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章 開封,柴窯,御街
2024-05-12 13:55:27
作者: 燭
「富商自然得到應有的懲罰,至於姚先生嘛。」這個時候,錢老皺眉道:「我讓人仔細查了一下,卻發現當年的團伙之中,根本沒有姓姚的人。」
「是不是改名換姓了?」俞飛白揣測道:「畢竟害怕被通緝,隱姓埋名也很正常。」
「沒錯。」王觀也贊同道:「就好像姚先生在美國化名馬丁一樣,說不定姚這個姓,也是假的,甚至連女兒的名字也改了。」
「怎麼,那個蒙堅……」
與此同時,俞飛白悄聲問道:「還沒有招供?」
「什麼招供。」
錢老沒好氣道:「現在是文明社會,不興嚴刑逼供那一套。」
「也不用逼問啊。」
適時,俞飛白出謀劃策道:「直接關他禁閉,過個十天半個月的,看他招不招。」
「瞎說,少出餿主意。」錢老微微搖頭,隨即笑道:「儘管他沒怎麼開口,不過在大家的說服下,也有幾分動搖了,最終說了一個地名。」
「什麼地名?」俞飛白連忙追問起來,王觀也頗為關注。
「開封!」錢老沉吟道:「據我們揣測,他應該是想說,朱大先生應該是在開封。或者說,開封藏了什麼東西……」
「藏了什麼東西?」俞飛白驚疑道:「難道是那一批贗品?」
「不清楚。」錢老也有幾分不解:「不過沒關係,他的態度日益鬆動,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主動地全盤托出。」
「等他招供,估計朱大先生早跑得沒影了。」俞飛白嘆氣道,而且說的也是事實。
畢竟朱大先生也不傻,蒙堅被逮住這麼久了,估計早該收到風聲,不知道躲藏在什麼地方了。想要把他挖出來,可能也要看運氣……
「王觀,你的運氣一向很好。」
這個時候,俞飛白建議道:「要不你去開封碰下運氣?」
「……讓我休息兩天再說。」王觀沒拒絕。
「嗯,先休息兩天,到時候我們一起去。」俞飛白摸著下巴道:「我有預感,去了開封城,肯定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
「你的預感……好像一直不怎麼准。」王觀取笑道:「而且總是惹是生非,小心到了開封被包青天逮住,狗頭鍘伺候……」
「滾。」
俞飛白沒好氣道:「我敢說,這次預感絕對準,不準的話,我……以後都不去開封了。」
「切!」
王觀直接表示鄙視,要知道俞飛白又不在開封居住,更不去那裡工作,以後去不去開封也根本無所謂。
不管怎麼說,休養了兩三天之後,在俞飛白的催促下,兩人真的收拾行李,然後一路輾轉來到了開封,也就是宋時的汴京,張擇端清明上河圖描繪的地方。
當然,與許多名城古都一樣,曾經作為七朝古都的開封,經過戰火紛飛,時代進步之後,自然也成為了現代化的都市,隨處可見鋼筋混凝土建構的高樓大廈。只有在一些特定的地方,才能夠欣賞到一些古代的殘留那般。
這叫成也經濟,敗也經濟,在經濟大潮之下,幾十年前的人們,把一切古建築都推倒了,以便於建設一個現代化城市。然而在幾十年後的今天,發現大家開始懷念古建築了,不管是為了弘揚中國傳統文化,還是為了旅遊收入,一些城市又開始重新修建古建築。
說起來,這也是一個輪迴。不重視的時候,自然是棄之如敝屣。但是突然發現扔掉的居然是好東西,又趕緊拾起來。或者大家覺得這是急功近利,十分短視的行為。
然而,這也是無奈的事實,畢竟在幾十年前,中國處於一窮二白的狀況,連基本的溫飽問題都沒有解決,談文物的保護純粹就是笑話。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再慢慢予以重視,這才符合事物發展規律。
從古到今,都是這樣樣子。亂世之後,肯定要經過幾十年的休養生息,這才成為治世。治世一來,文化產業自然蓬勃發展。
這也就是現在所謂的精明文明建設,上世紀九十年代左右,就是由於忽略了文化建設這一塊,以至於在對外交往的過程中,鬧出了許多笑話。前車之鑑,自然不能忽略。
言歸正傳,抵達開封之後,兩人立即找地方投宿。與此同時,王觀隨口問道:「飛白,你現在可以說了吧,打算來開封做什麼?」
「當然是找朱大先生啊。」俞飛白笑呵呵道:「這不是說好的嗎……」
「這只是目的之一。」王觀撇嘴道:「我還不了解你,在茫茫人海之中尋找朱大先生,那該是多麼微小的機率,你卻眼巴巴的要來,絕對是居心叵測。」
「什麼居心叵測,我是一片好心好不好。」俞飛白自然反駁道:「哪怕是機會渺茫,我也要盡綿薄之力。」
「切,誰信?」王觀輕笑搖頭:「你可沒有這樣的崇高覺悟。」
「以前沒有,不代表我現在沒有啊。」俞飛白誓言旦旦道:「這些日子,我時常前往半山寺聆聽半山大師的教誨,然後受到點化,一朝頓悟……」
「別扯淡了。」
王觀聽不下去了:「既然頓悟了,幹嘛不遁入空門,乾脆出家當和尚?」
「我只是單純的頓悟,可沒有看破紅塵。」俞飛白沒好氣道:「我現在可是大好青春年華,還沒有享受夠人生呢,當什麼和尚。」
「我就說嘛。」王觀點了點頭,隨即臉色一正:「不開玩笑了,快說說看,你來開封還有什麼目的?」
「當然是來找朱大先生,以及……」
說話之間,俞飛白神秘問道:「聽說過柴窯嗎?」
「柴窯?」
一瞬間,王觀心中一動:「雨過天青雲破處,者般顏色作將來的柴窯?」
「對,就是它。」
此時,俞飛白十分興奮:「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片柴值千金的柴窯。」
「柴窯我當然知道,號稱是中國歷代諸窯之冠,更是直接以後周世宗柴榮的姓氏命名的瓷窯。但是始終沒人能夠發現它的窯址,以至於留下千古謎團。」王觀微微皺眉道:「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來開封的目的,就是想要淘到柴窯瓷器吧?」
「不愧是好兄弟,一點就透。」
俞飛白笑逐顏開,連連點頭道:「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
「呃……你睡醒了沒有?」
就在這時,王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俞飛白的額頭,確認他到底有沒有迷糊。
「我沒發燒。」
俞飛白直接把王觀的手拍開了,然後有些氣惱道:「我知道,柴窯已經失傳了,甚至在北宋中期,就已經成為難得一見的東西。至於現在,更是沒有什麼實物流傳下來。」
「你知道就好。」
王觀隨之點頭道:「從北宋中期開始,柴窯就十分稀少了,到了南宋以後,更是成為了傳說。明清時期,更是被人無限拔高,才有了片柴值千金的說法。實際上,那個時候估計也沒什麼人見過真正的柴窯瓷器。」
「就算現在有一些所謂的柴窯瓷器,那也是存在一些疑問,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東西就是真正的柴窯瓷器。如果不是史料上有明確的記載,證實歷史上曾經有過這樣的東西,估計一些人會覺得柴窯只是一個天大的謊言而已。」
說話之間,王觀攤手道:「這樣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居然還想找柴窯,是不是有些好高騖遠啊?」
「如果單純是我自己找,肯定不抱什麼希望,不過不是有你嘛。」俞飛白理直氣壯道:「以你的運氣,發現柴窯瓷器的可能性肯定比我高。」
「你還真是有信心。」王觀感覺有些無語。
「不是我有信心,而是我對你有信心……」俞飛白笑眯眯道:「不說了,走,去開封的古玩市場轉一轉,說不定有什麼發現。」
在俞飛白的拖拉下,王觀只得蹌步隨行。
說起來,開封素以文化古城聞名海內,歷來是古董文玩的集散之地。早在北宋年間,直到明清時期,市中心的大相國寺一帶就集中不少古籍文玩的店鋪。
據說當年李清照夫婦典衣換鈔購買古籍碑帖的韻事,就發生在相國寺之內,不過在建國以後,這些古玩店鋪都關門了。改革開放之後,儘管也有古玩店重新開張,卻不成什麼氣候。直到宋都御街建成,那裡就成了一個較大的古玩市場。
所謂的宋都御街,卻是開封政府為再現宋代御街的風貌,特意建立的一條仿古商業街。根據史料記載,北宋時期,東京御街北起皇宮宣德門,經州橋和朱雀門,直達外城南熏門。長達十餘里,寬二百步,是供皇帝御駕出入,顯示尊嚴氣派的主要街道。
新建的御街,卻是在原御街遺址上修建。南起新街口,北至五朝門。兩側角樓對稱而立,樓閣殿鋪鱗次櫛比,其中的匾額、楹聯、幌子、字號均取自宋史記載,古色古香。
街上的店鋪各具特色,經營開封特產、傳統商品、古玩字畫。漫步御街,仿佛一步跨越了上千年的歷史長河,令人充滿對昔日宋都繁華景象的無限遐想。
現在王觀的俞飛白就是這樣,搭車來到宋都御街之前,下車抬頭就看到一個大大的牌坊,兩邊立著兩隻威武的獅子,旁邊建築雕樑畫棟、龍繞鳳翔十分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