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西涼皇子

  慵懶的身形立馬變得僵硬，賀蘭絮的目光鎖住那個身形，雙目眯起。

  是那個無端攔住她，卻又什麼都沒做的人。

  「皇后？」沈如珩看出賀蘭絮的變化，細長的手指伸出，夾了個葡萄餵到賀蘭絮嘴邊：「怎麼了？」

  賀蘭絮餘光瞥向自己的父親，發現她也和自己一樣，看似正常吃喝，應對觥籌交錯，但是目光總有意無意地瞥向那個人。

  賀蘭絮抿開口中的葡萄，眼神勾著沈如珩道：「我在想，皇上今日為何如此俊俏。」

  「咳咳。」沈如珩咳了兩聲，臉頰飛上一抹霞紅。

  

  再回過頭時，賀蘭絮總感覺有一名似有似無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目光強烈，炙熱，帶有掠奪性。

  賀蘭絮幾乎是瞬間就又想到了那個人。

  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想幹什麼？

  光是這兩個問題，就讓賀蘭絮生出不快來。

  西涼來了兩個人，一個是西涼太子，一個是當朝使臣。

  兩個人坐在各自的席位上，滴水不漏地回答著端朝大臣的各種回答。

  賀蘭絮坐在上位，掃視著這一切，心中始終覺得怪異。

  忽然，在強烈的不安中，她看見表演百戲的人群中，有人朝著自己和沈如珩的方向丟出了一個東西。

  是暗器！

  那一瞬間她腦子裡閃過的都是沈如珩曾用他的命救自己。

  千鈞一髮，她的速度甚至比一旁的暗衛還要快。

  除了一直守在暗處的侍衛，大殿內的人對現在的情況猝不及防。

  很快，刀劍聲響起，場面越來越混亂。

  賀蘭絮並沒有被暗器所傷，在她閉上眼的時間裡，一道銀針從她身後射出，擊歪了暗器。

  賀蘭絮睜開眼，來不及反應就被人從身後拽了一把。

  「絮絮，跟著朕。」

  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能帶來足夠的安全感，賀蘭絮那片刻的恐慌盡數被沈如珩這一聲『跟著朕』安撫。

  她跟在沈如珩身後，被一眾侍衛保護著。

  另一邊，西涼太子和使臣也遭到了攻擊。

  「同時刺殺兩國的人？」混亂中不知是誰疑惑地問了一句。

  賀蘭絮抓住沈如珩的手：「你是不是預料到了？」

  「想殺朕的人那麼多，不用猜。」

  賀蘭絮眉頭皺緊，一切都詭異中透著井然有序。

  很快，宮裡的守衛就擺平了這場混亂。

  那位西涼太子朝沈如珩行了個禮：「皇上，見笑了。」

  賀蘭絮更加疑惑。

  她看向沈如珩，求知慾都寫在了眼睛裡。

  後者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別急。

  「無妨，能幫到太子就好。」

  在侍衛的匯報中，賀蘭絮隱約聽懂了前因後果，大概情況就是西涼的太子前來與端朝交涉鮮卑的事，卻被三皇子混在舞者里意圖破壞和談。

  解清了疑惑，賀蘭絮迎上太子的目光，擺出端莊的笑容。

  宴會結束後已經是一大晚，賀蘭絮由丫鬟們伺候著卸掉身上繁重的裝飾，恢復到平常素雅的打扮。

  月色長裙，黑髮簡單束在身後。

  本想早些休息，卻被窗外一閃而過的人影驚得沒了睡意。

  她舉著蠟燭站在窗邊。

  忽然，一張帶著面具的臉倒掛著出現在她眼前。

  畫面太過驚悚，她差點將手中的蠟燭丟在這張臉上。

  但很快，她看出這面具是白天百戲表演用的面具。

  她又想起那個在小道上攔住她的男人。

  不出意外，那兩個人，和眼前這個，應該是同一個人。

  沉思片刻，見此人故意驚嚇了她便沒了下文，她冷靜地試探道：「又是你。」

  這人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在聽到賀蘭絮的話後，露在外面的嘴彎起。

  「皇后好眼力，這樣都能認出來。」

  一出聲，賀蘭絮立馬就確定了，這人就是那個男人。

  可他直接出現就是了，為何又帶著面具，是生怕自己不知道他對端朝皇室有所圖謀嗎？

  她面帶審視地盯著這個男人。

  「皇后做這樣打扮，倒是比白日更美。」他毫不掩飾對賀蘭絮的欣賞。

  貪戀美色，膚淺惡俗。

  賀蘭絮黑了臉，「自重。」

  「自重？」男子笑了一聲：「我們西涼就沒有這個說法。」

  說罷，他跳了下來，倒掉著的姿勢也換成了趴在窗戶上，只是眼裡的貪慾絲毫不減。

  「狗皇帝，艷福不淺。」

  賀蘭絮頓時惱了，「你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她往後退了半步，一手撐住桌子，只要他一有翻窗動作，賀蘭絮就能拿起窗戶上的燭台朝他扔過去。

  原主畢竟是練過武的，若是能一把砸中，定能傷到根本。

  豈料這男子一眼便看出了賀蘭絮的想法，輕嗤了一聲的，道：「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是算了吧。」

  他捻了捻窗戶上的木刺，頗為無賴：「皇后既問我是什麼人，又問我來此作何，想必是關心我至極，那我豈能叫美人失望？」

  說著直接無視賀蘭絮越來越黑的臉，繼續說：「我來自西涼，眾皇子之一，來此嘛，你不是知道嗎，跟你的親親皇帝商量鮮卑的事情。」

  說了半天沒一句有用的，賀蘭絮吸了口氣，問：「找我作何？」

  「對皇后一見鍾情。」

  「……」賀蘭絮一陣惡寒，「別再說笑了，皇子面都未曾露過一次，談什麼一見鍾情，我問的是，你是誰？混進端朝皇宮，不僅僅是為了鮮卑一件事吧？」

  白日沈如珩那一句『能幫到太子就好』可算是把賀蘭絮的好奇心給吊足了。

  本想著晚上要好好審問一番，結果他卻去陪太子去了。

  西涼太子在沈如珩那裡，那此人就只能是三皇子。

  賀蘭絮想了想，問道：「借著宮宴混進來，是想殺你朝太子？」

  賀蘭絮這些話，明里暗裡就是確定了這人就是三皇子。

  他卻不承認也不否認，只低頭笑著，壓著聲音，「比起皇后，皇帝要略勝一籌。」

  剛說完，他又立馬補充：「不過皇后傾國傾城，缺的這一點城府，也不重要了。」

  賀蘭絮頓時梗住。

  「真是……多謝皇子誇獎。」

  「客氣。」三皇子輕蔑一笑，「以後打扮得素一點，白天花里胡哨的，不好看，差點誤殺了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