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華歆來降

  無論是那一個時代，陸路傳遞消息始終碧海路更快。船隻的航行速度固定，跟陸地行軍相差無幾。但陸地上有一種叫做八百里加急的通訊手段，能夠快讀聯絡邊疆都城，讓帝國中樞能夠弄清楚邊疆所發生的一切。

  以上一切，在戰亂時期恰恰相反，陸路通訊受到干擾，反倒是戰船出現在廣陵，靠岸登陸之後，來自山陰的消息飛一般的送到了壽春，廬江，潯陽。

  李雲義還在潯陽，此處極為重要，在江東水師大敗，一名叫做黃蓋的將領死於亂軍當中後，韓當所部的吳郡水師，再度分兵而來。

  為了維持長江防線，韓當不得不將少量的兵力派遣到丹陽郡水域，企圖封鎖整個長江，繼續阻攔齊軍南下。

  可惜一切已經太晚，同樣的戰術只有一次跟一百次。占據上游，放火燒船這樣的戰術屢試不爽。

  這也是荊州水師能夠壓制江東數年，直到周瑜等人靠著更勝一籌的謀劃，文臣武將，才能擊敗黃祖，將其腦袋砍下來後，再度退後。

  荊州水師占據上風，這是天時地利俱在。

  本章節來源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日後西晉滅蜀後，王睿就是從益州打造戰船順流而下，滅的東吳。

  這就是地利。

  ......

  潯陽江口，斥候稟告：「齊公，江東水師再度占據鄱陽水寨，一支孫策軍敗軍盤踞南昌城外。」

  「主公，豫章太守求見。」

  無數消息匯聚而來，長江航線如今偶爾中斷，除非重新玩一出火燒長江，不然江東水師仍舊雄踞長江之上。

  「華子魚來了？」

  李雲義猛地抬頭，頗為驚詫。來到這個時間久了，見識的人多了，對名人他早就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後世有為尊者隱的傳統，大部分還算正面的人物，做過的許多事情，一直都在，但沒人提及。

  王朗華歆這樣的大賢，名士，經學名聲當世絕對是第二梯隊的，在往上只有鄭玄馬日磾這樣的大儒可以比擬。

  無論是馬日磾鄭玄還是王朗華歆孔融這樣的大賢，治民水準約等於無，倒是在地方上無為而治，能夠讓天下人稱讚不已。

  誰也不喜歡自己頭上頭一個婆婆媽媽管教，一個只會清談，不管事兒的上司，誰都喜歡。

  「華太守從南昌出發，特意來拜會主公。」

  司馬懿微笑著提醒，這是他一手促成。沒什麼比華歆親自獻上豫章更重要。

  豫章是大郡，華歆是朝廷任命的豫章太守，至少目前是。

  有這個名義，甭管百姓怎麼看，他就是豫章太守，能夠安撫人心。

  「你去請華太守進來。」

  李雲義瞅了一眼司馬懿，沒多說話，只是衝著一旁隨從補充；「傳令文聘，注意南昌城外的孫策軍。孤記得沒錯的話，那一支敗軍為首的叫周泰？」

  「齊公博聞強記，那廝正是周泰，據說武力不弱，方才能夠與文校尉交鋒，還能敗退而走。」

  司馬懿詫異，周泰他知道的，水賊。不管周泰是窮得沒辦法過下去當的水賊，還是劫掠為生，他都是賊。

  大漢人人都不恥賊這個身份，哪怕是錦帆賊甘寧出身世家，司馬懿也瞧不上，就差指著鼻子罵甘寧，你也配姓趙。你個益州佬也配來鄴城搶飯吃？

  司馬懿掩蓋自己心中不屑，淡淡說道：「主公儘管放心，南昌已經在文校尉掌控當中。些許殘兵無礙大局。」

  「速速前往，勿要耽誤時辰。」

  李雲義沒有理會司馬懿，他是後世人，很清楚周泰在孫策軍當中的分量。張八百暴打孫十萬的時候，就是周泰死戰不退，才能保全孫權。

  這樣的人忠勇雙全，現在不能為自己所用，日後也能為自己所用。旁人遲疑的水賊身份，他渾然不在乎，自己手下一大票昔日黃巾，泰山軍，黑山軍，白波軍。

  現在多幾個水賊也很合理。

  「諾。」

  司馬懿欲言又止，被徐庶用目光提醒，這才黯然退下。

  兩人並行離開，徐庶笑眯眯的道：「齊公做事不拘一格，管他什麼身份，只要無關大局，齊公下令，你為何不從？」

  「身為臣子，聽命行事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多謝先生指點。」司馬懿錯愕，這才回過味來，將骨子裡面世家子的桀驁收斂起來。

  「不要叫先生，你我都是齊公帳下謀士，最該做的就是將齊公所想一一執行。」徐庶提點，都是同齡人，他遠遠比司馬懿成熟。

  涼州一役後，他更是明白自己所依仗的並非是聰明才智，而是齊公信賴。

  獨斷專權遭人記恨，還是要做齊公身邊一條忠犬，才能扶搖直上，穩固自身權勢。

  屋內，李雲義仍在處理政務。

  周泰值得一提，也只值得一體。

  忠勇可嘉，也跟自己沒關係。

  周泰現在是孫策部將，他忠心的對象是孫策，而非自己。日後他投靠自己之後，忠勇才值得稱讚。

  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應對華歆華子魚。

  「微臣拜見齊公。」

  華歆一板一眼，並未自忖是一方諸侯，便小瞧李雲義，將他視為同類。

  他小心翼翼，諸侯之間的區別極大，強者如齊公李雲義，雄踞天下，掌控青冀幽并兗豫徐司隸雍州半個涼州揚州。

  天下大部都在李雲義手中掌握，乃是李雲義一拳一腳打出來的，而非王莽篡漢那樣，是靠著大漢起家，受人唾棄。

  大漢大部，所有反對李雲義的聲音都被人為清理，諸侯當中大部分也戰敗變成庶民。

  「此地無須多禮。」

  李雲義將滿腹疑慮的華歆攙扶起來，笑笑道：「此間乃是潯陽，雖不是豫章，卻與豫章一江之隔，華府君治理豫章頗有成效，潯陽百姓盡在誇讚於你。」

  華歆聞言苦笑，臉臊紅起來。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心裡清楚。

  來往商賈百姓誇讚倒不是自己做得好，而是孫策所部水師在長江上面吃拿卡要，壞事做盡。自己什麼都不做，反而成了正人君子的典範。

  「齊公謬讚，老朽不過是守成老吏，行事一板一眼，並無出彩之處。倒是齊公威名，老朽早就聽聞。今日一見，方才知道齊公偉岸，心繫百姓，對治下百姓瞭若指掌。」

  「觀一葉而知秋，老朽在江南所見，只恨齊公不能今日渡江，橫掃江東，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還請齊公收下豫章印璽，帳冊。豫章內外百姓，日夜期盼重歸大漢，做齊公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