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落網(二)
2024-05-12 22:12:54
作者: 尋找失落的愛情
親兵想往裡沖。
徐二五卻道:「不急,再熏一會兒。」
又熏了一炷香時間。別說密道里的人,就連這一頭的士兵們也被嗆得雙目泛紅直咳嗽。
徐二五這才滿意,用濕透的棉布捂著口鼻,第一個進了密道。彎腰潛行了一段路,手中長刀驟然揮出,和一直嚴守在密室出口的長刀碰了個正著。
徐二五如出籠的猛虎,無所畏懼,沖了出去。緊接著,身後跟著的人一個接一個衝進密室。
三間密室不大,最多也就容納十幾個人。對方四個人,只有一個能動手拼命。其餘三個,都躺著不能動彈。
「徐二五,慕容慎在這裡。」一個親兵興奮地高喊起來。
徐二五無暇回應。這個持刀的男子,身手極高,此時又豁出性命,狀若瘋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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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幾個親兵持刀衝過來,幾人合力之下,終於制服了這個男子,自己這邊傷了兩個。
徐二五一刀砍了男子的右臂,又挑了他的左手手筋和腿筋。這才算消停,抬腳去看慕容慎。
昔日威風不可一世的慕容校尉,此時全身無力地躺在床榻上,雙目噴著怒焰,臉孔扭曲。
徐二五半點不懼,咧嘴笑了起來:「慕容校尉,我們找你找的真是辛苦。三千人足足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總算是尋到你了。」
到了這步田地,慕容慎依然不肯認命,一雙眼幾乎瞪出眼眶:「我才是真命天子!徐靖搶了我的一切!」
徐二五撇撇嘴,找了一團破布團吧團吧,塞進慕容慎口中。然後一揮手:「走,將他抬回王府。」
……
這一日,趙夕顏看似鎮定,實則一直心神不寧。
玉簪知道趙夕顏的心事,低聲安慰道:「世子妃耐心等一等。徐二五領著五十個親兵去了,很快就會將慕容慎帶回來了。」
趙夕顏抿了抿嘴角,正要張口說話,海棠快步進來了:「世子妃,徐二五他們回來了。」
趙夕顏霍然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走到院門處,遇到了前來復命的徐二五。徐二五沒來得及換衣,身上有不少血跡。
玉簪一驚,脫口而出:「你受傷了?」
徐二五咧嘴笑道:「別怕,我沒受傷,這是別人的血。」
玉簪這才鬆口氣。
趙夕顏緊緊盯著徐二五,聲音微微發顫:「慕容慎帶回來了嗎?」
「帶回來了。」徐二五快速答道:「小的將他關在王府的地牢里。等世子回來,再行處置……」
「我要去一趟地牢。」趙夕顏打斷徐二五。
徐二五一愣,下意識地應了一句:「地牢里陰暗污穢,世子妃金尊玉貴,何必親自去……」
趙夕顏再次打斷他:「現在就去。」
徐二五不再阻攔,低聲應下,在前領路。
北海王府的地牢不算大,一共五間牢房。過去數十年,這地牢一直空置,從未派過用場。直至昨夜,老婦莫氏被抓了來,地牢才用上。後送來的一家三口,也被關在地牢里。
數十個親兵在地牢外守著。
趙夕顏過來的時候,親兵們都有些驚愕。徐二五一聲令下,眾親兵立刻讓開。趙夕顏邁步進了地牢。
莫氏和兒子兒媳血肉模糊奄奄一息,被關在一處。一個傻乎乎的孩童,被單獨關在另一間牢房裡。
這個傻孩子,看著動也不動的爹娘和祖母,終於怕了,不停張口嗬嗬亂喊。
趙夕顏停下腳步,輕聲吩咐:「讓廚房送些好吃的來,讓他吃飽了再上路。」
斬草要除根。哪怕是個傻子,也留不得。
徐二五領命,吩咐一聲下去。立刻有親兵快步出去了。
趙夕顏再次邁步,第三間牢房裡,關了三個人。這三個男子都是慕容慎的親兵,現在都躺著。其中一個如血葫蘆一般,有進氣沒出氣。
第四間牢房空著,第五間牢房裡只有一個人。
趙夕顏在牢房外停下腳步,透過鐵柵欄的縫隙,目光落在青年男子的臉上。
正是慕容慎。
已經窮途末路了,慕容慎依舊硬撐著,不肯露出頹然絕望。在看到趙夕顏的身影時,甚至掙扎著爬了起來。
養了許久的傷口,再次崩開,鮮血汩汩流了出來。
慕容慎恍然不察,站穩了之後,邁步向前。這一走動,腿傷又綻開了。鮮血染紅了衣裳。
慕容慎走兩步,雙腿發軟,踉蹌不穩。他咬咬牙,硬撐著繼續走,直至走到牢房門邊才停下。
趙夕顏停在六尺之外。
兩人隔著鐵柵欄,沉默地對視。
這大概是趙夕顏重生之後,第一次平心靜氣地看他。
慕容慎臉孔抽動幾下,忽然笑了起來,用親昵的語氣喚著她的閨名:「夕顏,我輸了。你是來送我最後一程嗎?」
徐二五眉頭一跳,目中閃過怒意。
呸!慕容慎竟敢喊世子妃的閨名!這是在羞辱世子妃,也是對自家世子的羞辱。
趙夕顏像是腦後長了眼睛,輕聲道:「徐二五,我有話和他說,你們退遠一些。」
徐二五:「……」
和一個逆賊有什麼話可說的?
徐二五心裡嘀咕著,口中卻毫不遲疑地應了。領著一眾親兵退得遠了一些。他不樂意世子妃說話被人聽見,索性開了牢房的門,將慕容慎的三個親兵都敲暈了。
老婦和兒子兒媳都昏迷不醒。傻孩子正抓著肉大口大口往嘴裡塞,嘴被塞得太滿了,咀嚼十分費力。
現在的慕容慎,全憑毅力支撐站著。根本沒力氣暴起傷人。
不過,趙夕顏依舊謹慎地保持六尺的距離,並未靠近。
「我一直以為,這天下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慕容慎盯著她,慢慢說道:「是我太驕傲自負,太自以為是了。」
這一世,他竟輸給了徐靖,輸了天下,也輸了她。
趙夕顏挺直腰杆,和他對視:「慕容慎,我不是誰的附庸。我一直都是我自己。」
「你從不明白這一點。或許,你明白卻不在意。」
「那一日,你領兵逼宮,我為自己準備了利劍。便是你衝進東宮,我也不會低頭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