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道之劍，請妖聖赴死

  「今日我便一人一劍！」

  「殺上妖庭！」

  囂張！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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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太虛的聲音，上達天聽，下入九幽。

  洪荒天地，被一人之音，驚得瞠目結舌。

  各路大神通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宛丘。

  紛紛想要一觀，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天地霸主之一的妖庭宣戰！

  不周山，巫族禁地盤古殿中

  十二尊宛如山嶽的巨型法相在血色宮殿中浮浮沉沉。

  忽然，他們齊齊睜開眼睛。

  「人祖，沈太虛，敢隻身公然向妖庭叫板。這個脾性，我喜歡。」

  一身紅色龍盔的祝融，雙目紅光湛湛，臉露笑意。

  被一黑一白兩色神光覆蓋的燭九陰，望向帝江：「大哥，人族雖弱小，與我巫族卻大有裨益。如今，突然蹦出來一個大羅金仙人祖，並不像是人族刻意隱瞞雪藏。裡面，大有文章。我們不妨派大巫帶領一支兒郎增援人族，也好結個善緣。」

  共工冷哼道：「單憑一尊大羅？未免也太高看了吧。」

  燭九陰剛要反駁，就被帝江給攔住了。

  「這是妖族與人族的爭鬥，與我巫族毫無干係。」

  燭九陰急道：「大哥，人族雖是後天族群，卻是聖人所創，天生受天道壓制，終身不可入大羅，聖人首徒玄都也是得聖法才突破天道禁制。這個沈太虛，必是聖人女媧娘娘留下的後手。與人族交好，對巫族無害處。」

  巫族以蠻著稱，不代表沒有腦子。

  作為巫族的大腦，燭九陰看的想的，要比其他族人更加深遠。

  見諸位兄妹沉默不言，燭九陰嘆了口氣，只得作罷。

  ……

  妖庭凌霄寶殿，妖皇帝俊正與十大妖聖以及諸多妖神商討要事。

  陡聞狂悖之音若天劍破空，響徹整座妖庭。

  「誰？膽敢挑釁妖庭，當誅！」

  十大妖神之一的英招冷喝，將逆反的聲音壓將下去。

  帝俊眉頭微蹙，淡然詢問：「下界捕殺人族的妖族大軍，現在成果如何？」

  鯤鵬回眸，道：「按照時間來算，應該接近尾聲。屠巫劍即將出世，恭喜妖皇，賀喜我族天佑！」

  鯤鵬說完，底下妖族精銳紛紛附和。

  他們壓根沒將沈太虛的狂言放在眼中。

  「報！」

  就在此時，一妖將匆匆趕至凌霄殿，單膝跪伏，略帶慌亂。

  「稟妖皇，人族族地突兀殺出一位大羅金仙。妖族大軍死傷慘重，十幾位妖王大人，被無情囚禁鎮壓！」

  「什麼！」

  凌霄寶殿，登時驚異聲與憤怒聲四起。

  驚得是，人族竟有大羅金仙庇佑。

  怒的是，區區大羅金仙，竟敢打殺妖族兒郎。

  帝俊面色不變，壓了壓手，群妖頓時息聲。

  「為人族出頭的，可是巫族？」

  人族立腳洪荒，與巫族的關係頗為親密。而且，巫族與人族交合，誕生的人巫生而有元神。

  妖庭打殺人族，煉製屠巫劍是緊需，另外也是在打壓人巫的發展趨勢。

  妖將搖了搖頭，「妖皇大人，巫族並未派出大軍相助人族。那位大羅金仙，是曾經曇花一現的人祖，名為沈太虛。」

  人祖！

  一聽是人族出了大羅金仙，群妖再度沸騰。

  凌霄寶殿上站著的每一位，都是大羅金仙，更有數位準聖強者。

  他們洞悉的秘密，甚是廣泛。

  當初聖人造人族，用的都是天地至寶。從而降生的第一批人類，天生近道，修煉更是無師自通。以極短的年限，就拉近了不少洪荒生靈千年、萬年甚至十萬年的修行。

  然，天道規則下，人族的上限也被掐的死死的。

  終生都入不得大羅之境。

  就算是開創文明、受天道獎賞的人祖們，亦是只能入太乙，無法破大羅。

  從此，人祖不但修行坎坷，亦被洪荒萬族盯上，大肆捕殺。

  只留數位守護人族，不至於滅亡。

  現如今，除了那位得聖人傳道而入大羅的三教首徒，竟有人打破天道枷鎖，登入大羅，如何不驚！

  「區區一尊大羅罷了，打殺了便是。請妖皇下令，我即刻趕赴宛丘，滅了人族！」

  相貌兇惡的英招，嗤之以鼻，主動請戰。

  是啊，區區大羅而已，怎敢叫囂妖庭。

  白色道袍著身的白澤卻搖了搖頭，「且慢，妖皇，人族無端生出變故，恐怕其中另有文章。」

  鯤鵬相繼點頭，「沒錯，能強行更改天道意志，最起碼是聖人級別的存在。若無猜錯，這個沈太虛的出現，應當是聖人女媧娘娘故意布下的。」

  「妖師所說在理，只怕是我族媧皇聖人不忍人族傳承斷絕。既然這樣，也就沒有必要趕盡殺絕，傷了聖人的臉面。英招，派你下界帶回妖族兒郎。若人族不識趣，你懂得該如何做！」

  英招大喜，興奮的出了凌霄寶殿。

  ……

  宛丘

  一場血戰，族地被打的千瘡百孔。

  人族的屍體和妖族的屍體橫陳，血水匯流，血腥氣漫天。

  人祖們服下靈丹後，傷勢有所好轉。

  天空中，十數位妖族大能本體顯露。

  不過，它們的肢體以及妖丹，都被劍氣所毀。

  只留下一口氣，苟延殘喘的封禁在劍氣牢籠中。

  沈太虛自空中落下，站與人祖面前，望著一張張熟悉的臉，輕笑道：「各位，數千年未見，依舊是當初的模樣。」

  人祖面露激動，燧人氏更是涕淚橫流。

  「我們都老了，唯有您，越活越年輕！」

  與此同時，人族族眾接連跪伏在地，納頭拜喊。

  「人族子孫，恭迎太虛人祖歸來！」

  「人族子孫，恭迎太虛人祖歸來！」

  以碾壓的實力，瓦解妖族大軍的必殺陣勢，拯救族眾於水火。

  沈太虛的出現，無疑是一針強心劑。

  人族族眾，登時心生豪邁。

  恐懼和死亡，也被熱血所消弭。

  ……

  休整片刻，燧人氏不無擔憂。

  「經此，人族與妖族勢同水火。太虛人祖，我們應如何應對？」

  沈太虛冷哼，霸氣回道：「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

  簡單，直接，狂癲！

  聽在人祖以及人族族眾耳中，卻是那麼的踏實。

  人族無畏，何懼生死！

  忽然，沈太虛表情一變，揮手灑下片片劍陣，將人族族眾守護在內。

  他徑直升空，黑色寶劍嗡鳴，疾馳而入手。

  「來了，就現身吧！」

  話音落，虛空震動。

  一名兇惡魁梧大漢，手持一根密密麻麻布滿符咒的混鐵棍，輕而易舉的撕開空間，從中越將出來。

  他一出現，被困住的妖族大能眼中生出希望。

  「英招妖聖，請救我們！」

  而回應他們的，是悄無聲息的粉身碎骨。

  山嶽般的軀體，在劍陣中瞬間碎成血霧。

  「你們，真給妖庭丟臉！」

  英招一臉的憤怒和嫌棄，掃望著人族族地遍地的妖族屍體，以及剩下為數不多的妖族大軍，輕描淡寫道：「妖皇大人感念人族為聖人娘娘創造，不忍被滅族。遂撤去了天旨，妖眾聽令，撤離宛丘。」

  妖族大軍心花怒放，終於來了大人物阻止那個瘋子了。

  頓時，妖族大軍紛紛撤離，恨不能多生幾隻腳。

  「這就是帝俊給我人族的解釋？」沈太虛微眯眼睛。

  英招一愣，旋即大笑。

  「解釋？殺螻蟻需要解釋？而且，妖皇大人的名諱，是你能提及的嗎？」

  殺意破體而出，遠超所有的大羅金仙氣息，籠罩宛丘。

  若不是有劍陣守護，恐怕人族族眾，橫遭大難。

  「既如此，我便只好殺上妖庭，親自找帝俊給我一個解釋！」

  「錚！錚！錚！……」

  無數劍鳴破空聲響起，紛紛逃竄的妖族大軍，心還未徹底的放下來，就被追上的劍氣斬滅。

  英招目睹，怒道：「螻蟻，你這是在找死！」

  混鐵棍毫無花俏，照著沈太虛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虛空寸寸斷裂，儼然承受不住英招的法力。

  「呵！就這？」

  沈太虛腳下劍蓮綻放，射出萬千劍氣阻擋。

  可是在混鐵棍前，任何的攻擊都被彈開、崩碎。

  沈太虛法力鼓盪，更多的劍氣噴薄而出。

  英招不屑道：「你的攻擊，是在給我撓痒痒嗎？」

  滾鐵棍中妖力澎湃，擊落的速度更快了一分。

  即將敲打在沈太虛頭上時，就見他的身影突兀的消失不見。

  英招一擊打在空處，頓時空間徹底破碎，黑色的混沌之氣滲透出來。

  「我再給你加把力！」

  沈太虛不知何時在英招身後出現，凝聚一把劍道法則密布的劍芒，向他推了過去。

  「轟！啪！」

  兩聲巨響。

  劍芒並未傷及英招，反倒把他身後的空間打碎。

  兩側的混沌之氣瀰漫開來，如附古之蛆向英招籠罩而去。

  「螻蟻，你設計我！」

  英招大怒，不再藏私，大羅金仙圓滿法力徹底爆開，擺脫混沌之氣。

  沈太虛冷笑，不作答，徑直殺向妖族大軍。

  傷我人族兒郎，想一走了之？

  窗戶都沒有！

  英招的狂怒叫喊，此起彼伏。

  眼睜睜的看著妖族兒郎如草芥般死於沈太虛之手。

  而他卻無暇出手援助。

  「噗！」

  當最後一隻妖族在黑色寶劍下喪生，被打碎的空間相繼癒合。

  「螻蟻，給我去死！」

  脫困的英招，不再留情。

  混鐵棍甩將下來，符咒秘力盡數解開。

  一棍落，仿佛天傾。

  日月顛倒，山河崩碎。

  世間，仿佛只有一棍。

  躲不掉、逃不過！

  眼見混鐵棍就要擊中沈太虛。

  下方的人祖們以及族眾，紛紛驚呼：「太虛人祖！」

  聲音中有絕望、有希冀，更多的是聲援，以及視死如歸。

  死亡的恐懼已經消散，一股百戰不滅、不屈不撓的意志，在每個族眾心頭縈繞。

  感受到這股只有人族才能凝聚出的精神意志力，沈太虛的眼中精光爆閃。

  一絲絲的感悟縈繞心頭，腦海中的一幕幕回憶走馬觀花般閃過。

  他輕撫劍身，淡淡道。

  「我有一劍，悟於人道，開闢文明。刻人族之意志，激人族之血脈。」

  「今，我已人祖之名，請妖聖受死！」

  「殺債，當需殺債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