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茫然無措

  郭奕隱隱覺得這故事怎麼聽上去有些耳熟，可又不明白這和眼前的大師傅等候自己五年有什麼關係。

  「她夫君死了之後，對頭還不滿足，在城中到處搜查，卻始終找不到想要的東西，這才意識到那件東西已經被她帶出了城，於是趕緊派遣手下的密探四處搜尋。

  這樣一來，沒過多久，當時中原與河北的大小諸侯都知道了她帶著她夫君的那件寶物逃了出去，也各自派人出去探聽。」

  大師傅的口吻越發的哀怨：「一時之間，中原竟處處有人在打聽她的下落，都想第一個抓到她然後奪得她手上的那樣東西。

  可憐她掩人耳目，日伏夜出，即便一心想與夫君共死，卻終究還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先將那樣東西交給可靠的人，完成夫君的生前最後的願望。」

  「那東西究竟是什麼？能引來天下人的覬覦？」郭奕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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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師傅微微點了點頭，可在黑暗之中，郭奕卻沒有看到。

  可她仍舊想試探一下郭奕，說道：「但凡這世上的諸侯、文臣、武將聽我說到這裡，都能想到那件東西是何物。

  你與劉備諸葛亮交情不淺、又見過孫權，還得到過曹操的賞識，對諸侯野心的了解遠超常人，卻又為何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故作不知？」

  「這…」郭奕一時詞窮，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印瑞！」大師傅突然提高嗓門喝道！

  屋外遠遠垂首站立的印瑞一愣，趕緊應道：「大師傅有何訓示？」

  大師傅厲聲說：「將這個滿口謊言、曹操派來的奸細趕走！」

  屋裡的郭奕和屋外的印瑞雖不能互視，但此時都是一臉茫然狀，對大師傅突如其來的憤怒與訓斥都感到不解，卻又不敢出聲違逆，頓時茫然無措、呆住不動。

  「印瑞，我說的話你也不聽了嗎？趕緊動手將他拿下！」大師傅語音顯得更為嚴厲，還帶著一絲威脅。

  「晚…晚輩遵命…檀越，得罪了！」只聽門外印瑞答允，郭奕不及他動手，立時說道：「且慢！」

  印瑞剛想邁步進屋，被郭奕這一聲喊得立刻停下，他無助地瞅了一眼門外站著的阿祺，卻見阿祺正捂著嘴偷笑，心中更覺莫名和不解。

  「前輩不必然小師傅動手了，我遠非小師傅的對手，自己走人便是。」郭奕在黑暗中緩緩站起，卻是深深向大師傅躬身一揖。

  「晚輩雖百口莫辯，亦不知前輩為何總是懷疑晚輩，但晚輩仍是發自內心地感激前輩為在下的…好友療傷。前輩大人有大量，我這就帶阿祺離去，不再叨擾前輩的清靜。」

  郭奕行完禮，正欲在黑暗中摸索著轉身，卻聽大師傅說道：「慢著！你既有非凡的劍術，卻又為何見到印瑞便不戰而降？」

  這個問題倒把郭奕逗樂了，他好氣又好笑地答道：「打不過便是打不過，前輩就是把刀架在晚輩的脖子上，晚輩也是打不過印瑞小師傅。

  況且我本就不隸屬於曹操，又何必為了這樣一件不存在的事情與有恩於我的恩人交惡。」

  大師傅又問：「你現在打不過他，你就不想著有朝一日能贏過他？你豈不是永遠做不到天下第一？」

  「做不到就做不到唄，這世上做不到的事情多了，譬如在這黑屋之中觀物，我就遠遠不如前輩，可我又為何要與前輩在這樣一件事上去爭個短長呢？

  何況印瑞小師傅佛法精深，為人善仁，世上有這樣一位武功絕頂的僧人，也是這亂世中的一幸。」

  「假設…」大師傅頓了一下，口吻也柔和了些許，「我只是假設，若是我讓印瑞此時便將你和阿祺殺死，你難道也束手待斃？」

  「那自然是不成的。」郭奕連忙回道，「若是大師傅真這樣做，我心裡也知道大師傅是得道高人，一定是一時誤會，若是我一個人在此，我便死命地逃走。

  若是加上阿祺，我便帶上她一起逃，實在逃不掉，那也只得拼上這條命阻擋印瑞小師傅，讓阿祺先行逃走。」

  「嘿嘿，不過印瑞小師傅那般仁厚，既然已在山下救我一命，又怎麼會再對我下死手呢？我知道大師傅只是嘴上說說的。」

  「好個巧舌如簧的小郎，你坐下吧！」大師傅此時的聲音雖仍厲澀，但已夾雜進喜悅和認可。

  郭奕看不見大師傅，大師傅卻看得清楚，等郭奕重新坐下後，她又問道：「我再問你，我既能傳印瑞武藝，便也能傳你武藝，你想不想學？學了便能贏過他了。」

  郭奕略一遲疑道：「此等絕妙神功，如能有幸一窺當然是極好的，說不好奇那肯定不是真話。可要說學得其中奧妙是為了贏過他人，那倒大可不必。

  我自隨孔明兄出山以來，也算遇見過一些成名的武將與難纏的敵手，時日越長便越覺得強中自有強中手，這天下人都盯著太公榜上的龍虎豹犬。

  哪會知道其實還有很多像印瑞小師傅這樣默默無名但世界罕有的絕頂高人。」

  郭奕想到了關羽、想到了呂蒙、又想到了祝奧，不禁嘆息一聲：「人人都想做天下第一，誰又能真的做到天下第一。你爭過我我勝過你，終究有害無益。」

  大師傅聽完這席話後並沒有出聲，郭奕看不到她究竟在做什麼，是在思考還是在猶豫，只認同自己的想法還是否定自己的言論，只得耐心等著。

  又等了一會，大師傅才說：「我怎知你說的是真心話？」

  「額…」郭奕想了一想，卻又實在是想不出該說什麼來證明自己，只得道，「晚輩也不知該怎麼說，如實前輩不想看到晚輩。

  我與阿祺下山便是，也許假以時日，前輩對晚輩會有不同的看法。」

  「我既等了你五年，又如何會輕易放你走。」大師傅嘆了一口氣，「唉，也罷，既是命數，便不可違。」

  「你知道當時圍追探尋我的那些諸侯們，想從我手上得到的東西是什麼嗎？」大師傅問。

  郭奕搖搖頭，又怕大師傅看不清，補了一嘴不知道。