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詔令
2024-05-12 05:24:20
作者: 粉紅法拉利
一個昏聵無能的人,不可能在雒陽政變中迅速崛起,還把京營主力裹挾拐騙到泰山;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也不可能一來就誅殺豪強二十餘家。
糧食,就是源源不竭的後備兵員,是一切手工業生產力的燃料。
郭奕腦海里迴蕩起影視劇里孫傳庭的絕望咆哮,然後畫面貌似就是耕讀出身、世襲百戶的孫傳庭開始殺戮衣冠楚楚的士紳名流。
刀子抹開社會賢達脖子的畫面特寫,格外的令人舒爽、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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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些不尊重這個時代的社會精英,可飢餓煎熬而死的痛苦又有幾人能了解?看著親人在這種煎熬中離世,又該是多大的痛苦?
「拔一毛而利天下,今不得不為。」
郭奕感慨一聲,對程立說:「我以為矯枉必須過正,先生以為呢?」
程立長拜:「是,郡縣公田中會留桑樹做苗。除此之外,田野間但有桑苗,必問罪亭里之長。」
「善,那就有勞先生做這救世的惡人。」
郭奕上前攙起程立,又問:「先生舉濟世救民之謀,我會著滿伯寧、公孫升濟配合先生,亦會發文東平、濟北,不使掣肘。今我幕府之中,先生欲居何職?」
「從事即可方便行事。」
程立拱手再拜:「還請將軍遣一人,擔任東阿令。」
「我恐旁人分權,使先生不能專斷行事。這樣,我有堂兄,為人中直,可表為東阿令。凡是先生所言,他都會遵從。」
東阿、范縣這兩個地方要抓在手裡,還要強化駐軍;這樣喬瑁率領東郡兵要搞突然襲擊,也要先攻下這兩座城中的一個。
約定此事,郭奕當即招來李儒,使書寫相關公文,一份徵辟東阿程立為征夷幕府的從事;一份是發給朝廷的奏表,表蒙禕為東阿令。
郭奕也不想這麼早把他放出去,總擔心經驗不夠,會被人糊弄犯錯。
現在也只是讓蒙禕占個位置,方便配合程立推行改桑為田的大政。
蒙禕出發前要說明白,免得摸不著頭腦就把腦袋給丟了;凡事有程立這個東阿土著在操持,喬瑁舉兵來犯,也能撐到援軍抵達。
只要程立著手推行改桑為田,那東阿的豪強、豪商皆成程立的死敵;就程立現在表現出來的狠勁兒,怎可能放過那些有姻親人脈的死仇鄉黨?
幹掉這些人後,程立也就沒了退路,只能跟著征夷軍一路走下去。
改桑為田,哼哼,是時候苦一下豪強、豪商了。
一支上雒的小隊伍剛剛抵達官渡欲入住館舍休息時,就有虎賁簇擁的青年上前盤問:「可是蒙陰元卓公?」
奉令入朝的劉洪審視面前的年輕人,回答:「正是,公何人?」
「我乃黃門侍郎曹純,奉詔出雒,在此等候元卓公。」
曹純出示符節,左右又有虎賁為證,官方館舍之中應不會有假。
劉洪趕緊沐浴更衣,接受詔書。
詔書內容很簡單,遷劉洪為山陽郡守。
劉洪疑惑更多,雖說朝廷廢除了《三互法》,對官員任命不在那麼苛刻的篩查籍貫、師承、姻親,可他一個泰山人擔任隔壁的山陽郡守,怎麼看都顯得有些突兀。
又不好詢問曹純,只能與弟子徐岳商議。
徐岳本在蒙陰講學,因劉洪受征入朝,故拒絕郭奕的徵辟,帶著學生闞澤找到劉洪,侍奉劉洪入朝。
闞澤是會稽山陰人,家中世代農耕,他卻十分好學,家貧只能幫人抄書。
受徐岳喜愛留作身邊做點力所能及的工作,也保證闞澤能接受系統、全面的教育。
此刻劉洪、徐岳都想不明白這道詔令的更深層次用意,外人都說郭奕會用算盤,與劉洪有授業之誼。
可實際呢?
劉洪發明的是游珠算盤,只是用不同顏色的珠子代替了算籌,計算方式並無本質改變;而郭奕那個算盤,根本不是劉洪、徐岳能理解的。
難道就因為己方與郭奕有親善的傳言,才使自己就任山陽?
可這是為什麼?
如果有仇,被拜為山陽郡守,那還容易理解;若是親善之故,拜官山陽,豈不是朝廷在增強那位東陽侯的實力?
劉洪一眾人越想越糊塗,只能調頭向東,先去山陽郡上任。
這段時間裡,各方一同使勁,尚書台對州郡長官不斷進行調整,或入朝、或外派,人員流動密集。
似乎在進行一輪利益分割,以此穩定朝中、州郡的關係。
二十一日三公上表為陳蕃、竇武翻案後,就開始做大範圍的人事變動。
鄭泰、何顒、蔡邕、荀爽陸續應徵加入董卓的司空公府,使大將軍舊部與董卓的聯繫漸漸深厚。
在大將軍府舊部斡旋之下,鮑信遷任沛相;王匡遷河內郡守;張楊遷任上黨郡守。至於劉洪原本就擬任為山陽郡守,如今不過是眾人出力,保住了原來的擬任預案。
雒陽南郊,太學石經處。
劉備、關羽等人在此研讀石經,只有關羽一個人認真抄錄,七部正經里有《春秋經》、《公羊傳》,春秋三部傳里,朝廷只認可《公羊傳》。
故石經七部其實只有六部,春秋與公羊傳可以合稱為《春秋公羊傳》,這就是靈帝一朝的官方態度。
邊上張飛對這些實在是提不起精神,不時的打哈欠;簡雍更是不堪,嘴裡叼著一截麥稈,吸著葫蘆里的酒水,神情愜意慵懶。
劉備則是心神不屬,老師盧植已經被罷免,並且以極快的速度逃離雒都,前往河北避難去了。
雖說也在朝中認識一些人,可都遠離朝政核心,此刻皆不怎麼得意。
但多少有點作用,前後奔走活動了一個小小的高唐縣尉職務,即將出雒上任,現在只是來陪關羽抄書,免的以後遺憾。
他認識的閒人里就包括最近很悠閒的曹操,想謀求外放當一方郡守,可始終無法成功;身在雒陽又不負責具體的工作,整個人閒的要命,只好四處交際,探尋各方的風吹草動。
看著最近一系列的官職調動,曹操是越看越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