑。

  如今的這一切已經完全失去了掌控了。

  蘇靜茹靜靜的坐著，將大夫人的神色看在了眼裡。也只是輕輕的抿了口茶，然後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