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妖嬈綻放
2024-05-12 13:48:11
作者: 十四郎
扶蒼指尖在脖子的傷處上輕輕拭了一下,低頭看看上面的血,再抬眼望著她。
那片極罕見的溫柔又傷心的目光又在她眼裡凝聚。
不要這樣看著他,他從來不是為了讓她傷心才追逐庇護。
扶蒼猛然蓋住她的眼睛,手指的血染在她額角上:「……別這樣看我。」
龍公主沒有說話,她的睫毛在掌心顫抖,癢而且酥。眼睛被蓋住,只露出下半張臉,豐潤漂亮的唇微微抿著,她這模樣讓扶蒼情不自禁想起她第一次來到這庭院的情形,一切都與那時候不同,又仿佛完全一樣。
任性放縱而自私的龍公主,還是讓他沉淪又痛恨,可她這份溫柔的傷心更讓他憤怒。
傷口的痛楚又讓他變得大膽直接,扶蒼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手指合攏,可是很快又迅速滑落在她腰上,用力一帶,這纖細而裊娜的身體便落在懷中,他俯首重重一口咬在她柔軟的嘴唇上。
龍公主的鼻息中發出痛楚的抽息,立即開始掙扎,雙手按在他胸前那些傷處上,又受到驚嚇似的急忙縮手,撐在地上使勁把身體朝後退。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她此刻的心疼與憐憫,仿佛在一次次提醒他,還不夠強,還不能夠將她囚護在掌中,所以她一次次受到傷害,狠心到將他遠遠拋開。
扶蒼按著她的後背令她緊貼自己,蓋著雙眼的手將她的腦袋推得後仰下去,他像是要將心底那些恨意發泄出來似的,不允許任何閃躲迴避。
抱著他,這才是真正的憐憫與溫柔。
可她的手還是在朝後躲,身體往後退,腦袋使勁朝下挪。扶蒼蓋著她雙目的手順著後腦勺滑下去,抓住她的頭髮,令她不得不仰起頭,被這樣兇悍的吻親吻得渾身發抖。
她慌亂急促的呼吸噴在臉上,吐息幽冷,可觸著他的肌膚已是滾燙,耳鬢廝磨,似花瓣般細嫩。扶蒼情不自禁鬆開她的頭髮,指尖探向面頰,沿著下頜的弧度,摩挲在纖細的頸項上。
玄乙此時已經分不清是觸癢不禁還是意亂情迷,腦中始終有根弦繃著,不能夠像曾經那樣恣意掙扎抗拒,萬一不小心推在什麼地方,傷口又要流血。
她覺得自己無比的忙,又無比的無措,兩隻手不知該怎麼擺,時而下意識去推,時而再急忙縮回來,最後只好死死掐住他肩上的袍子,絲質的料子都被她掐皺了。
身上的袍子本來就寬大松垮,領口不知什麼時候全部敞開,後背的肌膚又被他的手掌熨帖,玄乙猛然伸出雙臂,死死抱住扶蒼的脖子,不給看。
按照以往的經驗,基本上他這個時候就會很體貼地停下了,玄乙用盡氣力抱緊他,不給他往下看,她幾乎是掛在他身上,袍子都快滑下胳膊。
扶蒼滾燙的吐息噴在她耳朵上,他果然沒有再繼續,她於是趕緊找回自己的聲音,喚他:「扶蒼師兄。」
幫她把衣裳合攏,然後他想怎麼敲打她、怎麼斥責她,她都決定乖乖坐著聽完,絕對不說一個字。
可下一刻,他的唇卻落在她耳廓,兩隻手毫不猶豫穿過長袍的空隙,握住她如瓷如絲的身體。玄乙倒抽一口氣,使勁往地上賴。
扶蒼一把將她抱起,困在懷中,轉身折回臥間,玄乙簡直不知所措,急忙攀上去繼續抱住他的脖子,搜腸刮肚只能含淚又念出一個早已用爛的藉口:「我、我餓了……等等!」
等?然後她又跑遠?為什麼總是在躲?既然始終要躲,他便追逐在其後;既然已被他抓住,以為他還會放開嗎?
掌中握住的肌膚分明是火熱的,何必要逃?青色的紗帳淹沒她纖細的身影,扶蒼俯身引誘似的去吻她。
累贅松垮的長袍被剝開,像是被鋪天蓋地的雲紋蓋住,暈眩而沉重,他發燙的體膚和她的相觸,玄乙覺得自己又要陷進這張床里了,被褥在身下輾轉碾壓,和她的腳趾纏在一塊兒,她不曉得是甩不脫它,還是甩不脫他。
鴉青汗濕的長袍落在青紗下,扶蒼俯在她上方,將她凌亂蓋在臉上的長髮撥去枕上,凝視她迷離緋紅的臉,像一朵即將盛放的花,他的龍公主。這裡是他的庭院,他的屋子,他的床,他確確實實在囚禁她。
漫長的兩萬多年,與她相識、相怨、相戀,如同三個輪迴,他每一次都無法自拔地陷進去。
詭詐又天真,冷漠卻柔弱,自私而單純,他的龍公主。她所有的惡性善性他都瞭若指掌,為此深深排斥過,卻又無法控制地被吸引。他們截然不同,她帶來的色彩光怪陸離而鮮艷奪目,九幽黃泉,三十三天,他不能自主地一次次落入她掌心。
都說因緣了卻後方得大徹大悟,她替他種下孽緣,又替他了結孽緣,他的大徹大悟里全部都是她。蒼白精緻的外殼已經被塞滿鮮活的神魂,他再也不能離開她。
讓他陷得更深一些,不要逃。
*
暗香浮動,月窗不知何時開了半扇,墜地的青紗被吹得緩緩搖曳,已不知是第幾日的霞光籠罩整座安靜幽深的庭院,紗帳內的一切都顯得一種異樣的模糊。
玄乙從短暫的沉睡中驚醒,她的右腳被握在一隻手掌中,指腹柔軟而曖昧地摩挲著腳趾和腳心,麻癢得很。她把半張臉埋在散開的寬敞長袍里,猶帶睡意扭頭去看,果然扶蒼這傢伙把她的腳抓手裡把玩。
他身上那件鴉青長袍也松垮垮地耷拉著,長發攏在肩上,在朦朧的霞光中泛出金紅的顏色。
極少見這清冷神君慵懶的模樣,那些瓷器般的冰冷精緻此時全無,他專注而痴戀的神色更像那個凡人的皇子。
玄乙靜靜凝視他,不停回想剛與他認識時,他那可惡的模樣,她記性向來挺好,可這會兒怎樣也想不起他那些討厭的過往,仿佛他們從花皇仙島剛見面便開始相愛似的。
像是發現她醒了,扶蒼用指尖在她柔軟的足心撓了數下,癢得她在被子上滾來滾去,忽地支起左腳,輕輕踹在他肩上。
扶蒼握住肩上纖細圓潤的玉足,像冰一樣涼,他做七皇子的時候便早已想吻一吻這樣的冰肌玉骨。他垂首,在她細膩的足背上吻了一下,大約癢得很,龍公主「嗤」一聲笑了,腳趾在他鼻子上俏皮一點。
他作勢去咬她的腳趾,她急忙縮腳,到底沒躲過去,大腳趾被他牙齒輕輕咬了一口。
大約顧慮他的傷,她沒怎麼掙扎,貓一般枕在他胳膊上,要睡不睡的。見他漆黑的長髮落在面前,她便捻起一綹,在他松垮領口處裸露的鎖骨上似流水般划過,這細微的麻癢與甜美讓扶蒼心跳驟然加快,猛然按住她的手,與她五指交錯。
扶蒼看著她清艷而嫵媚的容顏,幽黑的眼睛難得有些躑躅,停了一會兒才低聲問:「你……還疼麼?」
他本來只想敲打斥責一下,結果因著衝動一發不可收拾,她大約痛得厲害,一直在發抖,卻強撐著一聲不吭。
面對她,他總有那些惡性的一面要被折騰出來。
龍公主眯起眼,語氣十分冷淡:「燭陰氏怎麼會疼。」
……這和燭陰氏有什麼關係?
玄乙沒有理會他目光中的詢問,只軟綿綿地喚他:「扶蒼師兄,花園裡那些仙華杏花還開著花嗎?」
扶蒼對她跳脫的思路已經到了想也不想便能跟上的地步:「這些年開了兩次,下次開花還要數千年了。」
還要這麼久,她目中流露出惋惜的神情,那邊景色真挺不錯的。
扶蒼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以後有的是時間看,怕你看到膩。」
她好奇又清澈地看著他,似是在問為什麼有的是時間看,他面上露出一絲笑,並沒有回應她的好奇,只又一次用力抱緊了她的身體。
從離恨海回來後,胡天胡地不知過了幾日,還有很多正事,不該再這樣下去,可他暫時還不願去想那些正事。讓他放縱罷,他早就陷到最底,這一生都浮不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