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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這是在警告他呢

2024-05-12 11:53:23 作者: 我愛生產隊的驢

  沈如珩勉強止咳,伸手攔住賀蘭絮,與她保持了距離。

  在做這個動作的同時,他眯眼看向孫志,眼含警告。

  賀蘭絮不用想也知道,雍州這個時候來信,定是昨日父親安排的事情叫沈如珩的人知道了。

  父親只說不用通知沈如珩,卻沒說瞞著他,估計也是想藉機膈應他一下。

  賀蘭絮嘆了口氣,知曉沈如珩定不想叫她知道政務,便想開口讓他回去。

  誰知還沒開口,沈如珩就一口鮮血噴在地上,暈了過去。

  「太醫!快叫太醫!」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場面一時間混亂至極。

  不同於旁人的無措,孫志顯得格外冷靜,他衝著宮門口的侍衛喊道:「速速帶皇上回養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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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絮在看到沈如珩倒地的那一瞬間,差點沒嚇得當場叫出來,二十一世紀的人,哪見過人這樣噴血的。

  但孫志毫不意外的反應,卻叫她起了疑心。

  思及上回沈如珩吐血,賀蘭絮嗅到了一絲計謀的味道。

  他每一次病情加重,時機都仿佛計算好了一般。

  就連每口血都吐得剛剛好,回回都極其巧妙地將人從他的計劃中摘出去。

  賀蘭絮看著面色陡然蒼白得像個死人的沈如珩,只覺得她對沈如珩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

  太少太少了。

  他的心裡,有遠比生命重要的東西。

  這是她永遠也不能理解的。

  「皇后,您不去看看?」花姜手裡還拿著藥,見賀蘭絮絲毫沒有該有的擔心,以為她嚇傻了,沒忍住問了句。

  賀蘭絮回過神。

  沈如珩如此費心躲藏,那她怎能不依他。

  「無妨,我又不是太醫,去了沒用。」賀蘭絮轉身走向內殿,「給我上藥吧,疼死了。」

  養心殿內,沈如珩被小心地安放在龍床上。

  他面色已然慘白,緊咬著牙關撐了一路,此刻終於忍不住悶哼出聲。

  「奴才著人叫了太醫,想必馬上就要到……唔!」

  孫志伏在床邊,話剛說一半就被敲暈了。

  祁賀然從懷中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塞進沈如珩的口中,語氣暗含責備。

  「那藥傷身,不能多吃。」

  「朕沒有別的辦法。」沈如珩咽下嘴裡減輕疼痛的藥丸,徐聲道:「朕不敢叫皇后聽到一絲一毫前朝之事。」

  他指著孫志,「信在他身上。」

  祁賀然在孫志胸前摸了摸,果然摸出一封信來。

  沈如珩接過信,一目十行地看了眼,「周琰連夜出城,暗中接手了二十萬兵力。」

  「豐翎軍營的周琰?」祁賀然神色凝重了起來,疑惑道:「雁門戰事不斷,如今正是缺少兵力的時候,怎的這兵力又送去了雍州?」

  沈如珩捏著信,雙眸透著寒涼,眼底漆黑一片,「周琰接了兵,馬上就給雁門去了消息,駐守在雁門的簡固辭已經前去接洽了。」

  祁賀然立馬接話,「京城前去雁門,途中並不經過雍州,皇上可是懷疑周琰?」

  他瞥到沈如珩捏著信件的手,用力到關節發白,小心地說:「屬下馬上去調查此人。」

  「不必。」沈如珩攔住他,語氣透著無力,「日後妨著簡固辭便可。」

  雍州離京城極近,半日便可到達,但是雁門卻在截然不同的方向,又距離遠,不消三日是難以從雁門去到雍州的。

  簡固辭以這樣快的速度到了雍州,只能說明他一早就守在那。

  祁賀然也很快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彎繞,頓時感到一絲深深的挫敗感。

  他看向沈如珩的目光充滿了敬畏,這樣腹背受敵,信任之人一一離去的狀態,若是他,他早就受不住了。

  可沈如珩堅持了十多年。

  許久,沈如珩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對祁賀然說:「百官宴之前都不要輕舉妄動,你這幾日盯著皇后便可。」

  祁賀然道了聲是就沒再講話。

  雖然沈如珩什麼都沒有說,但他已經感受到了沈如珩靈魂深處透出的深深疲倦。

  這日過後,又是三天,沈如珩都跟人間消失了一樣。

  賀蘭絮知道他防著自己,也不主動往他跟前湊,而是待在儲秀宮安安心心地給自己美容。

  經過她的不懈努力,臉上那塊印記終於在最後一次醫美過後徹底消失了。

  賀蘭絮摘掉面罩從內殿走出來的時候,守在門外的花姜和顧弈都呆在原地。

  「皇……皇后?」花姜捂著嘴,滿臉不可置信。

  那塊印記還未去除的時候她就已經領略的皇后的魅力,現在沒了那顯眼的黑色,整張臉白嫩得發光,五官的優越也完全顯現了出來。

  花姜哭出聲:「皇后,你……你也太美了!」

  「真的?」賀蘭絮很早就知道原主底子不差,所以對自己的外貌接二連三的驚艷眾人根本絲毫沒有意外。

  她挑眉看向顧弈,卻見顧弈像是被點了穴似的,整張臉紅到爆炸。

  見此,她一句『我美嗎』憋在嘴裡,到底是沒問出來。

  「顧弈!你快告訴皇后啊!她簡直太漂亮了!那個褚夢……那個皇貴妃最漂亮的時候也抵不上皇后啊,什麼京城第一美人,這個稱號明明是皇后的!」

  花姜簡直激動得像是她才是那個恢復容貌的人,她拼命搖著顧弈的手臂。

  顧弈被她搖得晃了晃身子,視線看向遠方,吐了句『是』,就飛身藏在了暗處。

  ……

  與儲秀宮喜氣洋洋相反,養心殿此刻氣氛死寂。

  沈如珩立在窗前,近衛傳來的消息讓他久久難以平靜。

  周琰死了。

  上奏的摺子還是宰相寫的。

  「宰相啊……」沈如珩攥著奏摺,沉聲笑著,「勢必有損,損陰以益陽。這一招李代桃僵用得好。」

  先是讓周琰經手那二十萬兵,洗清官場上的污穢後,反手又彈劾周琰私扣重兵,直接將周琰斬殺於昭獄。

  宰相這是在警告他呢。

  既是警告他從前的不自量力,也是警告他不要妄想在百官宴上做手腳。

  思緒正飄遠,卻忽然聽到殿門被人打開,接著一個身影疾步走了進來。

  沈如珩眉頭一皺,沒有他的允許,養心殿從不會有人敢就這麼進來。

  他習慣性地捻起銀針向後甩了出去,只聽一聲悶哼,接著一道狠厲的聲音破開空氣。

  「狗皇帝!拿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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