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東進

  甘寧的話正中孫策下懷，他是有野心的人，想要為父報仇，單單是在軍中還不行。還得在一線，軍陣最前，直面黃祖。

  只有這樣，才能用手中長刀砍掉黃祖的腦袋，用來祭奠自己老爹。

  「敢問都統，步軍什麼時候到？」孫策好奇，想要斬殺黃祖，單單依靠水軍還不夠。新野是陸地堅城，並未背靠漢水，水師只能堵住他南下的路。

  漢江水滔滔不絕，河岸兩側風聲鶴唳，齊軍南下的消息引得無數人騷亂。不是所有人都對齊軍報以好感，會乖乖在家中等待風平浪靜。

  「他們應該已經到了。」

  甘寧幽幽開口，語氣莫名：「南陽軍等待許久，如猛虎出籠，為首的討逆將軍，龐軍師都是驍勇善戰之人，斷然不會等到你我抵達新野，方才南下。」

  「那就得抓緊時間，黃祖的腦袋，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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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區區黃祖，算什麼東西。」甘寧一笑置之，絲毫不將孫策放在心上。他雄心勃勃，想做的事情比孫策只多不少。

  「走吧，與我一道看那劉表末日。」

  孫策回過頭來，這才想起周瑜說過。甘寧與自己一樣，都跟劉表有仇。

  ......

  地處要衝的新野城談不上高大，與矮小破敗卻極為相近。隨著南北交通斷絕，新野的軍事用途跟經濟用途大大削減。無論是劉表還是蔡瑁都對漢水以北的疆域當做戰略要衝，當成一個棄子。

  對棄子，他們是能不投入任何資金，那就一分錢都不投入。

  新野矮小殘破，最惱火的是黃祖。他屈居在新野城中，江夏盡數失陷的消息吵得他腦袋嗡嗡叫。

  前後已經接近半個多月，壞消息不斷來襲，唯一的好消息還是自己花大價錢後，請蔡瑁從中說情，饒自己一命。

  「主人，蔡軍師來信，一切已經敲定，張允隨時都會來新野。」

  「隨時？」

  黃祖掃了自己僕人一眼，從襄陽到新野，一江之隔，兩地相距不過百里。這一距離蔡瑁的書信都送到了，張允還未出現。無非是想要自己派人去請。

  他暗自搖頭，劉表那廝怕死，他的侄子也怕死。

  「你速速帶上禮物，南下襄陽，一定要將張允請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將他請來。」

  「諾。」

  僕人快步離去，留在原地的黃祖心情複雜。這幾日風平浪靜，新野左近並無任何的齊軍出沒的痕跡。但越是如此，他心中越是惶恐不安。無他，齊軍做事雷厲風行，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要人的命。

  江夏一戰，自己部下數萬人全軍盡歿。

  新野北方，南陽數萬齊軍壓得他喘不過氣。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黃祖的思緒，他猛地抬頭，只見一個身著戰甲的校尉快步而來，「稟告主公，募兵已經完畢。」

  「一萬人已經招募完畢？」黃祖側目，這是大事，不能胡來。新野城中的防禦太過空虛，莫說是一萬軍士，便是十萬，他都嫌少。

  「回稟主公，城中人對參軍一事頗為熱忱，前後不過數日，已經有足夠軍士守衛新野。」

  只可惜，新野人口不多，募兵就算是用強征的方式，短時間內都不會有更好的效果。

  新野人不夠，只能從襄陽等地，順帶將過路的商隊綁進來，將山賊土匪全都招降，這才湊出了接近一萬的軍隊。

  說是軍隊，真正打過仗的不過千人，都是從江夏逃出來的敗軍。這些人要麼聽了劉表蔡瑁的虛假宣傳，要麼作惡多端，不敢留在江夏，這才千里迢迢投奔黃祖，只求一線生機。

  其餘人沒有甲冑，武器也欠缺。但擺在明面上，的的確確是一萬軍士，足以讓劉表側目。荊州武備鬆弛，根本沒有大規模打造甲冑武器的能力。

  更別說劉表在糊塗，也不可能容許部下光明正大的打造軍械，擁有獨立的軍工體系，能夠對抗自己。

  這是底線。

  錢財黃祖這些世家豪族要多少就有多少，只要他們不威脅到自己，那就沒事。威脅到自己的人，劉表向來不會手軟，能殺直接就殺掉。

  不能殺就想辦法除掉。

  「好。」

  黃祖叫了一聲好之後，興致缺缺。訓練是不可能訓練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固城防。

  「繼續加固城防。」

  「嗚嗚嗚。」

  一陣急促的號角聲打斷黃祖的思緒，他還想說些什麼，卻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雞，夢然醒悟，發現問題所在。

  那是號角聲，不是鑼鼓。

  意味著，齊軍已經來了。

  震天的馬蹄聲比號角聲來的稍微晚了一些，新野以北倒不是無險可守，只是黃祖壓根沒想過出城野戰。

  他太了解自己部下實力，莫說是野戰。就算是守城，這些廢物也堅持不了多久。

  新野穩如泰山，只能靠來自襄陽的援助。只要襄陽還在，新野就不可能陷落。

  在這個時代，無論是大城小城想要攻陷，就得付出人命。為了自己未來，為了從江夏收刮而來的金銀珠寶，黃祖別無選擇。

  .......

  號角聲當中，于禁在軍陣當中冷漠打量。新野城牆環境，他了如指掌，如今再看，所見不過是城牆上多了一些吃飯的人頭。

  這些人的戰鬥力幾乎為零，原因簡單至極，大量來自於南陽的商隊在新野城中，現在或許已經成為守城一方。

  在他身邊，龐統羽扇綸巾，好似世外高人。他笑呵呵的，指著新野城道：「不出所料，黃祖強征百姓，此刻新野城中已經是民怨沸騰。也不知此人是真的膽大，還是愚蠢。竟然敢駐紮新野。」

  「新野乃是要衝，極為重要。一旦新野丟失，直面我軍的便是樊城襄陽。樊城水城，與襄陽互為犄角，在漢水南邊。一旦樊城被圍，襄陽也好不到哪兒去。」

  「漢水以北唯一的屯兵之處，便是新野。」

  于禁輕輕搖頭，倒沒有看輕黃祖。行軍打仗都有自己的一套規矩，黃祖做事一板一眼，沒有太多錯漏，卻也沒有什麼驚喜。

  這樣的人適合打呆仗，不適合為一軍主帥。

  「水師到什麼地方了？」

  于禁忽的想起什麼，看向龐統。

  後者略作思考道：「換算而來，他們應該快到了。最遲明天早上，長江水師就能攔截漢水。」

  「劉表真的會按兵不動？」

  「劉表或許會冒險，但蔡瑁不會。蔡家的榮光全在水軍上面，一旦戰敗，蔡家便會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