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特殊待遇

  這樣的話，討伐青州黃巾軍時，琅琊方面也能出兵三五千，在側面牽制黃巾軍。

  好在，有青霞仙子伏姬，她爹是不其侯伏完，如今父女兩個在琅琊地區都有影響力。

  不其侯國原本在琅琊國，後來分割給了青州北海國；不其侯國境內有不其山，秦始皇為了看不其山景色，徵發齊地萬人開山路，齊人苦之，遂把不其山稱之為嶗山。

  而伏姬一家並沒有住在膠州灣北部的不其侯國，而是住在諸縣邊上的東武。

  以伏氏家族的影響力，還有伏姬此刻的影響力，在國相毌丘毅的推動下，她回家鄉視親，帶很多護衛是很正常的，琅琊豪強、大姓前來拜謁，舉行一場盛大宴會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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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強中有人出言不遜，青霞仙子的衛隊將之斬殺、問罪，也是很符合情理的。

  而諸縣之南，莒縣之北有一條齊長城；誅殺琅琊大姓、豪強會造成一定程度的混亂，或許也會引來青州黃巾軍的覬覦、報復。

  那麼依靠齊長城，伏姬的衛隊可以堅守到援軍。

  心中注意落定，郭奕當即書寫帛書：『著青霞仙子回鄉視親，大宴鄉黨，以示尊榮』。

  寫完後用印，暫時沒必要通知下一步行動，趕著時間把命令送過去，能起到突然襲擊、攻其無備、杜絕消息走漏的效果。

  伏姬這一路可以走郡城、牟國、蓋縣、東莞、諸縣，即沿著齊長城行走，可以較快回鄉。

  掐準時間，那邊砍人；自己這邊就從陽都縣出發，橫掃殘餘，接收琅琊豪強、大姓遺留的財富、土地、僕僮、部曲。

  不患寡而患不均，打掉琅琊豪強，濟北、東平這邊的人也就心理平衡、舒坦了；也更能突出泰山鄉黨享受的特殊待遇。

  布置完這一切，郭奕踏實了許多，遂安心入睡。

  次日中午，程立如願見到郭奕，一樣是擠出吃飯的時間來見這個人。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有些狠辣，讓李儒驚為天人，郭奕也有些不相信世上會有這種籍籍無名的狠人。

  年近五旬的程立身高八尺有餘，享用午餐之際，侃侃而談：「豫州牧應徵入朝，仆以為意在袁氏。今關東俊傑之士多以為朝中袁氏為尊，會使董司空督兵以鎮關東。

  故將軍治下內外之士縱有心懷不軌者，亦不敢輕舉妄動，期望於藉助朝廷之力，使將軍失勢。」

  程立口吻不屑：「彼輩無知少謀，又惜身畏死，圖之不難。」

  「將軍以泰山為根基，兼併三國豪強，清查戶口可得百萬之眾，旦夕間擁兵十萬睥睨天下。如今所慮者，唯有一物。」

  程立說著用筷子夾起米飯略作示意，送入自己口中咽下。

  郭奕不否認，問：「我也有此顧慮，故殺巨野豪強，奪其土地部曲，以推行軍屯、民屯以自足。除此之外，先生可有良策？」

  「非是良策，實系不得已為之。」

  程立放下筷子，拱手說：「關東以定陶、臨淄尤為繁華，絲帛販往天下，籍此致富者比比皆是，賴紡織為業者何止十萬戶？致使士民、豪右逐利，廢良田而改桑田。」

  「黃巾前後天下動亂，百姓流亡，皆因糧食不足。」

  「將軍若盡廢治下桑田，招徠佃戶施行民屯，待明年夏秋兩收，軍資糧秣何止千萬？」

  「朝廷紛爭落定，見將軍治下兵精糧足，朝廷難有作為。屆時將軍揮兵討青州黃巾，復齊之版籍，扼泰山、大河之險，利盡東海，勵精圖治以觀天下之變，則霸業可成。」

  「徐州刺史陶恭祖已是蒼髯，將軍保陶恭祖子孫富足，則徐州舍將軍之外，誰能領之？」

  程立遂起身：「為表寸心，仆願舉東阿士民物產盡獻將軍。」

  這是要從東阿開始推廣改桑為田，桑田是豪強、大姓、大商人的錢袋子，這錢來的可比種糧食要快很多倍。

  種桑、紡織來錢快，用錢去買外地糧食，用糧食從繭農處換廉價的蠶繭，然後再由淪為僕僮的織戶處理蠶繭，進行紡織。

  紡織發達，不需要太多農業人口；糧食可以從外部購買，通過擠兌、控制市場價格能手段迫使其他農業人口破產，兼併土地擴增桑田。

  同樣面積的桑田、農田，打理桑田所需的人口更少，加工蠶繭的紡織業所需人口也少，吃的糧食也少……

  本地糧食不足，又控制外來糧食流入的話，那這些世代經營、掌控紡織業的巨頭來回賺錢，真的是富得流油。

  而動亂產生的流民，又是廉價、幾乎無成本的優質僕僮。

  長時間、小範圍的流民，反而會幫助這類豪強、大商人節省資本。

  與他們相比，控制巨野澤航運的豪強雖然能打，也僅僅是能打，不是很有錢。

  郭奕緩緩分析其中的利弊，真按程立說的那樣推行『改桑為田』，那會引發兗州西部與整個青徐豪強、商人的仇視。

  早孤、寒門出身的朱儁之所以踏上仕途，是因為他母親從事紡織業；所以朱儁年青時能靠大筆砸絲綢為人解決麻煩而出名入仕。

  奠定朱儁政治地位的是平交州之叛，奉詔平叛時，朱儁返鄉徵集了五千家兵，分兩路進擊，大破叛軍，平定交州叛亂。

  不是徵集、聚合五千鄉黨子弟兵，而是五千家兵。

  所以搞紡織業的這些家族，是真的很有錢；雖然也有官方人脈和部曲，但比起當下的征夷軍來說，這些家族就顯得非常孱弱。

  可剛剛制定琅琊豪強剪除計劃，若再分出人手去推廣改桑為田，那……或許多慮了，就濟北徐榮手裡握著的兩個騎營，足以鎮壓方圓五百里內的任何一家豪強、大商人。

  若是等到朝廷威信掃地，這些大商人、豪強開始肆無忌憚募兵時，那徐榮再強，也分身乏術，無法將大範圍非法募兵、建立武裝的豪強剿滅。

  乘著現在，徐榮就像高高舉起等待砸下來的錘子，誰第一個舉兵反抗，那就要迎接徐鐵錘的審判。

  要死的可就不止一個人，而是誅連九族！

  程立不著急，他有這方面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