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丫頭？

  楚晚寧愣了一下，杏眸在黑暗裡微微收縮，半晌沒反應過來。

  男人看她小臉臉色凝沉，以為是自己說得太直接了，輕抿唇跟她解釋了一下。

  「他母親有常年酗酒的毛病，不止有胃癌的問題，還有肝硬化，以現在的醫療水平，沒有辦法救她。」

  這一次他語氣放緩了一些。

  楚晚寧垂下眼，輕輕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她其實也是想把一切都挽救回來，不管是楚燃還是溫鳳眠……只是現實告訴她，一個人的命運早就已經註定，楚燃的母親死在胃癌下，即使她能替她拖延幾天壽命，也無力回天。

  那溫鳳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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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她不去和聶湘雲合作，不去按炸藥的按鈕，是不是溫鳳眠的雙腿就不會出事了？

  還是跟楚燃的母親一樣，一切早已經冥冥之中註定……

  不管她如何掙扎，也只不過是拖延時間？

  想到這裡，楚晚寧只覺得自己的腸胃堵得慌。

  回到溫家。

  管家過來向溫鳳眠匯報了一下楚燃的情況。

  「楚少爺現在正在房間裡休息，您要不要去看看？」

  溫鳳眠垂眼看她：「你要看嗎？」

  楚晚寧咬了咬唇，點頭道：「嗯。」

  溫鳳眠也沒再說什麼，只是伸出溫暖的手，將她微涼的五指收攏，牽她去了楚燃現在的住所。

  門口有保姆守著，見到溫鳳眠和她過來，保姆恭敬的喊了一聲：「大少爺，楚小姐。」

  溫鳳眠瞥了一眼她：「那個小不點在裡面？」

  保姆點了點頭，似乎是有點尷尬：「正在洗澡，他不許我進去……」

  正說著，門突然被從裡面打開，被談論的對象渾身濕漉漉的從裡面冒了出來。

  楚燃的長相，是十分精緻的，十三歲的小小少年，輪廓纖細纖弱，眉眼裡稚氣未脫，帶著一點男女莫辨的意味。

  穿著對他來說過大的浴袍，頭髮也有點過長了，乍一眼看過去，像是一個清瘦的小姑娘。

  溫鳳眠呵了一聲，嘴賤的道了一句：「哪裡來得丫頭？」

  楚燃頓時臉色一變，猛地抬起頭狠狠看向溫鳳眠；楚晚寧氣得拿胳膊肘捅了溫鳳眠一下。

  這個傢伙不欺負人就不舒服嗎？

  楚晚寧走過去，對著面前瘦弱的小朋友道：「你今天在這裡住一晚，我明天帶你去看你媽媽。」

  「……」小孩沒吭聲，只有銳利的眸光從他滴水的長劉海里閃爍著，常年和母親相依為命，作為楚家的私生子，他早就嘗遍了人情冷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人無緣無故對他好。

  他現在就像是一隻小野獸，警惕著面前出現的兩個人，然而又因為母親在他們手上，不敢跑。

  楚晚寧知道他的警惕，也沒有對他多說什麼，只囑咐了保姆等下再去給楚燃煮一下夜宵，然後便拉著溫鳳眠走開了。

  溫家房子很多，溫鳳眠不喜歡有外人進入他的私密空間，所以楚燃並沒有跟他們住一屋。

  回去的時候，男人神色莫測，語氣卻很清淡，問了她一句：「你很喜歡那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