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財神

  「茗墨，這幾位都是大理寺過來查案的大人，你要是知道些什麼就趕緊和他們說，千萬別藏著掖著，說不定就能給少爺報仇雪恨呢。」有福見許獵的臉色有些不善，忙出言催促茗墨。

  可茗墨仍然張口結舌，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許獵也不再和他客氣，直接掄圓了自己的胳膊，看著是要再賞茗墨一個耳刮子。

  茗墨看這架勢，慌得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嘴巴一扁，帶著哭腔道：「幾位大人，這問題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雖然是少爺的貼身小廝，但也就是少爺在府里的時候我隨身伺候著，一旦他出了府，就會想辦法把我支開，要麼讓我在茶水鋪子裡喝茶，要麼就讓我找個地方吃果子等著他。等老爺把少爺的月銀斷了以後，少爺的行事就愈發神秘，出門乾脆就不帶著我了。少爺的事情，我知道的其實不會比有福叔多多少。」

  杜群仔細審視了茗墨一會兒，看他的模樣不像是撒謊後，才又開口發問：「那你在府里伺候胡公子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茗墨又是搖了搖頭：「大人，自從老爺斷了少爺的月銀之後，少爺在府里住的日子就越來越少了，我能碰到他的日子一個月也就那麼幾天，就算真有什麼異常，小的也根本覺察不出來啊。」

  杜群唉地嘆了一口氣，原本以為找到胡風的貼身小廝會有一些發現，想不到這是個一問三不知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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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這裡也沒你的事了，去忙你的吧。」杜群擺了擺手，讓茗墨離開。

  「下次別到處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了，到時候闖了禍事沒人能幫得了你。」有福恃著自己比茗墨年長，也裝模作樣地訓斥了他幾句。

  誰料到茗墨被訓了兩句之後，非但沒有溜走，反倒期期艾艾地開了口：「幾位大人，剛剛被你們這麼一問，我仔細想了想，倒確實有一件事情頗有些蹊蹺。」

  「趕緊說來聽聽。」杜群本來都已經準備轉身回臥房繼續翻那些艷情傳奇刻本了，現在聽茗墨這麼一說，立刻停下了腳步，充滿期待地望著茗墨。

  「若是你說的事情真的有用，這錠銀子就是你的了。」房婉婉也不失時機地從袖中摸出一小塊碎銀子，在茗墨眼前晃了晃，引得茗墨的眼睛都發直了。

  「大概是少爺去小岩莊赴宴的三天前，他回了一次胡府。」在那塊碎銀子的誘惑下，茗墨激動得都有些磕巴了：「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我當時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從被窩裡喊起來去侍候少爺睡下。我到少爺臥房的時候，少爺已經醉得一塌糊塗，身上一股濃重的酒味，還有淡淡的脂粉香氣，看著應該是在哪裡喝了花酒回來。我打來一盆水，幫少爺抹了把臉，又把他身上的衣衫去了，扶著他躺到床上，就打算回自己那繼續睡覺了。」

  「喝花酒喝到不省人事不是這些公子哥兒的常態麼？怎麼能算作反常？杜公子，你說對吧？」房婉婉哼了一聲，手一翻就要把手掌上的那塊碎銀收進自己的袖子裡去。

  茗墨眼看著快要到手的銀子要泡湯，頓時急了眼，忙不迭地道：「我的姑奶奶，您可別急，聽我說完啊！當時我要走，就聽到少爺迷迷糊糊地喊我的名字，向我討水喝。我只能又給他泡了杯茶，就在我泡茶的時候聽少爺跟我說起了胡話，說他和財神爺有緣，財源滾滾不斷。我當時就嘀咕了一句，說少爺本就是好命的人，不像我天生就是受窮的命。誰知道少爺聽了哈哈笑了兩聲，說若是我找到了那尊財神，那也能有一輩子受用不盡的富貴。」

  「這話是什麼意思？」房婉婉聽得愣了愣，「不就是酒鬼喝醉了酒的胡話麼？哪怕是路上討飯的花子撞見了財神，想不富起來都難。」

  「我也就只知道這麼一件有些反常的事情了。」茗墨一邊小聲咕噥一邊眼巴巴地看著房婉婉手上握著的那塊銀子。

  「行了，拿去省著點花。」婉婉知道他的心思，便將手一拋，那塊銀子便飛向茗墨。茗墨喜出望外地接過銀子，又怕房婉婉反悔，道了聲謝，就立刻撒腿跑了。

  杜群在心裡翻來覆去地琢磨了一會兒，卻怎麼都想不出胡風這句話到底含著怎麼樣的深意，只得帶著許獵和房婉婉回胡風的臥房繼續翻找起來。

  不過這回翻找的主力只有許獵、房婉婉，杜群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皺著眉頭冥思苦想。房婉婉知道他還在想著胡風的那句話，手上的動作就輕手輕腳起來，生怕打斷了他的思緒。

  「小心！」杜群的耳邊猛然傳來有福的聲音，緊接著就聽到砰的一聲。卻是許獵在起身的時候動作稍微大了一點，碰倒了邊上一尊近半人高的白瓷觀音像，觀音像直接倒在地上摔成了四五塊。

  「哎呀，這尊觀音可是夫人以前從寺里給少爺請回來的，花了不少銀子，現在打碎了我怎麼向老爺和夫人交待啊！」有福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一下子跳了起來。

  「我明白了！」杜群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有福叔，你不用擔心，打壞觀音像的事情我們自然會向胡大人解釋的。許獵，接下來我們兵分兩路行事，你連夜去洛陽城裡的各處財神廟打聽打聽，查一下他們的布施冊子，看看有沒有胡風的名字在上面。」

  「去財神廟幹嘛？」婉婉聞言就是一愣，「你該不會真想去財神廟裡碰財神發財吧？」

  許獵雖然不說話，但臉上也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胡公子不是說了麼，只要找到了那尊財神，就能有一輩子受用不盡的富貴。我想他說的那尊財神，並不是指神仙，而是在指一尊特定的財神像，就好像有福說的觀音不是指菩薩，而是指這尊觀音像一樣。我想胡風一定是把自己來錢的秘密藏在了一尊財神像上面了。」杜群說得很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