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

  孟時故坐起身煩躁的抱住了自己的頭，都過去這麼多年，本以為自己忘了，沒想到昨天又夢到了那些不堪的過去。

  他拼命的做著深呼吸，平靜下了自己的情緒。

  冷靜下來後，發現自己臉上都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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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擦了把淚水，若無其事起身去了浴室開始洗漱。

  ****

  方惜晴當天回到了孟家，收拾了行李，住了這麼久，也是時候離開了。

  她首先去了孟老爺子那兒，打擾這麼久，老爺子一直沒有虧待過她，她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清晨，孟老爺子才剛醒，精神有點不好，坐在躺椅里，看著方惜晴慈祥笑了笑：「爺爺聽說，你要回去了？」

  方惜晴鞠了一躬：「這些日子，謝謝爺爺的照顧，我總該是要回去的，不能一直住在了孟家。」

  孟老爺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可惜……」

  方惜晴淺笑：「爺爺不必可惜，阿故其實沒有您想的那麼壞，我想他總有一天會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的。」

  孟老爺子勸嘆了口氣：「不能怪他，只能慢慢來了，一開始你住進孟家，我還以為那小子對你是有點意思的 。」

  方惜晴：「我倒覺得，阿故對那位韓小姐很特別。」

  「哦？」孟老爺子疑惑：「你看出什麼了？」

  方惜晴：「是直覺吧，總覺得韓小姐在他心裡是不一樣的。」

  「是嗎？」孟老爺子沉吟了會兒，「開始還能看出點端倪，我以為他是藏著，可這時日，他對那位韓小姐，似乎也不怎麼上心。」

  方惜晴：「爺爺不必太過擔心，時間會解決一切。」

  孟老爺子：「吃完早飯再走吧，我讓家裡的司機送送你。」

  說著孟老爺子拄過拐杖起身，與方惜晴一起往樓下走去。

  方惜晴：「那就再最後打擾爺爺一次了。」

  孟老爺子失笑：「沒什麼打不打擾的，你在這裡住了這麼久，替我排憂解悶，我還真有點捨不得你就這麼垶了。」

  方惜晴：「以後如果爺爺想我，我也可以隨時回來看看您。」

  孟老爺子微笑著沒有說話。

  與方惜晴一道吃了早餐後，讓家裡的司機送她回了方家。

  方惜晴已經很久沒有回這個家，以往這個時間，父親是不在的，只有母親在房間裡養病。

  看到她回來，方母臉上不見一點喜悅，只是問她：「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方惜晴：「我一個人去，當然是一個人回來了。」

  方母氣得連連咳嗽起來，方惜晴緊張上前輕拍著她的後背：「媽，你別激動。」

  方母氣憤的推開了她：「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你跟孟時故能不能成啊？」

  方惜晴眼睛泛紅：「阿故他不願意。」

  方母：「他不願意你就這樣回來了？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你不會耍些手段？看你平時挺聰明的，怎麼到這事兒上，一點主見都沒有？你是不是故意忤逆我，沒有將我這個當媽的事情放在心上？你又讓你爸爸失望了，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女兒？！」

  這些話像是一根根刺，狠扎進她的心裡，仿佛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你不如當從來沒有生養過我這個女兒！也好過這樣生氣，卻於事無補。」

  「你……」

  方惜晴深吸了口氣：「媽，求你，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

  方母：「你在說什麼？」

  方惜晴：「我想得很清醒了，從今以後，我要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想再做任何人的傀儡，可能讓您失望了。」

  方母痛恨的甩了她一個耳光：「你給我滾！」

  方惜晴深深看了母親一眼，起身就要離開。

  方母只覺她這次與平時有點不一樣，好像知道她這一走是真的不會再回來，見她的身影已經走到了門口，喊了聲：「方惜晴，你要是今天敢踏出這個房間一步，我們之間的母女之情，從此就徹底絕裂，我就當沒有過你這個女兒。」

  方惜晴回頭眼睛泛紅的看著她：「好，您要保重自己。」

  「你這是想要逼死我！！」

  方惜晴心臟緊揪了下，果然，開始拿死亡威脅她。

  「媽，你將我生下來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是穩定你婚姻的工具嗎？還是為了世俗才讓我降生在這個世間？您愛過我嗎？愛我的時候，是如何想的呢？」

  方母怔愣在當場，眼裡瞬間凝滿了淚水，雙唇輕顫。

  久久，方母渾身脫力，跌坐回了床上，長嘆道：「你走吧，走了就別再回來，咳咳咳……」

  方惜晴再也止不住，淚如雨上。

  母親不再多看她一眼，仿佛此時此刻他們只是陌生人。

  「我走了。」

  方母仿佛沒聽到，直到方惜晴的身影消失在金色的浮塵中，方母這才猛的回頭看去，滿眼不舍。

  「晴晴，媽媽對不起你。這樣的我，活著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

  ……

  從方家出來，方惜晴的身體與靈魂仿佛從未像現在這樣輕鬆自在過，連腳步都輕快了很多。

  她好想大聲喊，她終於自由了，她勇敢為自己活了一次。

  不過，她得好好想想，接下來她的人生要怎麼計劃，才會活得有意義。

  一時間她很迷茫，要不，先給孟時故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好歹也是他鼓勵自己從困境中走出來的。

  不管了，先找個地方歇下來，再談其它的吧。

  方惜情在網上聯繫了房產中介，當天下午看了房，她挺滿意，拎包入住即可，沒有問題後，她簽了合約，行李不多，但是今天實在太晚了，先放著吧。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信息，給孟時故打了一通電話。

  那端，孟時故的聲音微啞，顯得很消沉。

  「阿故，我已經從方家搬出來了。」

  孟時故：「我知道，現在我和老頭子就在方家。」

  方惜晴訝然：「你怎麼去那了？」

  孟時故默了許久，直到方惜晴感覺到一陣強烈的不安與恐懼。

  「阿故，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方家出事了？」

  孟時故：「你媽媽……自殺了。」

  這個噩耗仿佛晴天霹靂，讓方惜晴震驚在當場，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孟時故：「你現在要回方家嗎？」

  方惜晴嚅了嚅唇，後知後覺才發現淚水流了滿面。

  「怎麼會……」

  孟時故：「這是她的選擇，與你沒有關係。」

  方惜晴哽咽著：「可是你明白的，跟我有關係！是我讓她失望了，她才會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