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冷臉

  明亮的練習室里，李沁正對著落地鏡揮汗如雨，動作乾脆利落，每一個動作都準確的卡在音樂的節奏點上。

  趙離跳累了靠著牆坐下，小口小口的喝著水，邊上幾個女練習生湊在一起聊著八卦。

  「你們聽說了嘛，最近公司好像要準備勸退一批練習生。」

  「真的假的？你別亂說。」

  「真的！老闆拉投資失敗了，公司資金不夠，那肯定要開掉一部分人來節省開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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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會把我給開了吧，我才剛來沒多久啊。」

  「你應該沒事，我聽說是要開掉那些進來好幾年，又一直沒能出道的人。」

  那個女孩說著，悄咪咪的看了趙離一眼，周邊的女生頓時會意，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之前公司給李沁和趙離做出道企劃的時候，可把她們給嫉妒壞了，沒想到半年多過去了，企劃還是企劃，練習生還是練習生。

  趙離面無表情的喝了口水，這些流言蜚語她已經聽了太多太多，一開始她還會跟她們去爭論，但時間久了也就想明白了，不遭人妒是庸才。

  這些人為什麼喜歡造她的謠言？還不是因為嫉妒她被公司安排出道，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罷了。

  不過關於老闆拉投資失敗的事情卻好像是真的，有人深夜路過老闆辦公室的時候，聽到裡面有摔瓶子，還有哭泣的聲音，如果不是拉投資失敗，左秋又怎麼會如此失態呢。

  就在趙離出神之際，放在地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打開一看，是公司製作人孜然發來的消息。

  「和李沁來製作部一趟。」

  趙離眼前一亮，難道是出道曲有眉目了？趕緊叫上李沁去看看。

  禮貌的敲門而入，跟製作部的各個老師問好，卻意外的發現周淼也在，頓時感覺有些尷尬。

  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她們二人再也沒有找過周淼，即便在食堂碰到也低著頭假裝沒看見。

  此時周淼正和孜然擠在一起不停的交流著，而孜然兩眼放光的看著手裡的幾張曲譜，手指輕叩桌面，口中哼唱著旋律，不時的點點頭，發出讚嘆的聲音。

  孜然看到她們來了，又看了看手上的幾張曲譜，這麼好的歌，給兩個新人唱，太可惜了。

  有些糾結的問周淼：「你打算把哪一首給她們？」

  「先試音吧，看看她們的聲線適合哪首，如果都不合適，那就換人開唱。」

  聽到孜然的話，趙離兩人先是一陣狂喜，這是周淼給她們寫歌了嗎？

  可周淼說的話頓時給她們潑下了一盆冷水，不合適就換人唱……

  「你們倆進錄音室吧，唱首你們最拿手的歌。」

  孜然想了想又叮囑道「用心唱，把你們全部的本事都拿出來。」

  他之前可聽周淼說了，唱功和人品都好的人才配唱他的歌，當時聽這話感覺有點狂妄，但今天看了他新寫的幾首歌之後，孜然徹底的服了，佩服的五體投地。

  雖然不知道周淼為什麼突然決定給趙離她倆寫歌，但他還是希望她們能抓住這次好機會。

  走進錄音室，趙離和李沁互相打氣，隨後清了清嗓，調整好狀態後唱了一首她們平日裡聯繫最多的一首歌。

  周淼戴上監聽耳機，兩人的每一個吐音和換氣都聽的清清楚楚，光從聲線和音色來說，讓她們兩人組合出道不是沒有道理的。

  趙離的聲音中有一種小女人的溫柔婉約，還帶著一絲絲細膩的哭腔，而李沁的聲線就比較大氣灑脫，音域更廣，高音爆發力也更強一些。

  這兩種風格迥異的唱腔在合唱時會給人一種強烈的對比衝擊，第一次聽她們唱歌的人都會有種被驚艷到的感覺。

  周淼亦是如此，但聽著聽著他就微微皺起了眉頭，臉色漸漸冷了下來，一直注意著周淼表情的孜然頓時暗叫不好。

  一曲唱完，趙離平緩了一下氣息，結果一抬頭就對上了周淼毫無感情的眼神，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頭皮發麻的走出錄音室，周淼摘下監聽耳機不屑的呲笑了一聲「你們真的練習了兩年半？」

  對於一個練習生來說，這句話完全可以說是巨大的侮辱了，兩人的臉頓時騰的一下變得通紅，背在身後的手捏的緊緊的，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周淼搖搖頭，不想再跟她們廢話，氣息紊亂，高音不穩，跑調，說難聽點，簡直是KTV水準。

  雖說當下的歌手大部分唱功都不好，但最起碼不能離譜吧。

  周淼低頭翻著曲譜，「換人唱吧，孜然哥你知道哪個練習生唱功不錯的嘛，叫過來試試。」

  孜然看兩個小姑娘都已經快要哭出來了，頓時有些心軟，跟周淼商量道：「要不讓她們先唱一遍你的歌試試看？她們我是知道的，平時特別努力，每天跳舞都跳到很晚，就是最近唱功方面有點懈怠了。」

  聽到孜然幫她們說話，兩人頓時生出了一絲希望。

  雖然之前被周淼說的話氣的渾身發抖，甚至想一走了之，但對出道的渴望還是讓她們彎下了腰。

  「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周淼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從那幾張曲譜中抽出了一張「我只給你們兩個小時的熟悉時間。」

  兩人聞言頓時如蒙大赦，拿著曲譜趕緊熟悉起來，孜然也過來幫她們分段，同時教她們一些需要注意的點。

  而周淼在這兩個小時裡用midi給這首歌配器編曲。

  「《中國話》？」趙離看到曲譜的瞬間，有些傻眼，上面大段大段的歌詞，節奏飛快，瞪大了眼睛問道：「這是rap？」

  孜然點頭「對，rap部分占比很大，而且歌詞有些繞，雖然不需要超快語速，但一不小心就會舌頭打結。」

  兩人都看得懂譜子，磕磕絆絆的唱了兩遍，雖然唱的是一塌糊塗，卻越唱越喜歡，這首歌寫的太棒了，要是能唱這首歌出道，絕對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越唱越緊張，歌詞本身又跟繞口令似的，趙離感覺自己越唱越不會了，急的都快哭了。

  這時，周淼出去上廁所，趙離一臉懇求的表情：「孜然老師，等會要是我們沒有唱好，你可千萬要幫我們說說話啊。」

  孜然頭疼的摸著後腦勺「我盡力吧，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你們自己要唱好，周淼他有心理潔癖，如果你們真的唱的很差，誰來說都是沒用的。」

  沒過多久，周淼回來了，他看了眼手機，「時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