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荊州刺史

  「是非成敗轉頭空，不是你我能夠說定的。若是做的好，千百年後仍舊有人掛念。做的不好，此刻享樂再久，也不過無道昏君。」

  「齊公一番話語，微臣總算明白微言大義，知曉齊公之心。但凡老朽還有一息尚存，便會為齊公奔走，好叫這天下真正太平。」

  王朗做感動狀，心知肚明在場人無人相信，卻又心心相惜。

  「沒有志同道合，那就利益所向。」李雲義心中如此想到，嘴上露出一抹笑容，連帶看向王朗的面容，也變得和藹可親。

  不管哪朝哪代，懂事的人，都不多。

  沒有商鞅王安石張居正這樣的改革者，那就找幾個願意改革的打手，讓他們充作自己的爪牙，也是好事。

  王司徒，孤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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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太平可不容易，荊州交州益州涼州匪徒數不勝數，不知多少時日才能徹底平定。」華歆潑了一盆冷水，將實情一一道出。無論是什麼時候，實話總是讓人難以提起興趣。

  虛妄比現實更能滿足大部分人的精神需求。

  「對，華府君說的極是，這天下想要太平可不容易，匪徒擺在明面上面，暗地當中還有不知幾何的敵人在窺視。」

  李雲義笑笑，意有所指，就是不明說，就是玩兒。

  「這路不走好，老朽也要走下去。從今日起，齊公要老朽做什麼，老朽就做什麼。」王朗再度表態，說的話擲地有聲，連帶著送餐食的小廝都吃了一驚。

  好在齊公這幾日倒是西陵城中人人都說的詞彙。似乎不能在嘴上掛上齊公二字，就不能彰顯自己對大齊的忠心，就成為叛逆，土包子一樣。

  王朗能力自然不錯，品性也馬馬虎虎，不算絕佳，但在對大漢不忠誠這件事情上面，他絕對跟自己合拍。這是一個聰明人，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當然，他沒太大的野心，活得長也算是一個優勢。

  他的孫女王元姬，這一輩子乾脆就給自己兒子當老婆。

  挖牆腳，就得從現在開始。

  司馬仲達，為了司馬家不遺臭萬年，你的東西，還是給孤好一點。

  「報！」

  就在這個時候，一行兩人，一併抵達酒肆，與樓下軍士說明之後，方才緩步上樓，單膝跪地：「討逆將軍破樊城，荊州水師副都統張允立下赫赫之功。」

  另外一人也是跪地道：「徐軍師說服長沙太守張君，生擒劉表族子劉磐，荊南四郡皆降。」

  又是一陣沉默，王朗華歆再度對視，這一日他們所聽到的東西，遠遠超過他們所想。

  直到現在他們才恍然大悟，齊公敢挑戰秩序，靠的不是別的，正是這一支精兵強將構成的齊軍。

  只要齊軍還在一日，這天下就亂不了。

  四方諸侯都不是齊公對手，世家豪族想要反抗齊公，那不是找死是什麼。

  即便如此，這二人同時到來，送上來的消息仍舊驚人。

  前後不過旬日之間，荊州便幾乎全部落入齊公手中。相比長達兩個月的揚州戰役，只快不慢。

  「恭喜齊公，荊州已定。」王朗仍舊是率先站出來，拱手恭喜，臉上笑容也是真真切切的笑容，沒有絲毫虛偽。

  「還早。襄陽江陵不破，荊州便算不上重歸大漢。」

  李雲義搖搖頭，並沒有倨傲。此戰剛剛開始，劉表要是真的願意投降，才是怪事。另一個時空荊州瞬間投降，除了曹操八十萬大軍南下之外，更多的是荊州利益並無任何變化。反倒是劉備存在，讓荊州世家吃了屎一樣噁心，不得不扶持劉琮，投降曹操。

  從結果上來說，荊州變成四戰之地，戰爭綿延數十年，百姓死傷無數。世家卻是愈發強大，在荊襄稱王稱霸。

  「既然如此，王府君可願意擔任荊州刺史？」李雲義總算將橄欖枝拋出，正式招攬王朗。

  荊州刺史？王朗有些意動。齊軍治下的刺史跟州牧的區別在於沒有軍事權力，任免權，財證券。但作為一州刺史，除了這三件事情之外，什麼都可以做。權利比大漢的刺史不知道強了多少，更比眼下整個空頭太守位高權重。

  「荊州還未平定，微臣並無信心能夠治理好荊州。若是齊公允許，微臣現在便收集荊州諸多信息，寫上一封奏對，若是齊公滿意，再言此事也不急。」

  「好。」

  李雲義朝著王朗微微拱手，只是看著後者：「既然王府君想要了解荊州，不妨與孤一道前往襄陽，一探究竟。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此言一出，兩人又是一番驚訝。他們是儒生，當然知道這樣一番話能夠帶來什麼。他們也知道李雲義是尋常豪族出身，一縣之豪都算不上，此刻倒是滿腹經綸，不愧是鄭玄弟子。

  又是一陣寒暄之後，李雲義總算擺脫兩人。

  王朗的任命理所應當，荊州刺史位置高，權力卻不大。軍隊都在將領手中，不出意外日後荊州守備重任會落在于禁身上。

  面對于禁，王朗整個荊州刺史唯一能做的就是檢查官員，推行大齊在各地的政策，將荊州的經濟恢復如初。

  三年之內，王朗能做的事情也就這麼多。接下來要麼升官，要麼降職。做的好與不好，全看他自己。

  未來，一直都是他自己掌握在手中。

  華歆沉著臉一言不發，直到出城前往分別的時候，他才冷不的道：「兄長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齊公恩賜雖好，卻要付出代價。」

  王朗聞言哂然：「天下事盡皆如此，若是齊公不求回報，反倒是怪事。今日齊公信賴老夫，老夫便要好好為他做事，求一個名留青史，也不枉此生所學。」

  華歆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奉勸大兄。此去路途不遠不近，或在路上，襄陽便已經破城。如何治理荊州，你也比我清楚。」

  王朗看了又看，只覺得華歆身後站著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還有許多世家豪族。一旦踏出這一部，成為齊軍核心，過往的一切都會變成雲煙。自己也會被當做是齊公麾下打手走狗，被人暗中唾棄。

  之所以不是光明正大的唾棄，是因為人人都想爬上這個位置，卻沒有門路。一旦他們找到門路，只會做得更過分，更加迫不及待的迫害昔日同僚，讓他們成為自己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