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治療常嬤嬤

  馬車夫不敢怠慢，明明才趕著馬車回了府，還沒撈到歇腳，又驅著馬鞭去了悅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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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天路滑，一路上人煙稀少。悅來客棧也不似往日的客來客往，小兒揣著手坐在大堂里看著門口，盼著有生意上門。

  一看到馬車停在客棧門口，急吼吼的就過來接人。一看掛著榮府的標記，臉上的興奮之色就少了一半兒，「是少奶奶吧，趕緊些，夫人在裡頭等著你們呢。」

  林清雪跳下馬車，榮安平跟在後頭提著藥箱，再然後就是翠芝和小書童。馬夫將車子感到後院去，餵馬吃草後也跟著來了前廳。

  林清雪夫妻二人上了樓，而翠芝等就在樓下烤著火爐，吃著點心，稍作休息。

  「少奶奶，就是這個，天字一號房。朱大夫就在裡頭呢，還有幾個鎮上的其他大夫，看起來病的挺重，夫人早就來了。」店小二在前頭引路，林清雪給了他幾個子的賞錢，開心的顛顛的，說話都比平時多。

  榮安平點點頭，「行了，你就陷下去吧，有事兒我們再叫你。」就揮退了店小二，自己和林清雪開門走了進去。

  裡頭一股子藥味，床上的老婦人躺著，眼睛睜的大大的，但是半邊臉和身子明顯不能動彈，跟個廢人一般，雙眼看著床頂，一臉頹然。

  朱大夫看到林清雪進來了，就趕緊迎了上去，「哎呀，少奶奶，少爺，你們可來了啊。這個老嬤嬤的病情來勢洶洶，就是卒中啊，我這一時半會兒可醫治不了，就用湯藥先給她穩定著。」

  對於有些疾病，確實中醫沒有西醫來得快。林清雪瞭然的點點頭，接下來她就是要根據這個老婦人具體病情確定治療方案，這樣才能治標治本。先用西醫手法將疾病快治，再用中醫手法繼續溫養，以求根治疾病。

  一慣看林清雪不甚順眼的榮夫人這會兒就瞟了林清雪一眼，難得的沒有冷嘲熱諷。這時候就指著林清雪了，若是這個常嬤嬤在他們鎖縣出了事兒，這可是主子身邊的奶娘，一直很得主子信任，到時候別說錢財了，他們榮府能不能保得住性命還是個問題。「清雪，你快來看看，到底怎麼樣了？」

  林清雪點點頭，也不多話，就走到床邊上開始查體。而榮安平也跟在後頭，背著藥箱，放到林清雪身邊。

  那個常嬤嬤原本沒有什麼反應，可是看到榮安平的一剎那，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啊啊啊。」嘴巴里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一雙渾濁的老眼瞪得老大，驚詫的看著榮安平，然後又疑惑地看著榮夫人。

  榮夫人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嘆了口氣，點點頭。「是，就是他。」

  那個老嬤嬤一雙老眼裡頭滾下淚珠，想要好好看看榮安平，卻礙於身體原因，根本扭頭困難。

  「好了，常嬤嬤，您別動了。讓我兒媳婦給您看看病，到時候有話再後頭說。」榮夫人拍拍常嬤嬤的手，生怕延誤了治療時機，讓這個老婦人留下生麼後遺症。

  而且，她從骨子裡也不想讓榮安平知道自己的身世，雖然她不怎麼待見這個傻兒子，可是到底也是自己一手拉拔長大的，這個時候他腦子已經恢復了，若是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難免到時候不想去璃都認親，這麼多年的感情也就付之一炬了。

  常嬤嬤嘆了一口氣，喉嚨里有痰鳴的聲音，呼嚕呼嚕的躺倒在枕間。跟著她來的小丫頭嚇得淚水漣漣。而站在一邊的榮安平根本還搞不清楚狀況。他不明白這個老嬤嬤怎麼看到自己就這麼激動。

  而林清雪一邊給常嬤嬤檢測身體和肌力，一邊觀察著她對榮安平的態度。就知道榮安平肯定是這個老嬤嬤主子的兒子無疑了。看她那麼激動，說明榮安平肯定看起來和她主子還是又幾分相似，讓她觸景生情。也許榮安平當時剛剛生下來，沒有被金枝帶走的時候還在這個嬤嬤手上生活過。

  但是她面上不表，待昨晚一系列檢查以後，就對著眾人說：「好了，各位都先出去吧。小女子的醫治方法乃是當時家父教會的獨門絕技，不能為外人所知。請先迴避，好讓我趕緊治療。」

  眾人一聽這話，哪裡還敢多耽擱，就紛紛離開。榮夫人出門之前，還狐疑的回頭看了林清雪一眼，「你一定好好的醫治，千萬別使什麼么蛾子。常嬤嬤身份尊貴，可不是你們能夠想像的。若是治不好，清雪，咱們榮府都吃不了兜著走。」

  林清雪看著榮夫人，聲音很冷淡，「母親，所謂醫者父母心，我不會因為誰的身份而對她刮目相看。在我林清雪面前，只有健康人和病人之分，並沒有什麼天潢貴胄和布衣百信。所以，如果我能治療，肯定會全力以赴，不用您這麼旁敲側擊。」

  榮夫人又狠狠地盯了林清雪一眼，表示警告，又轉身帶上了門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林清雪和常嬤嬤二人。

  林清雪看著常嬤嬤，這個老婦人口眼歪斜，嘴巴里還不由自主的往外頭淌口水，也不知道是什麼尊貴的身份，若是治不好這輩子恐怕也只能在床榻上度過了。她滿眼焦急和希冀的看著林清雪，期待她能將自己治療好。

  「好了，老嬤嬤。」林清雪坐到床邊上，「我這時候要捂住您的眼睛，這些治療方法你不能目視。但是您要相信，我一定會給你最好的治療，肯定是這個時代別人都得不到的。但是，我也有一事相求，如今安平已經不再痴傻，如果您能在璃都說上一兩句話，希望到時候能幫安平在璃都鋪鋪路，讓他以後的仕途走的順當一點。」

  說完，就掏出帕子蒙上了常嬤嬤的眼睛。

  又從任意門裡頭拿出簡易檢查機，基本確定了常嬤嬤腦子裡是因為血栓引起的腦梗塞。如今發病到現在不過一個多小時，正是治療的最佳時機。

  林清雪深吸一口氣，從任意門裡頭拿出了微創治療器械。在儀器引導下，進入顱內取栓。

  這個手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坐起來還是心驚膽戰的，畢竟是在腦子血管里進行治療，如果一個操作不甚，有可能就將腦梗塞的取栓手術變成了一個顱內損害。

  常嬤嬤緊張的在帕子內把眼睛睜的老大，兩隻耳朵巴巴的聽著林清雪的動靜。而林清雪緊張的呼吸聲也讓這個老嬤嬤嚇得心肝兒亂顫。雖然林清雪在進針部位用了局部麻醉，可是這個常嬤嬤還是感覺到一根鋼針在腦子裡攪和，讓她太陽穴都跟著突突的跳。

  過了有一兩個小時，林清雪額頭上都出了細汗，才看到血栓完整的被從常嬤嬤腦子裡取了出來。還不錯，這個血栓的位置不算太難找，否則以她外科醫生出身，可能很難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下頭獨自一人完成這麼重大的手術。

  林清雪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終於結束了。」

  聽到她這麼說，常嬤嬤更加緊張了。結束的可能是成功了，也有可能是失敗了。而現在她眼睛蒙著，也看不清楚林清雪的表情，猜測就在她心中五五開，不知道揭開帕子以後看到林清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林清雪迅速收好醫療設備，在常嬤嬤的穿刺點處敷上紗布，才給常嬤嬤解開帕子。

  頓時，常嬤嬤看到林清雪略顯疲憊，但是笑容滿面的臉。林清雪原本就長得國色天香，這麼一笑起來更是蓬蓽生輝，滿屋子都是光華，「常嬤嬤，手術非常成功。您很快就能正常活動了。到時候我和朱大夫一起研究研究，給你開上幾副藥方，您就將養著，在鎖縣住個幾天，就能完全恢復了。」

  常嬤嬤有點不敢相信，她以前也見過一些老人中風，很多就一輩子再也下不了床了，還有一部分就死在這個病症上頭。如今這個丫頭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不過過了一個時辰，就說治好了自己的病。她覺得林清雪在誆她。

  林清雪看出來常嬤嬤的懷疑，帶著微笑，「來，嬤嬤，您動動您的手指。試試看。」

  常嬤嬤原本左側的身子完全處於麻痹狀態，聽著林清雪的話，就試著動動，居然原本麻木沒有知覺的手指能活動了！她激動的眼睛都紅了，而且原本不受控制的舌頭也開始能夠正常說話，「我真是，好了，嗎？」

  她說話還有些遲鈍，但是起碼能夠說出來。

  「好了，但是還得將養著。」林清雪點點頭，「現在說話時還有點困難，但是不怕，很快就會好的。您乖乖吃藥。」

  常嬤嬤感激的一把抓住林清雪的手，「謝謝，你。你是，少主，媳婦兒嗎？」

  林清雪知道她口中的少主指的是榮安平，但是為了避免這些人的懷疑，所以還是裝作不知道，「少主？我不認識，我是榮安平的媳婦兒，榮家的少奶奶。嬤嬤，您認識我相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